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红尘（一点红，同人穿越）》青袖生

55、老子失恋了

　　第二天上午，素染来看我。我强打精神笑道：“素染，你这个小丫头，才想起来看我啊？”
　　素染对上我调笑的目光，脸蛋儿一红，笑道：“我忙着上课啊。”
　　“是你上课还是鹰上课？忙着照顾鹰了吧？”我咬着嘴唇笑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伊大小姐的精心照顾之下有没有好些呢？”
　　“叶姐姐！”素染羞得简直无处可藏，我真是奇怪，当初那个任性的小丫头原来是这么容易害羞的，相比之下，偶的老脸简直比城墙砖还厚呢！
　　“呵呵，怎么了？素染，鹰有没有好些？”姬冰雁呵呵笑着与许遥从外面进来。
　　“哦，表哥，他好多了，刘先生说休息几日就好了。”素染看了他们一眼，脸儿红了一下下.给我们讲了那日遇险的情况。
　　（画外音：话说那晚果然是黄道吉日，宜夜游，适合打架斗殴。）
　　原来那日他们在城外逛完后，准备往回走，快到城门的时候突然遇到一伙蒙面人的劫杀，个个凶悍异常，直冲着素染去的，鹰为救素染奋不顾身，击退敌人，被打成内伤，虽然服了素染所带的药，却无法施展轻功进城，因此拖到上午才回来。
　　我笑道：“这英雄救美救得果然是时候。”忽然想起此时不宜说笑，忙闭上嘴作道貌岸然状。
　　姬冰雁皱眉道：“你有没有看清敌人的武功出自何派？”
　　素染摇摇头道：“我爹极少对我讲江湖上的事情。但是，他们很奇怪，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最后撤退得也怪，远处有人打了个呼哨，他们就跑掉了。”
　　“那武器呢？”许遥忽然问道。
　　素染看了看他，垂下眼眸道：“他们用的是长剑，可是我觉得很多招数明明是弯刀里的斩字诀。我们宫里有很多狐兵是用这种刀的，因此我能认出几招。”
　　许遥道：“弯刀是西北边陲各派的常见武器，许多小国军队也有配备。”
　　姬冰雁的眼光和他一碰，闪了个火花，道：“比如说，吐鲁番？”
　　我脑中忽然电光一闪，这场英雄救美不会是人为的吧？此念头转了几转，终于咽了下去。
　　待素染出去，我看着姬冰雁半日才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
　　姬冰雁道：“什么事情？”
　　我咽了一口口水，边观察二人的表情边道：“鹰是吐鲁番安插在伊狐身边的奸细。”

　　好几天没见胡铁花了，他难得地出现在我的房门口，脸色苍白，神情沮丧。
　　我这里还真是人气旺，他们走马灯一般来来去去，害得我连个午觉也睡不好,看到他那个样子不用说我也知道和谁有关：“胡大哥，进来坐。”
　　他看我一眼自顾自坐下道：“凝霜，她走了。”
　　我知道是谁，忙笑道：“哦，她回吐鲁番去了？”
　　“是，她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虽然沮丧，却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我早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哦？我在心里嘀咕：“知道没有结果，还让自己陷得那么深。”嘴上还得安慰他：“也许她回去是去告诉他父亲你们两个的事情呢。她个性那么强，不会任由父亲左右自己的终身大事。”
　　胡铁花摇摇头，道：“不是，正因为她个性强，所以我们才不可能。他的父亲阿黑麻五年前攻打哈密，就是因为大明封的哈密忠顺王罕慎出身不是贵族，可见他们把出身看得比什么都重。我胡铁花只不过一介草莽，游荡江湖的浪子，又怎么入得了阿黑麻的眼。更何况我天生受不得束缚，也不可能去为她们的朝廷效力。试想，像娜娃那般娇贵的公主，又怎么可能跟我去江湖混日子呢？”
　　“你看得这不挺明白吗？”我就奇怪了，一直以为他老人家陷入情网甘之若饴呢，谁知道他分明还是很清醒的。
　　“我是很喜欢她的，明知道她又刁蛮又任性对你们也不够友好。”胡铁花忽然一笑，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可是，老子天生就是个贱骨头，以前碰到的女人，对我好的老子拼命地逃，对老子不好的，我偏偏要追到手。只有她，我是真心想要娶了来当老婆对她好一辈子的。奶奶的，老天爷偏又作弄老子。”
