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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节:夜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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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那句“我不知道出宫的路”,引得流溯大笑了很久,直至出了宫他还在偷笑。
行步约莫半个时辰,我便朝眼前这“天香楼”的大字招牌一指,“喝花酒,这里最好不过了。”
“哟!是什么风把翡翠姑娘给吹来了?”站在门口的老鸨扭着屁股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甩着她那粉色的丝绢,她化了很浓的妆,只要稍一靠近就能闻到脂粉味。
其实我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一般都是来找这里的花魁——凤姐。她确是个好的倾诉对象,为人沉稳,不管有什么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怎么?”我抬眸笑道:“阎姥姥不欢迎我么?是怕我打扰了凤姑娘,还是怕我吓跑了凤姑娘的客人?”
“呵。”阎姥姥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上次那个张老板,不就是被你唱了几句怪里怪气的曲子以后就不来了么?”
想起那个又矮又胖的老色鬼,还有他给我那几句歌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我忍不住用袖子遮着嘴笑起来,笑过一阵才正色道:“那我今天在你们‘天香楼’的台子上唱个曲,如若让你的客人都跑了,我愿付一万两白银来包你这场子,如若我招来了更多的人,您就让凤姐陪我和这位公子。”
阎姥姥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流溯,不觉惊讶地张大了嘴,许久才喃喃道:“这位公子是……”
我赶忙挡住要说出口的流溯,展开檀香扇遮住自己的脸,道:“只道是客便罢。”
阎姥姥对着我们看了一阵,才一脸不情愿地请我们请去,刚进门就招个丫鬟把我引上了台。“天香楼”的戏台本身就很大,台子设在正中,四周都围着酒桌,只要一登台便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在台上坐下,接过丫鬟们递过来的琴弹了几个音,再抬眼看了看台下的流溯。他微笑着在戏台正前方的桌前坐下,和身旁那些达官显贵们完全不同,是一种清雅的美,淡淡的,却又显露着暗藏的气势。
执手轻拨琴弦,乐声四起,在座的客人都渐渐静了下来,“掩木门,月冷回旧地。凝眸处,寒烟衰草凄。一口烟霞烈火饮不尽,灼热满喉那段回忆。暮云低,朔风卷酒旗。交错歌,今时或往昔。琴音声声若泣晚风急,残月看尽多少别离。”
我抬眸往流溯那里望去,他一脸笑意,再往后望,已经有挺多人挤到门口看热闹了,蓦地,我竟在人堆里看到了宫子瞬和张默轩。
严重的是宫子瞬,即使和他相隔三丈,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意。他一只手半撑在门上,眉头皱得很紧,一副快要杀人的模样。
琴声还在继续,若我今日因他俩的到来做了赔本的生意,我就不该叫夏翡翠:“望雪落千里,将青衫隐去。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酌酒独饮,再剑舞风起。空阶雨,多少成追忆。乱云飞,青锋三尺义。杜鹃醉,傲骨隐青衣。不过一眼望去相思意,眉间心上无力回避。谁低语,千里故人稀。谁挑眉,未悔平生意。桃花笑尽春风再难觅,何处相守何来相聚。”
唱至曲尾,背脊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我用余光望过去,但见一青衣女子正对我怒目而视,见我看她,连忙垂下眼帘。
她穿着粗布衣,发髻也只是简单地用竹筷插着,虽不施粉黛,却照样明艳动人。她快步行在人群中,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我回过神,忍着好奇心把最后的一段曲子唱完:“三两声,零乱不成曲。拾寒阶,苔滑任尘积。不如不如归去子规啼,参商永离何时归期。”
再次抬眸往张默轩他们那边看时,宫子瞬已经气得整张脸都变形了,一捶门板,扭头就走。张默轩朝我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随即飞跑出去找宫子瞬。
曲终,在场的人都鼓起掌来,我轻轻作了个揖,转身下台朝流溯走去。
阎姥姥就坐在流溯身后,她朝我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略带不服气地指着楼梯说道:“凤姑娘在楼上,要去找就找吧。”
我也没回答,拉起流溯就往那边走,在楼梯口撞见了刚才那个青衣女子,她有些惊慌,低着头跑过,再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虽然我我担保我根本不认识她,但是……
她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