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冥王的神女殿下》阿秋少爷

6、第五章 姚澧这个人

　　银骨扇，虞国上品蓝武之一，迅捷锋利，削铁如泥。

　　只是在这夜明百合之境内……

　　赵瑾不躲不闪，便见数百萤火蜂拥而至，如道道流光，生生减缓了扇骨向前的趋势，不过片刻，十二把扇骨齐齐落地，萤火虫一哄而散，扇上的蓝色灵力却是再也没有了。

　　姚沛由怒转惊，便见赵瑾弯腰拾起扇骨，均致白皙的双手将它们叠整齐了，一步靠她极近。

　　“赵家势大，我是赵府嫡子，陛下让我与公主联姻，一是觉得我是个不能思考无法修炼的废物，方便公主摆弄，二是掣肘赵家。赵氏忠诚，愿献上我以表忠心，还望公主不要再肆意妄为，让陛下难做才是。”

　　轻飘飘的声音如风一般吹入耳中，那一瞬，姚沛只觉得赵瑾睫羽纤长，肤如净瓷，不知是用的什么香膏，清新好闻，竟让人不自觉心情舒适，火气消了大半。

　　姚沛愣神的功夫，赵瑾已将银骨扇交于她手里，退步而去，依旧是笑吟吟的：“公主可听说过千年前，有神镜渊掌管天下雨事，一次下凡巡查时，误入夜明百合之境，身上灵力尽数被萤火吸光，正以为必死无疑之际，百合精灵救了他，二人一见钟情，成了一段佳话。”

　　姚沛被她目光看得心烦意乱，竟也忘了训斥，高昂的头颅转向另一边，像是不屑再看见赵瑾一般：“也就你们这种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喜欢看这些故事，赵瑾，我警告你，你们赵家不过是我虞国的一条老狗，狗本来就该忠诚，别把自己身价抬那么高！”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只是那极快地步伐怎么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赵瑾定定地看着姚沛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正准备提步出去，却听后面又有声音传来。

　　“好景不长，镜渊是上神，百合精灵不过是精灵，二人注定无法长久在一起。镜渊便将夜明百合之境炼入画卷，制成法器，随身携带。只是此举违背了自然法则，镜渊被天道所惩，削去神籍，遁入轮回，夜明百合之境也由此落入凡间不知所踪。”

　　她转身，身穿浅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她身后，对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二人刚刚敬酒时见过，赵瑾礼节性地揖了一礼，好奇道：“三皇子也对这些传说话本感兴趣？”

　　姚澧浅笑摇头：“这夜明百合之境是我在寻访民间时机缘巧合得来，恰巧听过这一传说罢了。”

　　二人自然地顺着小路往前走去。

　　赵瑾：“三皇子真是好运气，这等宝物也能恰巧碰见。”

　　姚澧：“也只有这么一次好运罢了。赵国师为虞国鞠躬尽瘁，于皇室而言是能臣亦是益友，酌月与我大可不必如此生分，唤我沥寒便好。”顿了一下：“皇家只有幼菱一个女儿，难免惯得娇纵了些，还请酌月多加担待才是。”

　　赵瑾哪里不懂他的意思，顺着便道：“公主金枝玉叶，与家妹亦是好友，赵瑾自当包容。”

　　此事便算揭过，正巧走到凉亭，借着酒觞赏着月光，二人从奇闻怪谈聊到经书史册，从诗词歌赋聊到古今圣贤，皆觉得畅快不已，宴会散后，二人在狭长的宫道处辞行，皓月当空，清冷的月辉洒下，姚澧俊秀的脸上已染了两坨酒后红晕，他双目盈盈如星，粲然一笑：“酌月，知己不论时间长短，五十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如此快意的人。”

　　赵瑾对他遥遥一礼：“三皇子若需要，可随时传唤酌月入宫解闷。”

　　姚澧看着他，良久，终是笑着摇了摇头，在随侍的搀扶下，缓慢地向着黝黑的宫道深处去。

　　赵瑾不由想到前几天，新来的贴身丫鬟阿槐为她恶补当朝人物，谈到三皇子，颇为可怜地叹了口气。

　　“这三皇子也是个苦命人，他的生母是当今皇后的陪嫁侍女，身份卑微，极不受宠。前次替二殿下到灵山巡视，因惊扰了镇山神兽，被困在山中三十余天，皇室竟无一人发现，在九死一生回到宫中之后，陛下以他’天资平庸，能力有限’为由，收了他的灵果，还罚他离宫守陵，直到今天才归来。”

　　修炼者食灵果可直接将其融合提升修为，比引岚入体后再转化快速得多。只是灵果生长地方凶险，又无法人工种植，是以资源稀少，每年除了宫内，便只有世家大族能分到一些。皇室子弟修炼受世人瞩目，灵果内部竞争也格外凶残，断掉灵果来源，确实是一件极重的惩罚。

　　赵懿早已等在宫外的马车上，见赵瑾上车，笑道：“我本以为你第一次参见这类宴会，应该会不适应，连说辞都替你想好了，没想到倒是我多心了。”

　　赵瑾心里一暖：“若真怯场，岂不是让想看笑话的人都如愿了？”

　　赵懿：“酌月，你知道为父向来不在乎那些名声，只希望你能活得自在。”

　　赵瑾垂睫，摩挲着腰间缀着的云纹玉牌，道：“我在乎。”

　　玉牌正面刻着瑾，背面刻着一弯明月，质感有些粗糙，却是赵国师在赵瑾十岁那年亲手为她雕的。

　　赵懿愣了一下。

　　赵瑾又轻轻重复了一遍：“赵酌月在乎。”

　　寂寥夜色，最引人抒情感伤。

　　澜国皇宫里，帝王不知今天是第几次失眠，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窗柩外的明月，面露怀恋。

　　鹤国某楼阁，翩翩如玉的年轻公子斜倚栏杆，拿着一个白瓷酒壶，伴着蝉鸣鸟叫，呐呐道：“润然……”

　　冥界罗刹殿，戴着黑色斗篷帽的男人随意地靠在王座上，听下面的少女汇报完后，线条优美的下颌扬了扬：“去吧，保护好她。”

　　一夜过去，第二天，虞国皇帝又传赵瑾入宫，说是商议婚期。

　　肃穆的大殿上，除了皇帝与姚沛，还有三皇子，睿王与睿王世子姚钺。

　　皇帝先笑着开口：“酌月，朕昨日见你甚是惊喜，沥寒与你相交甚欢，也道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差点让朕以为你未曾痴傻过。”

　　赵瑾不卑不亢地谢礼道：“多谢陛下抬爱，赵瑾恢复神智后，自觉错过人间二十载，十分惋惜，是以两个月来昼夜读书，勤耕不辍，方才能与三皇子浅谈一二。”

　　皇帝：“读书使人明理，你有此觉悟，我将幼菱许给你也就放心了。”

　　姚沛难得没说什么话，只是如往常一般高高在上地瞧着她。

　　赵瑾早便想好了说辞，一揖到底：“陛下，天下以武为尊，赵瑾现无任何实力可护公主周全，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眯了眯眼，沉默不语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