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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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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气温逐渐升至30度,加上营地前与烈日相辉映的一把火,虞清婵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汗珠。
她和元伯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居然不知不觉在帐篷外坐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徐清然和陆立阳醒来。
“在聊什么?”徐清然弯腰走出,拉好帐篷拉链,随口问道。
“以前的事儿呢。”虞清婵微笑,心里略微挣扎,还是打算让元伯征和他说金毛和莴笋的事情,或者让徐清然自己发现好了。
另一边陆立阳也走出帐篷,伸个懒腰,他的T恤后背都已被汗水浸湿,“这天有点闷啊,是不是要下雨?”
不约而同地,剩余三人的目光随这句话聚焦在陆立阳身上。
划开天气预报,“雷电黄色预警”明晃晃地显示在页面顶端,元伯征摊手,“我们可一件雨衣都没带。”把手机屏幕亮给徐清然,徐清然也是一怔。
虞清婵笑道:“这可不怪立阳哥,你们应该想到会下雨呀。”
“清婵,果真哥没白疼你,我的心思缜密,未卜先知就你最知晓,嗐,这些不说也罢。”陆立阳摆摆手,转身离去,“你们开始搬吧,我把车开过来。”
元伯征哼笑一声,走过去和徐清然一起收拾烧烤架。
徐清然看着一地狼藉,雪白的卵石已经被染得乌黑,于心不忍:“清婵,来把地上的木炭捡捡?”
陆立阳把车开过来后,几人把烧烤架飞快地拆解塞进了后备箱,剩下的木炭虞清婵也不用捡了,因为陆立阳从车上取了小扫把和麻袋。
虞清婵对他竖起大拇指,发现黑炭已经沾了一手,又羞涩收回。
伴着远处天边的隆隆声和渐进的乌云,一旁的元伯征幽幽开口,“居然有人去买扫把都不买把伞?”
“嗯哼?”陆立阳眼神微眯,“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是分好我去买菜,你去生活区,清然最后结账的?”
徐清然双手抱胸靠在车上,嘴角含笑,表示不参与此事。
元伯征神色愣怔一秒,随即恢复正常,摸摸鼻子,“行,算我失算,它这几天你随便玩。”他指着帐篷外的航模。
“成交!”陆立阳走过去和他碰了碰拳头。
没有雨衣雨伞,他们更没有带雨棚,外面的火堆是保不住了,只能任它自生自灭。
四个人分别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避雨,雷声越来越大,伴随着破开天空的闪电,虞清婵独坐在黑暗的帐篷里,突然涌上一股失落感,觉得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人。
右边是徐清然的帐篷,左边是元伯征。虽然她挺想元伯征,但还找不到什么理由跑到他那儿去。
于是乎,她勉为其难地打电话向哥哥寻求安全感。
虞清婵把小洋伞挂在帐篷外,进去看见徐清然时,他的大长腿还在睡袋里,可能是又打算补觉了。
徐清然见到她,指向帐篷里另一侧:“在那边躺一会儿?夏季阵雨不会下太久。”
“嗯。”也许是受暴雨影响,虞清婵心情有点焉儿。外面的雨点劈里啪啦打在帐篷上,何况还是在徐清然这儿,她肯定睡不着。
第三个帐篷里,当暴雨铺天盖地刮下来时,正准备躺下的元伯征脑海中念头一闪,飞快掀开毯子跑了出去。
帐篷后头的小棚子已经在呼啸的大风里摇摇欲倒,金毛蜷缩趴在棚子中的旧垫上,无助地呜咽出声。看到元伯征的身影,金毛跳出棚子,飞奔向前。
元伯征接住它两只湿漉漉的爪子,在它背后扫动几下作为安抚。
待牵着它跑回自己帐篷里,一人一狗头上,身上都在不停滴水,元伯征扔了块毛巾裹住金毛,利索地自己换完衣服,蹲下身继续给它擦毛,他拍拍狗子的脑袋,语气无奈,“怎么把你落下了?”