　　我听他一口一个老子，不由得一笑：“胡大哥，原来我还怕你撑不住失恋的打击，现在看来，你比我们都明白的多，我就不多嘴安慰些苍白空洞的废话了。”
　　他白了我一眼，道：“老子虽然想得开，但还是要找个人来听我说话啊，不然全世界都不知道老子失恋了。就算知道老子失恋了，也不明白老子居然还可以想得这么开，以为老子没心没肺呢？”
　　我只觉得肚子里的器官集体来了个乾坤大挪移，直笑得就要半死过去：“我的天哪！胡铁花，你太有才了！”
　　正笑得花枝乱颤（寒。。。。。。偶不知道算不算一枝花）的时候，二姐来了，一见胡铁花在，我又笑得如此之夸张，不由愣了一下。
　　我忙喊道：“珠玛，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这里有个人要找人听他讲话，麻烦你来代劳一下！”又对胡铁花笑道：“有人陪你喝酒了，赶紧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吧！”

　　他们走后，我总算能安心睡会儿觉了，一下子看到了那只玉钗。
　　我拿着玉钗左看右看，这么精致怎么也不忍心按照一点红说的毁了它。想来想去，还是悄悄还给他吧。
　　起来试了试，脚没那么肿了，慢慢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小甲小乙都不在，我扶着墙慢慢挪出来。一天多没出门，感觉风景都不一样了。到那边东院里，也是没有一个人。
　　貌似一点红住的屋子是在左手边的，我试着敲门，门无声地开了，原来没有人在。我悄悄进去，屋子里虽然宽敞，然而陈设简单，我一眼就看见他的包袱在被子后面，赶紧过去要把玉钗塞进去，结果就又看到了那套衣服。
　　不由自主地，我摩挲了一下，粗粗的布料有些糙手，但是很亲切，很像他的手。心念一动，我将衣服塞在怀里，没有把钗放下，就这么慢慢走了出去。
　　远远看到荷塘的残景，我不由得过去在树丛后面坐下来，想起一点红离去的眼神，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开始疼痛。耳边响起梦里云裳的话，我的身子忽然颤了一下：“我昨天怎么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难道，我竟喜欢了这个人么？”随即被自己一口否定：“绝不可能！叶凝霜，你早晚是要回现代的，不能与这里的任何人有任何纠葛！这样是不负责任的！”可是那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反反复复纠缠着我，欲罢不能。我们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如电影般回放，汇成汹涌的暗潮。
　　耳听有女子说话的声音：“我听说凝霜脚伤又重了，特地带了些药酒来看看她。”
　　“哦，她在午睡。”正是某人清冷疏离的声音,口气中是那种就算在茫茫人海中也能让人一下子认得出的孤独。
　　我伸出头去，两顾倾城的顾顾就在对着一点红清脆地笑。一身红裳像极了天香国色的牡丹，偏又落落大方，清丽到没有一丝俗媚之气。旁边就是那个带着兰花头饰的萦兰姑娘。
　　“那好，我等她一会儿。”顾顾很大方地四处看看，道：“那边有个水榭，红公子可不可以带我们过去看看呢？”
　　“恩，也好。”红某人虽还是冰冷的口气，但毕竟是同意了，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记得以前他对素染可从没这么客气啊？
　　二人在前，一人在后，慢慢自我坐的树丛边过去，我呆呆看着那两个互相交谈的背影，忽然就一阵酸楚涌将上来，扯了那早没有叶子的柳条对平静的水面一阵乱扔。一下子站起来，赌气般跑回西院去了。
　　等心情平静下来，我还是叫了小甲来，把衣服交给她，拿出那仅有的十两银子，要她帮忙找个织工给织补一下。小甲笑道：“这是红公子的吧？所有人里，也就红公子喜欢穿黑衣服。”看我并不太高兴，忙伸了伸舌头道：“我去了，公子说过，这院子里所有人的花费都记到帐上，所以你不用拿钱了。”
