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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大场面 ...

  •   我躲在一棵大树的高处瑟瑟发抖,树高得不得了,以至于我低头一下都有些眩晕。
      刚才那厮对我无礼,我正琢磨着打哪个地方下口咬杀伤率比较高,白马忽然毫无征兆的惊跳起来,几乎将我们甩出去!幸亏秋雁羽及时稳住身形,带住缰绳,那马却边凄厉地嘶叫着边加速度乱跑起来!
      跑了一会,待速度稍慢,秋雁羽一揽我的腰飞起来,落在一棵大树上,将我放在高处的树杈上,笑道:“抱着树,只管看热闹,我打发走几条尾巴就回来。”飘然落地,白马这会儿早跑得不见踪影。
      树下不远处,六个穿着夜行服的人围上一袭白衣的秋雁羽,我的视力适应了黑夜,借着星光也能看个大概。
      六个人里有一个用刀的,一个使判官笔(貌似姬冰雁也是用的这劳什子做兵器。)还有四个是空手的------电视和小说上都说,不用兵器的反而是最强的,而且往往是就只一个。这一下子就四个,看来场面的对秋雁羽十分不利。
      秋雁羽又恢复了慵懒的声音:“呵呵,看来秋寒渚是下了大本钱了,连‘昆仑四圣’都请得动。”嗯,看来四圣就是指那四个没有兵器的。不知为何,我一听他们的字号,就想起了大闹天宫的猴哥哥。江湖中原来也流行团体组合啊,三大贱客四大枪手,搞不好以后还会碰上十二生肖,八百罗汉什么的。
      “早闻‘雁羽公子’乃武林奇才,百年不遇,有机会讨教一番,自然是幸事。”四个猴哥哥之一文绉绉道。
      用刀和用笔的两人早不耐烦了,道:“客气什么,一起上,老子还想早点回家呢!”
      秋雁羽笑语殷殷,如沐春风:“快活刀与逍遥笔如此顾家,等会在下自然会送你们先行一步。”如果闭上眼,还真以为他在与友人闲谈呢。
      快活刀冷冷笑道:“谁送谁还说不定呢?”一摆架势准备扑上来。
      逍遥笔向左错开几步,不动声色封了秋雁羽的后路。
      猴哥哥们对望一眼,齐齐后退丈许,其中一人道:“刀兄,笔兄,请。”看样子要他两个先打,他们观望。
      逍遥笔冷笑道:“四圣不过贪生怕死之辈!”双笔擎开,气势渐起。
      两人一左一右,齐声道:“请!”霎时刀笔齐飞,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包围圈,直向秋雁羽滚了过去!
      黑暗里,只听得到秋雁羽轻轻的笑声,他白色的衣袍随风鼓起,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从刀林笔丛中出没,没有一丝声响。
      照我以前所看的小说,最先出场的一定是出马必死的超小龙套,声势浩大然结局必惨。他们所做的贡献,无非就是显示大侠(秋雁羽这厮可不像大侠)牛刀小试的威力,再就是为后面不动声色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出场做一次华丽丽的铺垫。以显示大场面澎湃壮阔,跌宕起伏的视觉冲击力。
      现在看来场面发展一定跑不出这个黄金定律,只是这两个小龙套的本事貌似还不错,他们你来我往,刀起笔落,居然和秋雁羽打了好长一段时间。
      昆仑四圣在不远处观战,其中一人道:“‘雁羽公子’不过如此,对付这两个人居然用了二十招还不见分晓。”
      另一人冷哼道:“四弟,未必如此。他只是不肯使杀招罢了,他知道我们意在观察他的套路,因此就弄些华而不实的武功戏弄那二人。”
      第三个人笑道:“二哥,天一亮就不太好了,不如咱们直接上吧。”
      秋雁羽自打斗中笑道:“是啊,一起来吧,别耽误本公子的正事。”言下之意,一起解决了好送本姑娘回家才是正事。
      四圣倒也真听话,齐齐上前跳入战团,一人占据一个方向,倒把刀笔二人挤到一边去了。
      这四人的进攻比起刚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只见他们动作招数很是奇怪,先进后退,一掌横在面门,一掌进攻,脚下移形换位,姿势一模一样,四周带起猛烈的风声同时攻向秋雁羽!这让我想起以前在贴吧看到的一篇搞笑帖子,其中有几条是这样写的:“两方对阵,一定要象征性的打几下,才出绝招,并喷着口水大叫:去死吧!!......高手使出必杀技要做很花哨的动作,还要做上一两分钟,但敌人决不会乘机偷袭,尽管这是个好机会……
      细看还真是这样,秋雁羽懒洋洋地看着四人组合做完了热身待他们进攻时,轻飘飘一转身便脱离了掌力控制的范围。我在树上“噗哧”一声笑出来,这四人组合怎么还没有快活刀和逍遥笔玩得精彩呢?真想喊道:“大圣,收了神通吧!”