幸好这场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半个小时后,雨声渐停,虞清婵终于能出去,而另外两个人正在外面重新点火。
因为这场急雨,水位高了不少,保险起见,火堆被移到了陆立阳的帐篷右侧,原本挂在元伯征和虞清婵帐篷外的灯也用处不大了,有一个被拆下来准备挂在最右边。
做饭的工具很多已经装进袋子里,所有人都不想为了一顿晚饭搬来挪去,四人最后便将就着吃了几桶泡面和零食。
天色渐暗,气温也降下来了,陆立阳把火烧得旺了些,大家陆陆续续围坐在火堆旁,金毛也坐在元伯征脚下。
“去你的蚊子!”陆立阳猛地朝自己胳膊上拍了掌,“吸了我这么多血。”
虞清婵:“我带了驱蚊液。”
她起身回帐篷。
“我和你一起,四处都乌漆抹黑的。”元伯征从后面追上。
再次进入帐篷里虞清婵才觉得元伯征跟来真的能让自己安心,里头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元伯征站在外面帮她拎着手电筒打灯,虞清婵找到睡袋旁边的小挎包,摸索了一会儿,不禁感到奇怪,记得是放在这夹层里的呀。
“诶,伯征,你把手电给我吧。”她回头叫道。
外面的光突突直射自己的眼睛,虞清婵一只手掌挡住强烈的光线,另一只手准备接过手电,一个阴影猝不及防朝她直直砸了下来,“啊!”
“唔! 清婵,没事儿吧。对不起,没看到脚下的鞋子。”元伯征闷哼,落地前急忙一个侧滚翻,倒在了硬邦邦的地上,庆幸的是没压到虞清婵。
他准备起身,但脚上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艰难的,元伯征扭了扭脚踝。
此时,耳边突然传来的温热声音却让虞清婵心砰砰跳到嗓子眼,她枕着手臂摸索到一旁的手电,总算看清摔倒的元伯征——就在自己身前,穿着一件无袖背心,宽肩窄腰,手臂撑在右腿膝盖上,正躺在自己的帐篷里。
怎么办,她觉得嘴里有点渴。
虞清婵坐直身子,低头看着人高马大的他,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我没事儿,你摔到哪儿了,能动吗?”
元伯征借着左腿的力重新坐起来,“扭到了脚,没什么大碍,我缓缓。”
“啊好,你坐会儿吧。”她脸有点红,刚刚才看清原来是边上有一双她的厚底鞋,元伯征应该是正好踩上去才会扭脚摔倒。出来郊区玩还带着高跟鞋,真是矫情到家了。
“不拿驱蚊液吗?”元伯征依旧半坐半躺着。
“哦!我想起来了。”
她打开大夹层,拎出医药包,驱蚊液和这些药装在一块儿了,刚想给他拿个活络油才想起来。
“喔,找到了。”她把活络油给他,然后便坐在边上等着。
在昏暗的光线下,元伯征接过小玻璃瓶,迟疑地“嗯”了声。
虞清婵极力推荐,“这个很管用的,我家扭伤都用这个,趁着没肿起来涂点儿。要我帮你吗?”
元伯征摇头,“不用不用。”他侧身扶地站起,“你先去给他们送驱蚊液吧,我在这涂就行,有手机的手电。”
好像没什么理由呆在帐篷里了,虞清婵喷完驱蚊液,便重新回到火堆旁。
另一边,元伯征坐在垫子上,蘸着药水缓缓揉搓脚踝,要让他在虞清婵面前直接解鞋子脱袜子还真不好意思,这天气穿着双山地鞋怕是会散播某种芬芳。
陆立阳见只有虞清婵一人,问道:“伯征呢?”
虞清婵愧疚道:“他扭到了脚,在涂药。”
“哦,我以为干嘛去了。”陆立阳正捣鼓她的小瓶子,“清婵,这个怎么用啊?”
虞清婵教他,“先拧一下这里,然后摁这儿。” 不过兄弟受伤了,他都不关心?
“Ok,懂了!” 陆立阳往自己四肢都喷上药水,然后把瓶子递给徐清然。
“哥,你们不去看看伯征,他好像还挺严重的?”
陆立阳看出她的忧虑,“你别担心。没事儿,我们打球也是三天两头扭伤,真有事儿早嗷嗷叫了,诶,不过可能因为你在这,他不好意思叫。”
说曹操曹操到,几米外手机灯光微弱,是元伯征慢吞吞地过来了。
陆立阳:“嘿,伯征,没伤到吧?”
“没事儿,扭了一下。”
虞清婵看他走路虽然有点拐,但右脚能使上力,涂点药应该能好吧?
