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梦回》如暮初寒

3、肃杀的温柔

　　“小姐。”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杏儿匆匆跑进来，急急地喊了一句。
　　梦回也不气恼，只是好笑地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顺手递上一杯茶，示意她喝一口缓缓气息。
　　“什么事啊？”待杏儿的气息平缓了些许，梦回才慢慢地说，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小姐，公子来了。”杏儿一改往常的随意严肃道。
　　“他来了是么。”梦回淡淡地话算是回答，纵是平静如水的表情亦掩饰不住心中的起伏。眼中的笑意隐去，浮现起淡淡的愁绪。
　　“是，公子在院子里等小姐。”梦回背对着杏儿而坐，她看不清梦回的表情，但从她的语气中仍是听出了一丝的颤抖。她不是不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小姐13岁的那年，是她为呆滞的小姐沐浴更衣。退下了沾染了血迹的白衣，小姐的脸色惨白得吓人，不停地得瑟着的模样直到现在依然清晰地浮现在她的思绪中。小姐是怨公子的吧，将她一人搁在这里置之不管，可她又对公子的命令执行不误，这是怨一个人的表现么？
　　“我们走吧。”半晌，梦回转过身来，轻轻一声打断了杏儿的思绪。杏儿回过神来，跟着小姐走出了里屋。

　　院内郁郁青青的柳树下，白衣男子面湖背着梦回站着。长而发亮的黑发被仔细地绾好，男子对着湖面随意地吹着箫，悠扬婉转的箫声蜿蜒而至，曲中的柔情似水，低低地掩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肃杀之气。
　　“公子。”
　　箫声戛然而止，苏以沫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白衣女子，这世上如他这般喜爱白色的人怕是不多，而梦回却是其中的一个，终日穿着素净的白衣，亦不盛装打扮，只是随意将乌发束起，这点倒像极了他。
　　“公子？”见以沫不回答，梦回试探地又叫了一句，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绪。
　　“梦儿最近过得好么？”以沫似是随意地问一句，语气中不带丝毫的波澜。
　　“谢公子关心，梦儿最近过得很好。”听到以沫的话，梦回显然愣了一下。这是她的公子么？以前的公子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关心的话，每次见她总是下达一些任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梦回摇摇头，定下心性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听说梦儿身体不适，我便来看看。若真有不适，还是请郎中看看的好。”
　　又是一句关切的话，梦回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以沫，她的公子何时学会了关心他人？
　　“是，梦儿明白。”梦回低下头，以沫温和的笑脸竟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挥之不去。难道，她真是喜欢他？
　　“那好，我走了。”以沫留下这句缓步离开，背影高大而修长。
　　梦回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出神，白皙的脸上竟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她又何尝不知道呢，但她竟甘心被那个白衣男子利用，这一点她自己也无可奈何。不知是何时恋上他的，或许是他递给她锦帕的一瞬间，抑或是他在雨中为她撑起一片天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遗失在他的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直缠绕着她，直到现在。是他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亦是他让她涅槃重生，或许，她欠他的，不仅仅是一条命而已。

　　“小姐。”
　　杏儿的叫声打断了梦回的思绪，她转过身来对杏儿淡然地笑了一下，然后径自向里屋走去，杏儿一声不响地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儿？”杏儿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愈发乏倦了。”梦回轻巧地坐下，对着窗子发起呆来，杏儿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隐约地疑惑起来。
　　以往每次公子来了总是一会儿就走，小姐见了他以后便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眼眸里的温和似乎都被凝住了，感染上一层化不开的寒气。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她竟没瞧见小姐眼中的寒冷，反而是一种露出迷惘的神色。
　　这...这难道是...
　　杏儿望着梦回的白衣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忧虑之色，小姐，怕是喜欢上公子了吧。她这般迷惘的神色像极了少女芳心暗许的样子，怕是陷入情网的表现，只是喜欢上公子这般人物，怕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
　　杏儿低低地唤她，她回头看见杏儿眼中明显的忧虑，心中的柔软似乎被触动了，“放心好了，杏儿。我不会..”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我不会喜欢他的。”她似是知道杏儿所想，然而出口的语气却带了一点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凄凉。
　　“杏儿明白了，希望小姐也能明白。”杏儿如是说着，推门走出去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时候她回头或许能看见白衣少女一脸悲伤地看着她，一滴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

作者有话说

　　咕~~(╯﹏╰)b，有人看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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