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夜之路》最终之章

13、第十三章 过往

　　斯内普不问对方怎么知道的，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铂金贵族接受了他的默认，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你要做好准备，下次只会更难受。我最好提醒你，如果下次审判的准备时间超过了一星期，他们大概会找来证人。”
　　斯内普闭上眼睛，方才的快乐简直像是幻觉一样迅速消退了，现在他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无底洞里，每一分钟都变得更糟糕。
　　卢修斯的语气变得冷酷了起来：
　　“你必须做好准备，想想你在黑魔王身边是怎么做的，不管他们带来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你不能有任何动摇！你要表现得痛苦，但不能有任何愧疚！西弗勒斯，看在梅林的份上，扔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德观！你要相信自己是个英雄，一个背负了沉重责任的黑暗英雄！你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过剩的愧疚心，否则他们会想豺狼一样撕咬你，直到你承认自己该在阿兹卡班腐烂！”
　　“难道我不该？”
　　斯内普无意识地嘲讽，卢修斯不屑的哼了一声：
　　“为了你伙同邓布利多把我弄成这样？你该被阿瓦达一百次。但如果你想赎罪，相信我，呆在阿兹卡班不会有任何意义。”
　　“……我想我不会为你的愚蠢忏悔。”
　　“如果没有你这个优秀的双面间谍黑魔王现在说不定已经君临天下，而现在折磨你的魔法部就会是德拉科的玩具，而你，嗯，说实话黑魔王曾经想过把霍格沃茨交给你掌控，永久的。”
　　“霍格沃茨？！”
　　“后悔了？”
　　卢修斯享受着对方惊愕的表情，决定不告诉他黑魔王不过半秒钟后就确信此人缺乏必要的政治才能，连他在战争中那段短暂的校长生涯都更多的来自人手不足而非宠信。
　　看到好友戏谑的眼神，斯内普飞快板起了脸，冰冷地说：
　　“他不会胜利的，也许他能得到一时的胜利，他要的太多所以他总会失败的，我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你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所以你才会提前隐藏那么多的财产，甚至隐藏到了麻瓜世界。
　　“他是个强大的巫师，”卢修斯喃喃，“很强大，很聪明，而且野心勃勃……”
　　“还不够聪明。”
　　斯内普简单地说，卢修斯没有说话，于是他们结束了这段变得艰难的谈话，然后在各自的牢房里辗转反侧。

　　当初为什么会追随那个人呢？
　　斯内普在一片鬼哭狼嚎中瞪着漆黑的屋顶默默回忆，然后发现他也比卢修斯强不到哪去，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强大、聪明而且野心勃勃。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别的原因的话，那就是因为那个人真正赏识他的能力。黑魔王是第一个看重他在魔药上天赋的人。被那样一位伟大的巫师赞赏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实在太多了，简直能让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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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确实做了。

　　斯内普一夜无眠，哈利同样没有得到真正的休息，他为韦斯莱先生的宣言和蓝瑟让人抓狂的沉默郁闷了。更让他愤怒的，前任校长的画像仍然试图用一堆甜点和旅游的知识打发他，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在那个白胡子老疯子已经死了后）邓布利多仍然不肯告诉他任何一点真实！
　　“邓布利多，我不是个孩子了，我有权知道那场战争后的任何真相！过去你给了我那么多谎言，我全都接受了，以后决不！看在梅林的份上，直接了当吧，我真的受够了你的回避和哑谜了！”
　　愤怒的哈利留下这句成熟宣言摔门离去。他走的太干脆，所以没看到在他身后邓布利多露出的悲悯的目光。
　　——仍然是在看一个孩子。
　　麦格教授看着被甩上的房门，抿了抿嘴角，看向邓布利多的画像：
　　“他说的没错，阿不思，他有权知道。”
　　画像沉默片刻，哀伤地摇摇头：
　　“我不能。”
　　“阿不思，他是哈利·波特，他的一生都和那场战争牵扯在一起，他不能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米勒娃，就因为他是哈利·波特，”画像轻声叹息，“你看看他现在多快乐，轻松，满足，好不容易摆脱了战争开始享受他的人生。我不能在他刚刚得到这一切时告诉他他现在的生活和荣誉都建立在多少人的牺牲上，而且是黑暗的牺牲。”
　　“……”
　　麦格咬住嘴唇。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会愧疚，他会想要补偿，就像他现在为西弗勒斯做的。他现在不明白有些事无法补偿，但他终究会明白的，而我不能让他背负上那么沉重的阴影。那些罪孽是属于我的，我宁愿他们的愤怒和仇恨都向着我来……”
　　“阿不思，你并没做错什么。”
　　“但我牺牲了他们，”画像平静地说，“我的要求毁了他们的一生，而且我没有办法补偿。”
　　“他们并不怨恨你，”麦格坚持，“不论是西弗勒斯还是蓝瑟，他们并不怨恨你，阿不思，你付出一切换来了胜利，现在不要苛责你自己。”
　　“……谢谢你，米勒娃。”

　　真的不怨恨吗？
　　画像上邓布利多的轻轻叹息。
　　也许西弗勒斯是不怨恨的，他一向怨恨他自己超过命运，有时他对自己严苛地简直不像个斯莱特林；
　　但是蓝瑟，天呐，蓝瑟……
　　那个孩子有权利怨恨自己，邓布利多知道这一点。不为别的，光为了那个承诺。而在所有记忆中，蓝瑟·斯凯尔丁可从来算不上宽宏大量。相反的，他会牢牢记住每一点怨恨，耐心地等待，谨慎地选择，直到他的每一点怨恨都加倍地倾注到对方的身上。
　　——蓝瑟·斯凯尔丁不会接受任何一点亏欠。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
　　他愿意接受蓝瑟的报复，那是他亏欠的，但他们的恩怨不能涉及到哈利，不能让那些旧日的伤痕伤害到经历了那么多的哈利。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哈利，即使那个人同样被他亏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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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瑟·斯凯尔丁，希望你足够聪明，不要像另外一个天才。

　　郁闷的救世主冲回房间后倒头就睡，一眼都不想看蓝瑟空洞漠然的脸。
　　蓝瑟看着他裹紧被子伪装熟睡，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邓布利多，你没告诉他是吗？是担心他被我的黑暗玷污还是害怕我利用这个价值连城的孩子？
　　嘿，你还是老了，竟然开始害怕一个孩子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