元伯征在她对面坐下,“我把药瓶放在你包上面了,进去打个手电就能看到。”
“嗯。”借着夜色与篝火,虞清婵无顾忌地看着他。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材,性格里时而流露的单纯,还有一直想照顾她保护她的正直善良全都另她芳心萌动。
虽然她嘴上一直说哥哥最帅最温柔,但心里其实还是偏向元伯征。徐清然虽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其实肚子里坏水不比谁少,不如元伯征直来直往。
想到这,她甚至有些怀疑哥哥早就看透了她对元伯征的心思。
这个想法闪过时,虞清婵吓了一跳,沉静一会儿后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哥哥能帮她撮合撮合,制造点机会,搞定元伯征的机会就大了。
坐了一会儿,徐清然提议玩牌儿,大家闲着也是闲着,陆立阳把包里带的扑克翻出来。
陆立阳:“玩什么?”
“跑得快咯,清婵只会这个。”徐清然道,又扭头看向她,“你还会别的吗。”
虞清婵:“就玩这个吧。”
每次玩牌一开始都默认元伯征洗牌,行云流水一套动作颇为惹眼,元伯征坐在虞清婵上手,洗牌的同时带动微风,她仿佛从空气中闻到了他身上干净的洗衣液气味,心情十分愉悦。
元伯征把洗好的牌往桌上一打,“好了,女士优先。”
抓完一轮,虞清婵发现自己今天手气似乎不太好,最大的也不过三个K。毫无疑问,这盘被周围几个记牌人精打得落花流水。
接下来好几把,虞清婵都没粘上什么好牌,还没开赢。倒是对面的陆立阳,面前钞票堆成了一座小山,“喔吼,今天爷开张了。”
徐清然捏着手里的牌,也禁不住笑了,“清婵今天破财了。”
“别说了,我尽力了。”虞清婵扶额,她已经快输光身上的现金了,再下去只能发红包给他们。
“既然清婵手气不行,咱们分拨儿来,打合作怎样?”徐清然笑道。
陆立阳:“行行行,我要和徐清然一起,现在赚得还不够去年的本呢。”
“收着点。”元伯征对着他那堆钞票抬抬下巴,笑得淡然,“马上就吐出来了。”
这几把元伯征虽不像虞清婵输得那么惨烈,却也没赢一把,次次都是第二第三打完。
“那只能靠你了。”虞清婵对他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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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风水轮流转,下一把虞清婵的牌总算告别了三三四四,有望逃离垫底的命运。
陆立阳和徐清然在对面依旧神秘兮兮,不巧的是,这把牌的先手是徐清然,打一圈才能轮到虞清婵,她顿时有种推不动的无力感。
“一个四。”陆立阳朗声道,轻飘飘甩出一张牌。
“八。”徐清然跟。
元伯征抽出一张,“二。”
“哟吼,不要。”
“春天。”眨眼间,元伯征手里只剩了两张牌,虞清婵已经准备好了他出完牌后自己打什么了。
“好巧不巧,我正好三个K三个Q。”徐清然扫了他俩一眼,放下手里的牌,“不要?那我先走一步。”
徐清然赢了之后,元伯征手里的一对AA也出了。
虞清婵抽牌的手一停,可怜兮兮地望向身边的人,把牌给他看,无奈道:“又要输了。”
陆立阳手一挥,“伯征你接着打吧,清婵我都赢得不好意思了。清婵把我包里的零食拿出来吃,都是你喜欢的,吃点儿没准手气就好了。”
“我来吧,你走动走动。”元伯征接过她手里的牌,递牌的时候,微凉的手指带过她的手背,触感清晰。
虞清婵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念想,起身找陆立阳的包。
虞清婵把零食散开,盘腿坐下,陆立阳已经出完了牌,元伯征捏着剩下一张牌耸耸肩。她下意识摸口袋,发现见底了。
徐清然看她神情一僵,“输光了?”
“嗯,我发个红包给你们。”
陆立阳忙拦住,“害,别别别,和哥哥们玩呢。”
徐清然笑道,“哈哈哈对我俩是哥哥,还是让伯征给你赢回来吧。”
“行吧,那我先不玩咯,在旁边吃点东西。”
虞清然转身一想,这话怎么有点别扭,什么叫伯征给我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