　　等她去了我便在枕头上歪着，听得顾顾开朗的笑声传了进来，我真想装睡，但是又一想还是乖乖起来，等着她进来。
　　那三人一起走进屋子，小乙忙从外面进来招呼道：“红公子，这位是。。。。。。”
　　那厮道：“凝霜的朋友，顾顾姑娘。”
　　小乙忙让座端茶倒水，我招呼道：“顾顾，你来了！”
　　“凝霜，刚才就来了，红公子说你在睡午觉。我们就去荷塘转了一下才过来。”顾顾自是不客气，将药酒放下坐在那里笑道：“昨天我们班开演，你们也没有去捧场，真不够意思。”
　　我最受不了人家的好脸儿，那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早就丢到一边去了，笑道：“我要是跑得动早就去了，刘先生不让动，没办法。”勉勉强强起来走出拔步坐下。
　　看见那冷脸的红某人，我假装他是空气，只对顾顾笑：“等我好了一定去看。”小乙早就端了削好的秋梨上来，我忙让着顾顾和萦兰吃。
　　“难怪是牡丹城里来的人，就是耐看，也就你衬这个颜色，这个样式，换了别人，那还真穿不出这个味道呢。。。。。。”我忍不住夸她，那水红色在她身上委实好看。
　　她开心地笑了，得意道：“这衣服是我自己设计的，你看如何？”不管红某人在旁边，径自站起来在我面前抬起双臂转了个圈，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我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好看！”还没笑完，顾顾已经转向一点红，盈盈笑道：“红公子，你看如何？”
　　红某人脸上毫无表情，看了我一眼，忽然微笑道：“很好。”
　　我被他春风般的微笑给顶了一个跟头，他居然对她笑？！连素染他都不肯对她笑的哦！
　　冷静！冷静！我按捺下心里的不痛快，依旧谈笑风生：“顾顾，你们那里都表演什么节目？”
　　顾顾整理一下衣袖，款款笑道：“比较杂，有杂技，也有歌舞，还有乐曲。我和萦兰负责歌舞这一段。还时常会串几本小戏，偶尔也弹一下琴筝琵琶。”哇，她会的很多哦！
　　我不由得赞叹一声，只听她问我道：“凝霜你呢？”
　　我尴尬道：“我只会画一点画，歌舞么，只会一点，乐器我一窍不通。”
　　“呵呵，那倒要见识一下了，要不。。。。。。”她忽然对我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嘿嘿笑道：“不如，你帮我画一张像？”
　　我愣了一下道：“我这几日就要离开兰州，又没有材料，可能没有时间画了。”
　　顾顾失望地叹口气：“格老子这么漂亮，不画出来太可惜了。”
　　哈哈，这话我听着耳熟？我对面宿舍的文文就整天老子长老子短的说话。“你老家是不是四川？”天底下只有四川女人才敢学男人说这么辣的话。
　　“哈哈，你厉害，凭一句老子，就能猜得出我的故乡！”顾顾笑道。
　　看一点红貌似充耳不闻，小乙捂了嘴吃吃偷笑的样子，我忙笑着安慰她：“你以后还愁遇不到好的画师，碰上了就让他多给你画几张就是了。”坏坏的笑道：“大不了嫁给他，让他给你画一辈子！”
　　小乙和萦兰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顾顾一昂头笑道：“老子要嫁的人一定要是天下无双的，岂能只给我画一张画像就行的？”看着我又笑道：“那凝霜你呢？倒要一个怎样的才肯嫁呢？”
　　我愣了，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要两情相悦，可以白首偕老的。”
　　顾顾没想到我这么回答，道：“就这么简单？”
　　我淡淡笑了一下道：“不简单，这世上男子虽多，专情者有几？这一生能碰上一个已经是幸运了。”
　　唧唧呱呱说了半日，顾顾道：“我晚上还要演出，就不打扰了。”我行动不便，让小乙送她。
　　半日沉默的一点红忽然道：“你坐着，我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已经出了门。
　　我眼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心里忽然一阵痛楚袭来。跑回床上，拿被子蒙了脑袋，口里低低呜咽道：“胡铁花，老子陪你去喝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