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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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听了这话，脸上大惊，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儿子，就有了心上人，瞧一眼张若晨，这是自家的侄女，精心挑选出来的，本以为今日赏花宴上，让她一鸣惊人，恒王自然也会对她倾心，到时这婚事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谁知恒王竟然说出自己有心上人。
见张太后脸上的神色变幻，恒王笑道：“母后，儿臣却是想，那姑娘也不知愿不愿意嫁进皇家，故此在遣人打听。”张太后听了这句，放下筷子：“胡说，哪有我的儿子，没姑娘肯嫁的，况且她若不愿嫁，我下个旨不就成了。”
众妃子听见这句，虽知是张太后护子心切，却也有些想笑，不过憋住了，张太后也觉失言，转头看着儿子，恒王脸上的笑依旧谦恭：“是，儿臣想的不周到，只是今日母后既这样提了，儿臣惶恐不安，这才当众说出。”张太后听了这话，手只是紧紧攥住筷子，筷子若不是象牙的，只怕早被她折断了，面上好歹笑了出来说说：“那她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你也不说？”
恒王面上的笑，带有一点大家都不知道的意思：“却是诚意伯之女，皇嫂的妹妹，儿臣前些日子在太液池边见过一次。”皇后的妹妹，张太后惊讶的看向皇后，皇后心中也是大惊，自己妹妹前些日子的确进宫过一趟，这却什么时候见到恒王的，还被恒王当场提了出来，对她中意，太后本对自己不满，若她真嫁了恒王，只怕太后更不满。
却听恒王继续说道：“那日相见，儿臣本以为她是宫女，不过问了几句，谁知她谈吐机敏，长相却也不俗，儿臣这才动了心，本预备过几日请了母亲的旨意，就去提亲。”
张太后已经心情平复了，把筷子放下，对儿子笑道：“这是好事，你有什么不敢来说的。”说着转头对皇后道：“皇后，你妹子是个什么样人，宣了来，让哀家见见。”这话问的奇怪，皇后的家人虽进宫次数不多，张太后却是见过她的妹子的，此时故意这样问，不过是婆婆看儿媳罢了。
皇后忙起身出席，奏道：“母后容禀，儿臣的妹子，实在陋质，只怕不堪恒王之配。”张太后怎么能不明白皇后心中所想，眉毛轻轻一挑，对皇后点头：“难道皇后还怕什么不成？”
皇后急忙跪下：“儿臣不敢。”张太后从宫女手中拿过丝帕，擦一擦手：“这不就结了，姐妹嫁兄弟，也是佳话一场。”
说着唤过宦官：“速去诚意伯府第传旨，传。”并看向皇后：“你妹妹，叫什么名字？”罗皇后知道这次是躲不过的：“那是儿臣的三妹，罗青韵。”张太后点头：“就说，传罗府三小姐青韵入宫赏花。”
宦官领旨前去，张太后拿起筷子，对众人道：“怎么都这么安静，快说些笑话给老太婆我听。”又对还跪着的罗皇后道：“你起来吧。”罗皇后起身，看眼不动如山的恒王，心里嘀咕，怎么就偏让他碰见了。
各妃子们刚才屏心静气的看着上面发生的一切，等到张太后说话了，忙起身应是，却不自觉的瞟向张家小姐，见她面色通红，坐在上面，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了，却还要强自镇静。
有几个妃子心里不由嘀咕起来了，这张小姐做不了恒王妃，太后会不会做主让她入宫，这四妃之位，可还差个贤妃啊。张太后回身望了张小姐一眼，见她强装镇定，不由一阵心疼，伸手出去握住她的手，张小姐本来憋回去的眼泪又要流出来，只是当着众人，也不敢流泪。
各怀心事，这时光却过的极快，不过感觉就一会功夫，宦官领着罗青韵来了，她今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生的和皇后有些像，面上比她多了些青春烂漫，随身只是平日的穿着，和张小姐比起来，却少了份富丽，多了份清新。
到了席上，罗青韵行下礼去，张太后唤她起来，命她近前来，仔细的看着她，见她和皇后有些像，眉头就有些皱，青韵虽然见过张太后，却从没有这么近见过，不由有些害羞，低下头去。
见她低头，张太后就更不高兴了，她历来喜欢大方的女子，张若晨就极大方，讨了她的欢心，这罗青韵怎么和她姐姐一样，也有些小家子气，不由哼了一声。
恒王这时起身，对张太后道：“母后，儿臣的意中人就是她。”这话一出口，满座的人都惊了，张小姐的脸是再也挂不住了，脸色变的煞白。
张太后此时恨不得把儿子拽了下去，问个究竟，又看眼也是明显被惊的说不出话来的罗青韵，罗青韵的脸上也是红红白白，只是低头不语。
