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若云间月》东英

5、第 5 章

　　俞意一进门，就看到俞娇坐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恍然大悟，认真道歉，“对不起啊，回来的晚了，明天带你去买烤鸭吃，好不？”

　　她换下的鞋子被整齐的摆在鞋柜最上层。

　　俞娇没说话，眼睛直溜溜的看她。

　　这时，吴爱娟从浴室出来，毛巾擦着头发，问俞意，“外面吃饱了吗？冰箱里有菜，要不要再吃点？”

　　俞意这一趟出去，是空着肚子回来的，以为会跟秦清两个人吃完东西再回来，哪想到秦清问都不问一句，就走了。

　　俞意不想听吴爱娟唠叨，“吃不下了，妈，你赶紧把头发吹干吧。”

　　俞娇跟着姑姑进了房间但又不说话，俞意接连问了她几句，她也不理会。

　　洗澡了澡，小孩还像个木头桩子钉在她房间，俞意心里不免觉得老俞家的倔是遗传的。

　　“她是我的朋友，她来找我，你在一边给人摆什么脸色？这事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倒莫名其妙起来。你要不愿意在这待，回去吧。”

　　俞意坐在梳妆台旁擦脸，没去看俞娇要哭了的表情。

　　“你哭对我来说没用的，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俞意突然有些心不在焉。

　　吴爱娟连忙赶来，责备俞意，“她还小，有话好好说，她惦记着你呢，一直守在门口等你。”

　　俞意不说话。

　　俞娇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珠子从脸上划过。

　　吴爱娟心疼坏了，伸手作势锤了俞意两下，骂道：“成天和娇娇斗气，你当大人没个大人样，小孩子不都是跟着大人学的？”

　　这话说出口，俞意也没个反应，反而吴爱娟有些尴尬，她抱起俞娇，“你假期还有几天，我们就在这住几天，等你上班了，我就和娇娇回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俞意，她把擦脸的瓶瓶罐罐放回原处之后，就上床躺下了，一夜无梦。

　　吴爱娟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俞意和俞娇也敞开肚子吃了很多，没有比在饭桌上和解更合适的地方了。

　　俞意原本想带他们出去，但是吴爱娟表示已经玩够了，没有想出门的意思，她看着吴爱娟陪俞娇做作业，于是自己回了房间。

　　不用上班，也不用照顾老小，但她却更为焦虑。

　　几天后

　　俞意打包好俞娇的玩具，打算到时候邮寄回去。

　　俞娇躺在俞意床上，光着的脚丫子在洁白的墙上踩踏，手里还捧着手机看动画。

　　“收拾好了，回头就给你寄回去。”

　　俞娇放下手机，凑上来翻了翻。

　　“那我下次过来就没有了玩的了……”

　　“到时候再买就行了。”

　　俞娇这才开心起来。

　　期间，俞意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等对方说了她是秦清的母亲之后，俞意把侄女抱出了房间，锁上门继续听对方说话。

　　俞意没有见过秦清的母亲，但是她的声音俞意忘不了。

　　“你本该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在感情上错误频出，让自己和家庭陷入苦闷的境地呢？”

　　俞意早就不是当初一声不吭，任由被摆布的人了。

　　“这话应该对你女儿说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想必你知道近期我跟她见过面了，但你不会不知道那只是普通的聚会吧？我们可从来没有再联系过，你有时间质问我，怎么不去关心关心你女儿？”

　　“我是本着对自己孩子负责的基础上，来跟你通电话的，既然你都说没什么，我自然也无意再打扰你。”

　　宋舒挂了电话，对方显然也不是以前好摆弄的了，多说也无意。

　　接着又给秦清打了电话，知道她在工作后，没说其他的，只让她回家，家里炖了补品留着。

　　秦清没有肯定回答，母女两人顿时无话。

　　用手来回按压额头跟太阳穴缓解头疼，她只有秦清一个女儿，她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希望跟努力，不想她在每个人生转折上踏错一步，所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但最后女儿却逃离的越来越远。

　　但所有的事都比不上女儿和那个人死灰复燃来的严重，她不得不重新联系那个孩子。当初他们分手，宋舒终于觉得女儿能重新开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秦清在工作中、事业上都取得令她满意的成就，但是在感情上，任何人包括自己完全说不上话。

　　…………

　　送走妈妈跟俞娇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没有急着去销假，自己逛了一上午的商场，给自己买了许多东西。