      秋雁羽听到我笑,回头也笑道:“凝霜,久等了,等会送你回去,应该误不了睡个好觉。”这瞬间他身子晃动在四人中间,轻灵如猿,竟如入无人之境。
      四圣想来有些恼羞成怒,为首一人道:“变阵!”速度蓦然加快,四人成穿插之势,我在黑暗中看东西本来就很吃力,这下子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听到“砰砰”之声响起,掺杂着秋雁羽的笑声:“这还有些意思!”
      想来四人组合是使出必杀技了,四周风声不歇,飞沙走石,有些竟弹到我的身上!我忙向树后面躲了躲,这当儿,我听到远处竟也有隐隐约约的打斗之声!
      真是奇了怪了,今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道吉日”么?嗯。可以这样描述:xx日,晴,眉月,繁星,宜夜游郊外,适合打架斗殴。
      正胡思乱想间,我眼前一下子跳上一个人来!猝不及防我“啊”一声叫出声来!
      只听快活刀笑着将刀横在我的脖子上道:“姑娘别怕,就这样叫两声就行了,早做完生意早回家。呵呵!”原来这厮想利用我来分散秋雁羽的注意力。
      秋雁羽果然分心,他冷哼一声一掌击退一人,意欲近来看我如何,谁知其他三人六掌交织成网状,硬生生将他压了下去,他冷冷道:“谁若动了叶姑娘一根头发,死无葬身之地!”这声音冷酷而阴森,让身为被保护者的我竟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远处的打斗声渐渐近了,一条黑影矫健敏捷,在一群乌呀呀的人堆里穿梭,刀剑撞击声“丁丁”不绝,瞬间冲出重围,来到树下,一个纵跃,长剑闪着寒光先格开快活刀的刀,又从他头顶旋过,快活刀帽子当即被挑飞出去,他一闪身,被黑衣人脚下一勾踢,就抓不住树枝,跳到地上去了。
      我抱着树干躲在后面,紧张的看着黑暗中的黑衣人,一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开始蔓延到每个毛孔,我张了张嘴,艰难地叫出:“红。。。。。。大哥。”
      “傻丫头,还好吧?”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中带了压抑下去的惊喜,随手反刺,一个意欲从后面偷袭他的人影捂着肩部跌落树下。
      “你回来了?”我大概真是傻了,半天问出一句废话。
      他静静看着我点点头,将一个包袱从身上扯下交给我道:“不要怕,在这等我。”闪身下树,手中长剑闪烁出万点精光,围攻他的数人有人中剑惊呼,齐齐后退,而后又反扑回来,双方混战成一团!
      秋雁羽那边四圣呼喝之声渐大,显然是根本讨不了什么好去,有两人身法已经受伤缓下来,快活刀和逍遥笔也加入混战局面,这两个战团渐渐靠近蓦然混成一堆,再分开时,秋雁羽和一点红竟然是同时面对那一堆敌人!
      原来这两伙人是一伙的,在他们,秋雁羽和一点红是都要杀死的对象!