太后不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朱秀咳嗽一声，起身笑道：“母后，皇弟他丧妻多年，屡次寻妻他都不允，现在看中青韵，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张太后听了这句，皇弟的面子她不能不给，况且又在宴席之上，唇边露出笑容，开口问话，问的不是恒王，而是罗青韵：“青韵，你可愿嫁给恒王。”
这话一出口，众妃子都惊了，青韵是个没出过闺门的大姑娘，被人这样问，太后这不是明摆着给她难堪？席上越发静了，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吹落一阵花瓣，落到席间，自然没人敢去拂拭，所有的人，关心还是不关心的，都盯着罗青韵。
问出这句话，张太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用袖子拂开那些花瓣，也不催青韵，只是在那里看着她，过了许久，青韵才鼓起莫大的勇气下跪行礼磕头：“太后所问，不敢不答，只是青韵本没出闺门的少女，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父母不在，则长姐做主，自然要问过长姐。”
张太后没料到青韵这样回答，细看了看，见青韵虽然沉静，那股大方劲还是有的，转念一想，这样的女子，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也辱没不了她。转头看向皇后，皇后却是早就打点着，要替妹妹解围，见太后看向自己，起身笑道：“儿臣妹妹所说，也有道理，只是深闺女子，哪能当着众人说出，不然这样，儿臣带着妹妹回宫里，细细问了，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张太后点一点头，皇后起身行礼，带着青韵和从人，浩浩荡荡走了，恒王的眼光却还是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放。
张太后觉得一阵疲倦，斜靠在椅上，用手揉着额头，旁边的宫女忙要上前来给她捶背，被她挡了回去，看着恒王：“椽儿，其实你一次娶三妃，一正两侧也是行的。”恒王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对张太后一笑：“母后，弱水三千，儿臣只取一瓢饮。”
这话说的，张太后烦躁的挥挥手，场面实在是撑不住了，起身道：“这事，还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嫁你。”说着也不理底下听了这话，都呆了的众人道：“今日就到这里，各自回宫吧。”
转身就走，从人急忙跟上，张若晨一张脸都是白的，咬了咬下唇，狠狠的瞪恒王一眼，跟着太后走了。皇后走了，月贵妃忙起身带着妃子送过，张太后哪还理这些，只是一路去了。
月贵妃转头，这要留的话，太后有了旨意，这要不留的话，朱秀还在这里。朱秀见她们为难，笑道：“母后既有旨意，你们也都散了吧。”伸手出去拍拍恒王的肩：“兄弟，我们俩再多喝几杯。”见皇帝的意思是大家都各自散了，就算有几个妃子想留在这里，也不敢留了，各自行礼散去。
金淑媛刚走出几步，月贵妃就在前面招手：“妹妹，我们一起回去。”金淑媛笑吟吟上前，两人手掺着手在前面走。走出去一段路，月贵妃笑道：“那张若晨也有吃瘪的一日。”
她们正路过一树海棠之下，海棠开的极好，红艳艳一片，金淑媛顺手把垂下来的海棠枝条往上面送送，却还是花瓣落的满身。月贵妃笑道：“妹妹的花容，越发出众了。”
听了月贵妃这话，金淑媛的面色红了红，显得和那海棠都一个颜色了，笑道：“姐姐又来打趣我，只是方才那张小姐？”月贵妃嘴一撇：“这人是太后的侄女，我见过几次，仗着自己生的好，常不把人放在眼里的。”
金淑媛这才明了，难怪合宫的妃子都没见过，太后侄女，又是太后眼里恒王妃的人选，骄傲些也是应当的。
月贵妃走了几步，脸一扬：“谁知她今日却被恒王当众给她没脸色看，实在是好。”金淑媛见她孩子气毕露，掩住口笑：“你啊，怎么和个孩子样的？”月贵妃听了这话，停下脚步，她站的地方，正是一棵杏花，此时一阵风过，杏花花瓣飘到月贵妃的头上肩上，衬了月贵妃的粉红色衫子，越发艳压桃李。
金淑媛不由笑道：“姐姐还说我，姐姐的容貌才更是出色。”说到容貌，月贵妃历来自傲，只是她今日却叹气道：“没有孩子，再好的容颜都不能荣宠不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