《姬侠天下》自由时空

5、第五章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城疑惑的晃啊晃啊。
　　“你不要再晃了！”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恩。”
　　“家人？”
　　“恩。”
　　“生日？”
　　“你烦不烦的。”
　　“哈！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什么？！”
　　“哦，那个不是……”城心里狠狠地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实话也不用说得这么顺啊。不过，如果她什么也不记得，那就一定得由我来照顾了。想着想着，城又露出那愚蠢的笑容了。
　　“要不要我来帮你取个惊天动地的名字？”
　　“随便。”
　　“好，就叫随……”城突然感到一道锋利的刀子剜向自己，于是后半句话就只好吞回去了，“随，好听吧。”
　　过了很久，“你叫什么？”
　　“城，倾国倾城的城。”城立刻接嘴道。
　　“……你是干什么的？”
　　“鬼斧神工的巧匠。”
　　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自以为是，志得意满的人。半晌之后，“你是小偷吧。”
　　“呃——”吞到一半的芙蓉糕似乎卡在了食道上，芙蓉糕不是入口即化的么，难道是冒牌的？城瞪大眼睛转向一脸得意的随，“算——你——狠！”接着他抓起茶壶就灌。

　　清晨，微风习习。
　　晨跑回来的城兴奋地对着随的房门一顿狂敲，“小鬼，开门！”
　　“啊，鬼啊！”只见随蓬乱的秀发刚好完全遮住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于是，这张脸就是……
　　“大清早鬼叫什么！！！”随瞪着惊魂未定的城，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他进了门。
　　“随——我想了很久，我现在决定——”城神秘的看向随，“收你为徒。”
　　大眼睛眨巴眨巴，随露出一个非常天真的笑容：“不要——”
　　“为什么？”城委屈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偷，别人求我我还不收呢。”
　　“除了偷，你还会什么？”
　　城眉头微锁，拇指在下颔细细摩挲，作深思状：“有。开锁……轻功。”
　　“……”这不就是小偷该会的么，不过看城这么严肃的样子，“好，我学开锁。”
　　“哈，你真是找对人了。世上没有我解不开的锁。”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月如钩，撩人心。
　　逝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念的想的都是小耗子的一颦一语，想到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天真，她的粘人，想到最后竟为了保护自己而拼命扑向黑衣人，却至今生死未卜。“嗨~”想到这些，逝是无论如何都睡不下，于是就和衣而起，慢慢地来到走廊尽头，望着弯月发呆。
　　“逝儿，怎么不睡？”
　　“睡不着。”
　　“恩——又在想妹妹了。那逝儿要不要和本宫一起睡啊？”顼温柔地看着逝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逝有些晃神，月光下的顼竟是如此娇态。发觉自己的失态，逝红着脸将头别了过去。
　　“呵呵，小家伙。”顼笑着拉起逝的手，“走吧，去寝宫。”顼一路上都是笑意盈盈，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而身后的逝却是别别扭扭地被拽进了殿内。蛰寤宫本就华丽，而顼的寝宫更是绚丽的令人咋舌。犹其是那正中间的卧床，足有八尺见宽，十尺见长，锦罗秀被，金钩紫幔，一派奢华之气。逝怔怔地呆望着眼前的金碧辉煌。
　　“啊-—”顼在一侧静静地注视着逝，看到此时傻傻的她，忍不住掐上那白嫩的小脸。
　　“傻孩子，上来吧。”说完，顼忽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呢。不过好在逝儿还小，压根没往那儿想。
　　逝儿爬上床，用力地耸了耸腰身，整张床摇曳了很久，罗曼轻舞，仿佛置身幻境。“好了。”顼掰过逝儿的肩膀，笑嗔，“逝儿怎么如此好动，这床可受不起如此折磨啊。”
　　“宫主……”
　　“叫我顼儿。”
　　“你比我大。”
　　“你十岁，我才十六。难道我很老么？？？”
　　“可是……”大了六岁诶。
　　“好，就这么决定了。睡觉——”说完就就着刚才的姿势将逝儿压在身下，“不许反对！”
　　“……”这么压着怎么睡得着，逝儿扁扁嘴，挣扎几下，发现实在无法脱离魔爪，于是无奈放弃。虽然身上有那么点压力，但却让逝儿觉得很温暖，她渴望这种感觉。
　　半夜，顼在耳畔看着熟睡中的逝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晶莹剔透的肌肤散发出莹润的色泽，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小嘴唇……顺势而下的纤指不觉顿住，真的好像沥姐姐啊。“小家伙，真让人忍不住……”

　　“宫主，该起床了。”小婢小心地唤道。
　　“咦——逝儿呢？”
　　“逝小姐一大早就去练功了。”
　　“哦，看来真的是认真了。”怎么一清早就一股酸酸的味道？顼撇撇嘴，“帮本宫更衣。”
　　“是。”

　　风隐楼——
　　书房内，少楼主迹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父亲的背影。“为什么？您明明知道孩儿喜欢祈儿的。”他一直以为，祈儿会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你还小，不懂。”楼主析缓缓转身，声音虽轻，却透出不可抗拒的威严。迹不甘心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无法违逆父亲，可祈儿呢？“为父已经决定，你可以退下了。”说着，析已背过身去。“是。孩儿告退。”退出门外，迹失落地看向天空，如果娘还在……也许她会帮自己吧。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娘，但迹总是能从下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娘的一点一滴，能让下人们这么久都感恩于心，想必娘一定很善良的。
　　“祈儿——”迹终究忍不住，便来到祈的门前。
　　“少爷。”祈儿温柔地唤道，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她此时真正的心境。
　　“我……”不想让你走，话到嘴边，迹却没有了勇气，“来道别。”
　　“劳烦少爷操心了。”十岁的小孩，心智却早已不止于此了。望着高自己一个头的少楼主，祈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如果少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免得惹楼主生气。”
　　“好吧，祈儿……会想起我么？那个，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很想念祈儿的。”迹不敢看着祈的眼睛，从小祈儿对自己就是保持着距离的，很多时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他还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努力，总有一天祈儿会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我不会忘记少爷的。”说完，祈就将门阖上了。
　　不会忘记，不会忘记……迹杵在门外很久，那是不是意味着祈儿……会不会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而已。

　　次日，祈儿就在流玥的陪伴下离开了风隐楼。
　　“总管大人，我们真的离开这里了么？”祈掀开马车的帘布，望着从小长大的风隐楼。
　　“以后就不要再叫我总管大人了，听着生疏。你是我带大的，如果不介意，叫我妈妈好么？”流玥双目盈盈，尽是慈祥之色，似是等着祈儿的叫唤。
　　“妈妈——”祈儿偎向流玥，靠在她温暖的胸膛上，闭着眼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温情。
　　“祈儿是舍不得这里么？”流玥轻抚祈儿如瀑的长发，笑问，“难道是舍不得少楼主？”
　　“妈妈……我对少楼主只有兄妹之情而已。我只是有些期待，期待离开这里后的生活。”
　　“呵~没有留恋是最好的。”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