      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在一个月前,他们两个还是彼此对立的仇敌,现在,竟然同时成为别人刺杀的目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慨才是。此时天色接近黎明,周遭一切渐渐看得清楚了。
      秋雁羽笑道:“你们四个,我若真正出手,一个也活不了,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倒是你。。。。。。”他对着快活刀冷冷道:“敢动凝霜,你必死无疑!”
      一点红没有说话,他笔直地站着,没有什么表情,定定地看着围攻的数人,手中长剑斜横在胸前。
      这边两伙人加起来居然有十几个,有些已经受伤,其中一人冷笑道:“公子不要太嚣张,人太自信了不是什么好事!”
      有三个人不知死活地又向我靠近,秋雁羽长啸一声,飞身跃起,电光石火之间长袖挥舞,重重地击在其中一人背心上,那人在空中“噗”一声喷出鲜血,随即如中羽之鸢,跌落在地!
      另一人肩部同时被一点红长剑重创,同样摔在那里不能动弹。
      第三个身形略快,见势不好,拧身掠开暴退五尺,躲过一劫。
      此时众人又一起攻上,秋雁羽不耐烦道:“本公子没什么耐性了,也罢!”双袖上下飞舞,那些人的兵器竟不能伤到他分毫!纷纷被拍飞了出去!剩下几个功力较强的勉强支撑,苦不堪言!
      一点红那边剑光如流火,急速点刺,那些人或手腕或肩部血花飞溅,兵刃坠地!传说在很久以前,曾经有很多剑术名家评论过他的剑法,说他的剑法并不能算是登峰造极,可是他出手的凶猛毒辣,却没有人能比得上。
      看起来他已经不喜欢伤人性命了,即使是性命交关之时,也至多让对方丧失战斗能力而已。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杀人而杀人的人,曾经凶猛毒辣的剑法里也多了些宽容和沉稳。
      我在树上呆呆的看着他,他比起走之前,憔悴了许多,清瘦的脸上多了些青虚虚的胡茬,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和以前很不一样,多了些我看不太懂的东西,好像是一种神采,这让他并不算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些生气。
      是谁让他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有了这样的改变呢?又或者,他此去见到了谁?
      手中的包袱里有样硬硬的东西露了出来,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钗,一头是两股簪挺,一头雕成一朵含露盛放的莲花,每一个花瓣都精致玲珑,触手沁凉,似乎可以看得见纤细的花脉,半含半露的花蕊莲房丝丝毕现,惟妙惟肖,足见制作人的技术功底和艺术水平。玉钗是包在一件黑色的衣服里的,那衣服虽是撕得破破烂烂,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是他受伤时的那一件,我微微叹息一声,将玉钗塞进衣服,把包袱包好背在自己身上。玉钗何其精致,而那衣服却极粗糙,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我若非亲手拿着,很难想像这是同一个人的物品。
      这会儿树下的战斗快结束了,四圣中只有一个是站着的,而且也嘴角沁血摇摇晃晃,其他的,不是躺倒在地,就是盘坐调息,快活刀伤得更重,躺在那里不知死活;一点红这边一地鲜血,看来惊心动魄,那些黑衣人个个挂彩,早就停止了进攻。
      最后站着的那个人终于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扑通”晕倒在地上!
      晨风吹动四野荒草,四周一片寂静,秋雁羽白衣飘然,依旧不染纤尘,望着那群狼狈不堪的刺客,拿出丝帕擦了擦手,微笑道:“回去告诉秋寒渚,再花点大价钱,把少林武当华山峨嵋的掌门一起请来,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一点红将长剑一抖缠入腰间,原来他用的竟是一柄软剑。他转身向我所在的树下走来,他虽然憔悴,然而并不狼狈,略显凌乱的头发反而更衬出他的坚毅与冷静。
      我正出神间,脖子上不知何时架上了一支冰凉的判官笔,逍遥笔就在我的身后冷冷道:“秋雁羽,若想要这丫头的命,就杀了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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