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夜之路》最终之章

21、第二十一章 决定

　　麦格审视着他，然后不得不在他挑衅的目光下屈服，疲惫地笼起一侧的乱发，叹了口气，干涩地说：
　　“作为一个卧底，他确实拥有邓布利多的信任，但这并不意味着作为一个巫师他仍然值得信任。我认识他很久了，在学校里他虽然是拉文克劳，却被认为比任何斯莱特林都危险，研究黑魔法，挑战禁咒，做些匪夷所思的实验，从他入学的第二年开始甚至没有人敢和他住在一个宿舍……”
　　“那只是他们愚蠢的偏见！”
　　哈利显然想到了卢娜，然而麦格对他的义愤填膺视而不见，继续说：
　　“当时的拉文克劳院长对他毫无办法，他做得非常谨慎，而且他是个魔法天才，我不记得这么多年是否有比他更杰出的学生，我想这使得我们对他的很多作为网开一面。然后当他到了伏地魔手下，他变得……”
　　麦格艰难地选择着词汇，最后好不容易吐出了比较平和的一个：
　　“……变得非常厉害。玩弄权术，使用阴谋诡计，很快爬到了高位，即使以他的天赋，那速度也令所有人震惊。”
　　“这只证明他很有能力，而且是个出色的间谍，”哈利愤怒地说，“是邓布利多要求他加入食死徒的不是吗？斯内普也身居高位！”
　　“没他那么高，也没他那么快，”麦格安静地说，直直看着哈利的眼睛，“虽然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但他比蓝瑟有高得多的自我约束。”
　　哈利看着自己的院长，不敢相信自己理解到的意思。
　　过了半晌，他才艰难地说：
　　“蓝瑟是在为邓布利多工作，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情报，难道你要为此责备他？”
　　麦格移开目光。
　　“你是相信他的，对吧？”
　　哈利逼问，他简直想把女巫的脑袋掰过来看着自己，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沉默后更加残酷的回答。
　　“我相信他，但有的时候……有的时候你很难不怀疑他从中得到多少快乐……”
　　麦格咬了咬嘴唇，烦躁地摇摇头：
　　“对不起，哈利，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他真的很危险。”

　　哈利瞪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巫。甚至，他感觉到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世界，看清楚赞美和荣耀后的黑暗。米勒娃·麦格曾·经是哈利所知道最正直的人，而她现在却说一个为光明的胜利付出了生命的人不可信任。
　　——她没说出来，但她的暗示比这个更冷酷。
　　如果连她都不信任这些担负了间谍责任的人，哪还有谁会信任这些人？蓝瑟，或者西弗勒斯·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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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就是胜利之后的真实，这简直比伏地魔的所有罪行都让他恶心。

　　哈利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理会麦格的喊声，他现在不想再听这个女巫所说的任何话，否则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控制住对她吼叫。

　　蓝瑟，斯内普，他们为胜利、为邓布利多付出了那么多……

　　哈利飞快地在火炉里撒上飞路粉，伸进脑袋喊出“马尔福庄园”，然后德拉科穿着睡袍夜读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前，年轻贵族眼中是无可掩饰的惊愕：
　　“哈利·波特？！”
　　“我要说出真相，我要对所有人说，你提过《预言家日报》的采访，我想接受它。”
　　哈利坚定地说，然后看到德拉科的一边眉毛高高挑起。
　　“哦哦。”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似乎在评估他神智有几分清醒，“那么，麦格不觉得一个教授的公开采访会影响到霍格沃茨的立场了？”
　　“我不在乎，如果她不满可以随时开除我！”哈利瞪着他，“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机会还在吗？”
　　“当然。”德拉科合上书籍，露出马尔福家标志性的假笑，“虽然你打扰了我的夜晚，虽然这意味着我要付给那个讨厌记者一大笔金加隆，我仍然得感谢你，波特，你看起来终于脱掉项圈了，嗯？”
　　“闭嘴，马尔福。”
　　哈利警告着，然后在心底深处感觉到对方的比喻并非没有几分真实。

　　德拉科找到的那个勇敢的记者是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的灼热目光和当年一样讨厌，不过哈利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想找一个能掀翻魔法部屋顶的人那就是她了。
　　“斯基特小姐，我假设你已经完全清楚要做什么？”
　　德拉科以贵族式的傲慢语调确认，看着丽塔连忙点头的样子，哈利怀疑德拉科所说的“一大笔金加隆”是否是他以为的数字后面再加个零。
　　“那么，波特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对上丽塔·斯基特灼热的目光，哈利感到喉咙中被塞进了一大块火红的木炭，胃部开始抽搐，而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了。
　　天呐，现在看起来这真不是个好主意……
　　“波特先生？”
　　“好，好的，开始吧。”
　　面对这女巫第一个就异常刁钻的问题，哈利深吸了口气，开始回答，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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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时的提问后女巫心满意足地离去，她激动过度的羽毛笔半路上折断了自己，使得她不得不换上备用的。
　　哈利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在这可怕的三个小时里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有没有说过魔法部官员的大脑都是青蛙变的？另外，他好像还说过魔法部现任部长比摄魂怪更糟糕……
　　梅林啊！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哈利迷茫地抬起头，看到德拉科·马尔福罕见的坦诚表情，记忆中这位铂金贵族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真挚过：
　　“谢谢你做的一切。”
　　哈利下意识地握住那只手，惶恐的感觉不知何时消散了。当热量从相握的手心传来，哈利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这是正确的事，他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