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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有朋友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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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暖暖照着古老的胡杨林,我和一点红浑身是血横在林间。
我身上是嬴子音抓出来的血痕和他滴在我身上的血,而一点红,是喷出来的血。刚才那全力一击应该是加剧了他的内伤,也用尽了全力。
他比我先醒来,只是动不了。因为我睁开眼的时候,他正歉疚的看着我。
我的身边是那个可怕的尸体,想到他之前对我的折磨和侮辱,我浑身发抖,象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抓起破烂不堪的衣服一下子逃到一点红旁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只虾子靠在他的身边,不敢再动一动。
“对不起。”他缓声道,声音很弱,仿佛随时会消失在世间。
我害怕,真的害怕他会忽然死去,颤声道:“红大哥,你不要死,我会怕。。。我会怕。”低低泣了一句:“我要回家。”
他的手无力的落在我的肩头,虽然虚弱,却很坚定的说道:“我不会死,我会送你回家!”
我抬起头,他的眼睛真挚而决绝,足以使天地都镇定下来。
远处又有动静,我躲在一点红的身边,手中抓紧那个装有迷魂药的小瓶子,冷汗涔涔落下,只等敌人出现便顺风洒去。
“一点红!你还不滚出来?害老子担心!”一个只隔了一天却恍若隔世的大嗓门吼了起来。
我如释重负,与一点红对视一眼,相互的感觉尽在不言中。
怎么回到帐篷的我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一回去我就一直睡,谁上的药,谁给我换的衣服,统统不管。一天一夜的经历就如漫长的噩梦,总算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太阳照醒了的时候,乔二姐就守在我的床头,给我的脸抹素染留下的药呢。
我那当初尚算清秀可人的脸蛋儿,可怜惨遭数次蹂躏,已经毫无人样,加上抹了药,黏糊糊地更加恐怖。足可以去鬼屋打工赚钱了。
身上更不用说,虽上了药还是火辣辣得疼---嬴子音那厮真是变态啊,本小姐的身子老妈可从没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啊!
“叶姑娘,你饿不饿?”乔二姐擦净了手,笑吟吟道:“姑娘好睡,药都上过好几遍了,这是第三天了。”
我愣了:“啊?那,一点红呢?他没事吧?”
乔二姐笑得更开心:“他就在隔壁帐篷,当然没事,有当家的在呢。还有刘先生,哦,就是给你治伤的那个。怕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放松的躺下来准备继续睡,啊!能平安地活着真好!
“哎?你不吃饭?”二姐赶忙问我。“妞妞问了你二三十次了,她也和你真投缘,急得什么似的,我抱了她四五年,也没见对我这么亲热。”
“怎么样了?”门口姬冰雁冷静的声音响起,他就像一条江水,面上平静无波,内里却是暗流汹涌的,有这样的人做朋友,也是一件最放心的事情。
“进来!”我大声喊道。
姬冰雁掀帘进来,身后跟着小甲,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叶姑娘,身体感觉如何?”
二姐帮我靠在被褥之上,姬冰雁那张精明的脸我现在看着可爱极了,笑道:“以后可以叫我凝霜,也可以叫凝凝,我妈妈就是这样叫我的。”
姬冰雁难得一笑,眼中竟是关心与宽慰:“呵呵,这样就好,幸亏妞妞唱你教她的歌被我听到,不然还真不知道你们就在我的牧场领地上。”
微停一下又道:“嬴子音尸首我已经处理掉了,之后莫再提起此事。此人贪得无厌,在武林中行事一贯心狠手辣,办事从不留活口,身上几十条人命,积孽无数,这次也算除了一害。素染那边我会派人通知,只是。。。叶姑。。。呃,凝霜你受委屈了。”
我身子颤了一下,不敢再想胡杨树林中发生过的事情。
“小甲小乙说你一直吃不惯这边的饭菜,这里我让人做了些中原的饭菜。不妨尝一下。”他竟知道这些细微的事情,我顶着满脸油腻腻的药膏,笑道:“姬大哥,多谢了。”
“哈哈,我说你这个丫头绝不会有事,”胡铁花招呼也不打就大踏步走进来。“看起来精神得很呢!”
我冷哼一声:“你抹一脸药膏看看,是不是显精神?”
“嘿嘿。。。”胡铁花抓了抓头皮,笑道:“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和原来的你差不多啊!”他背上大概被乔二姐重重扭了一下,“哎吆”一声叫出来。
我哀号一声:“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这个德行了,除了伤又严重了些,自然没什么变化。”
“叶姐姐,我可以进来么?”小辫子在门外伸进脑袋来看热闹。旁边自然少不了那只狗肉煲毛茸茸的大脑袋。
帐篷内满是人,我忽然觉得好开心,有人关心真好,有朋友真好!
“红大哥伤势如何?”我接过小甲递过来的粥,居然是小米粥,胃口大开,边喝边问。
姬冰雁道:“他主要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内伤颇重情况之下又与人交手,内外夹击,甚是凶险。”
“死公鸡,讲好听的!”胡铁花见我吓得停住喝粥了,忙道:“没什么,凶险都是昨天之前的事,我和死公鸡前夜用内力帮他医治内伤,已好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养好外伤就行了。当然就是暂时不能再动内力。”
我噎在咽喉的那口粥终于顺利咽了下去。
“只是,我们去敦煌的计划,要随机而变了。”姬冰雁道:“再说这边动静秋雁羽一定会注意,为了布个疑阵,我们还是照常派人寻找。”
说完,他就出去了,二姐也拉着胡铁花出去以免他呱噪。
我喝粥就饱了,其他的红红绿绿的菜一点也没动,让小甲端出去了,自己也奇怪,明明两三天没吃东西,却没什么食欲,真不知这个身体要水土不服到什么时候。
小辫子乖乖的坐在一旁抱着狗肉煲,等人都走了,她才嗫嚅着说道:“叶姐姐,我不是故意说的,我在唱歌,姬哥哥就问我谁教的,我就说叶姐姐教的,然后他就问在哪里教的,我就说在胡杨林,然后。。。然后。。。”
我笑了:“小辫子,我不会怪你,要不是你及时告诉姬大哥,我和那个哥哥也许已经死了呢。”
“是吗?”小辫子终于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对狗肉煲说:“我就说叶姐姐不会怪我的,是不是,大汪?”然后心安理得地带着大狗肉煲出去玩去了。
我很想去瞧瞧一点红,就悄悄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忽然哑然失笑:“光明正大的去看望朋友,干嘛非要贼溜溜的。”于是乎大摇大摆的掀帘子出去。
一种自由而安定的气息带着草原的清新扑面而来,我深呼吸了几口,走到旁边帐篷,刚要进去,姬冰雁在说话:“红兄,你不肯讲原因,我也就不问。是朋友,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只是什么时候也不要忘记,还有个胡铁花和姬冰雁!”
一种湿润的感觉占据了眼睛,我抬起头看那悠悠浮浮的云絮,有朋友若此,夫复何求 ?
一点红,要记得哦,我们也是患难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