　　回到家已经是正午时分，热的她脸上的妆都花了，洗了脸后，又从冰箱里拿出吴爱娟做好的饭菜热了吃。

　　吃完又忙着洗换下来的衣服，再把新买的衣服首饰拿出来试穿试戴。

　　做完一切之后，她给秦清发了微信，邀请她吃饭，这是他们自上回同学聚会后第一次联系。

　　“好”

　　俞意看到回复之后，回了房间补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约定的地点，两个两份点心跟饮料等秦清。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对方没来，也没任何信息过来，眼看着要中午了，俞意把桌上的点心饮料硬撑着吃完。

　　买单走人。

　　回了家，心里空落落的，胃被顶着难受想吐，她去了洗手间，用牙刷头抵着舌头根部来回刺激，没一会功夫，就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但是胃里舒服很多，她从镜子里看到流着泪的自己，几乎一瞬间，就把漱口杯里的水泼了上去。

　　镜面上斑驳的水渍，把人照出来的模样十分扭曲。

　　洗漱后，俞意扶着额头进了房间沉沉睡去。

　　梦里，她追逐秦清的脚步，脚上像灌了铅一般重，总是追赶不上，她大声喊秦清停下来，但却发不出声来。

　　秦清只停下对方左右看了看，然后又向前跑去。

　　俞意急的哭了。

　　“咚咚……咚咚咚……”

　　俞意被敲门声吵醒，她看了闹钟，原来睡下不到十五分钟。

　　头重脚轻的起床，连拖鞋都没穿，就出去准备开门。

　　从门眼里看到来人是秦清后，她突然感到乏味极了，背靠着门犹豫。

　　而门外的秦清像是知道想见的人就在门的另一边，她停止的敲门，使劲转动了门把手。

　　两人僵持了十分钟，秦清在外面已经是汗流浃背。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秦清明显有些不耐。

　　里面还是一声不吭，秦清觉得自己就是傻子，被人来回耍着玩。

　　“如果还想见到我的话，就马上开门，我对你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

　　以为做不成情侣，也不用做仇人，自从上回自己腆着脸跟上去打招呼，后面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不受控的……想到和她接触下去，最原始的悸动跟脸红心跳在看见俞意之后，统统复活。

　　她不确定俞意表现出若有若无的在乎跟暗示，是不是在传递他们两人有重修旧好的可能，但秦清都决定要试一试。

　　“站住！”

　　就在秦清转身要走的瞬间，门打开了。

　　“进来吧。”

　　秦清缓缓呼出一口气，跟着进去了。

　　俞意冷着脸递给她毛巾，说：“家里没有新毛巾了，先用我的吧。”

　　秦清接过毛巾，去了洗手间。

　　进去洗了脸之后，索性脱了衣服想要舒服的洗个澡。

　　俞意正在收拾沙发上的东西，看见了一条新的毛巾，她才想起来还有一条新的，等她给秦清拿过去的时候，就目睹了秦清脱光了衣服的场景，两人皆愣在原地。

　　两人四目相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在这短暂的瞬间，是无法思考的。

　　“对不起。”俞意转过身去，此刻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心上人最原始的诱惑。

　　她扣住门把就要出去，身后的人却上来紧紧抱住自己。

　　………………

　　事后，俞意想起这一次的经过，也是甜蜜和蒙逼的，她料想秦清也是如此。

　　身体的契合高度吻合，两人独处时，经常说着说着就滚上了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激烈的情事终于停了下来，两人呼吸都比平常要重，他们面对面侧躺着，眼睛注视着彼此。

　　俞意的一缕头发遮住了脸颊，秦清伸手轻轻别开，然后重新调整的位置继续看她。

　　俞意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此刻慢慢浮现出来。

　　“感觉怎么样？”俞意问她。

　　秦清像是没听出俞意的意思，认真问她：“你是指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俞意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于是恼羞成怒，从旁边拿了一条枕巾遮住了秦清似笑非笑的脸。

　　起身去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秦清已经穿好了衣服端正的坐在大厅里。

　　俞意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狱，瞬间，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走到秦清身边的力气都没有，脑子里脑补了许多狗血剧情。

　　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缓步走到她身边。

　　“怎么不休息下？急着要走？”

　　秦清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刚通完电话。

　　“今天不是有意迟到的，抱歉。临时有事，现在不得不走了。”

　　秦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都没看一眼，按了拒听。

　　她不想错过俞意任何的微表情。

　　“你果然在耍我。”俞意这次没有忍住自己的情绪，脸有些发白，眼睛里的柔弱已经被怒火替代，狠狠地看着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