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警醒，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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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地方吗？”温晁不耐。
这时入目已尽是林木，郁郁葱葱隐天蔽日。许是阳光不足，地上杂草不多，还算便于行走。
他们已经在这山林中走了小半个时辰。辰初出发，已经快走了一个半时辰，出门前吃的些许粗饼子稀粥，哪里经得起这般消耗，一个个早已饥肠辘辘。
这温晁出门时骑着马，等进了林中，树木渐密，道路渐陡，马不好行走，才下了地。这时最先抱怨的反倒是他。
“公子别急，马上就到了。”说话的是那个小妾。声音娇柔造作，听得聂休映好生恶寒。
几天下来，聂休映也知道了些信息。
温晁日日带在身旁的小妾叫王灵娇，是他正房夫人的使女，仗着几分容貌爬了床，现下正得宠。这人柳眉大眼，长相艳丽，只是嘴唇上生了颗大黑痣，让人看得难受。明明只是个少女，周身脂粉香气却浓的刺鼻，发饰也戴的毫无章法。
聂休映真心实意地觉得温晁眼光有问题。但这小妾在温晁面前妖娆谄媚，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跟温晁欺软怕硬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像，聂休映便只当二人脾性相投。
至于温晁身后那个阴冷的侍卫，名叫温逐流，人称“化丹手”。顾名思义，一双手可化人金丹，功法着实阴邪。是温若寒专门派来保护温晁的。
虽然知道不对，但聂休映就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温若寒也知道他儿子欠揍。”
温晁与那使女又说了几句，后面跟着的温氏家仆就向前走来，举着烙铁驱赶：“都走快点！没吃饭吗！”
蓝忘机腿上有伤，不良于行，走在队伍最后面，被那家仆推了一把。许是闪到了伤处，闷哼一声，踉跄了一下。但他看都未看那仆从一眼，默默走快了几步，步伐没有刚才那么稳，但依旧雅正端方。
各世家本家弟子都从小练武，底盘稳得很，就算毫无防备也不会轻易被一无名小卒推得踉跄，他着实伤的不轻。
江、魏、聂三人走在队伍中部，不知道这小插曲。自来到在岐山，他们的吐槽就没停过。三人是一起听过学的，免不得拿一些事和姑苏蓝氏对比，这一对比，先前嫌弃无比的姑苏蓝氏哪哪都好。
聂休映是知道蓝忘机腿部有伤的，但伤到什么程度，却是不知。这几日没见他行走有碍，后世记载他逢乱必出、四处问灵，没说有什么后遗症，聂休映便只当他伤的不重。
再者，一来，他带的药物有限，不知是否对症；二来他虽与蓝曦臣相熟，但与蓝忘机不过点头之交，见了面道的也是“蓝二公子”。这药，实在送不出去。
一入山林，众人便知道是来夜猎。众人大都是参与过夜猎的，知道夜猎凶险。温家并没有归还佩剑，大多数人不勉有些怯懦。只能寄希望于温晁，但愿只是真的“长长见识”，而不是要自己动手。
但，天不随人愿。
继续向前走，聂休映能明显感觉到空气渐渐湿热，明明已是入秋，雨季早已过去。
再往前走，一片金黄在周遭暗绿中尤为显眼。古树已愈千年，笼罩一片天地。细看之下，枝干虬曲苍劲,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
对着这片金黄，聂休映下意识认为是银杏，等走的近些才发现树叶并非扇子状，而是椭圆。
在这密林中它独占一片天地，众生皆在阴暗中挣扎，它却独沐阳光。
虽非良辰，但有美景，最是放松心情。
未等人稍缓几日来的压抑，魏无羡顿住步子，低声警醒：“小心。”声音不大，只周围一圈人能听见。
江晚吟点头戒备，聂休映却懵了一瞬。
不对！这里太安静了。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众人的脚步声。而眼前之景也太过怪异，一片密林中，独那一棵树肆意沐浴着阳光，凡树枝所到之处，没有任何草木，似形成了一个隔离带。
这树，有些太霸道了……
正想着。“啪——”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名弟子的闷声痛呼。
一个人捂着胸膛倒了下去，没有血花溅出，只从指缝间冒出一抹新绿。他皱着眉，拧着脸，似是才感觉到疼痛，未来得及表达惊讶。
前面的队伍一阵骚乱，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传来。不知谁大喊了一句：“是树妖！”
大都是各世家拔尖弟子，恐惧会有，但不该如此慌乱。大概还是佩剑不在，慌了神。
聂休映也有些慌乱，他前后两辈子见过最凶的邪祟便是水行渊，这树形体庞大，怕是道行不浅。总归不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少年能对付的。
聂休映默默把手拢入袖中，摸了摸琵琶，强自镇定下来。史书不曾记载，总归不会全军覆没，大不了动用底牌。
古树不再动作，刚才那一击怕是警醒。告诫众人莫再前行。
前方的人推搡着往后退，后方温晁却在大喊：“退什么！往前走！”
一众家仆便拿着烙铁上前驱赶。
聂休映眼睛暗了暗。这是被迫敢死队啊……
前方的人往后退，后方的人往前走，几百号人很快从松散变得拥挤，队伍逐渐被赶着向前。
温晁还在喊着：“慌什么！往前走！私逃者杀无赦！”这么喊着，他自己却是一步不动了。
温氏家仆把众人往前赶，温家修士则各自拿着弓箭，将古树围了起来，又一点点缩小范围。
站在最前端的那名弟子慢慢被阳光照亮了半个脸庞，古树抽出一个枝条，吊起了他。又是一阵骚乱，古树慢条斯理地晃了晃那枝条，猛地将那弟子向队伍后方甩了出去。
这，是第二次警告。
可惜，他们没有退路。
不知队伍中的谁喊了一句“不要慌”。声音洪亮，穿入所有人的耳蜗。队伍静了一瞬。
那人趁着众人静下来这一瞬，说：“不要慌，火克木，用术法。我们这么多人，耗也能耗过它。大家四散开，不要聚在一起，分散目标。”
聂休映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声音是哪个方向传来，只能感觉到人群平静了下来。这话定了大家的心神。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警醒，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