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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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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想过第一次知道帝君的名讳会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些无措的跟着帝君,不知不觉就随帝君来到了帝君的寝室。
自然而然地顺着帝君坐到帝君床上,帝君转头看他:“小殿下今晚打算在这里歇息?”
他一时不明所以地看着帝君:“嗯?”直到帝君脱下外裳,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帝君的寝室,连忙一边向门口退去一边向帝君赔罪。
第二日他终是忍不住问了帝君:“帝君昨日为何那样?”
帝君眯着眼,唇角轻扬的看着他:“小殿下记性真好,昨晚才说不问,今日竟就忍不住了。”
他一脸神气地看着帝君:“帝君昨日那样说,定是想告诉我的。只不过我昨日不想知道,可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我如今突然又想知道了,帝君是说还是不说?”
帝君看着眼前这才来清欢殿尚不足百年就露出真面目的人,凑近上神看着上神的眼睛道:“那我也告诉小殿下,今日的帝君已非昨日的帝君。”
帝君说那话时,气息一丝一缕轻盈地浮到上神脸上,那薄凉的气息带着一丝丝冷香,轻易就让上神红了脸。
上神扭头,故作不满地道:“帝君不说便不说,何必这样逗我。”
帝君无奈,眼前这人如今越发会推脱罪责了。
帝君坐下,看着还愣在一旁的某人,也不理他,只说:“昨天那人是梓子的舅父”
上神:“梓子?”
帝君看了上神一眼继续道;“从前大战时我掉入炼狱,是梓子的母亲将我带上来的,上来不久梓子的母亲就去世了。那时梓子还很小,随后我就一直将梓子带在身边。”
上神:“那为何帝君会将梓子送到我的身边做掌事仙官?”
帝君:“那是梓子自己要去的,他说他在清欢殿着实无聊,又听说你比较闹腾所以才让我将他送到你身边去。”
他记性难得好一回,至今还记得梓子当初满脸通红的模样,觉得有趣。调侃道:“天宫有规定,掌事仙官在任职处最少要做满一百年才能离开,他那样可人,帝君舍得?”
帝君看着眼前脸皮不知厚了多少的人笑道:“梓子从前在清欢殿的时候,阖宫上下都尊称他一声宫上。可才做了小殿下的掌事仙官不足百日,就被那样调戏,小殿下待人的礼数真是越发长进了。”
他自知理亏,也不继续纠缠又问:“那昨天那人到底是犯了什么”
帝君神色一敛,眉眼间瞬时冷了几分道:“那人说的就是事实,他擅闯地府确实只是为了让他的妻子多活些时日罢了。”
上神倒将重点完全放错了地方:“地府确实有可以延长凡人寿辰的东西?”
帝君冷道:“没有”
上神像是想到什么道:“我想大概是他的仇家故意设计他被罚,那帝君岂不为别人做了嫁衣。”
帝君三分冷意四分淡然地笑道:“小殿下又如何得知告诉他的人不是我故意安排的”
上神:“……”
近来他总感觉对帝君的认知和了解越来越少,有时熟悉有时陌生。可越是如此,他越想靠近帝君,每日除了书本外总有问不完的问题,一点点的在帝君的只言片语里探寻帝君的过往。
那日蟠桃宴帝君难得带他出去,他许久未见天君天后,想着可借此机会去看看。谁成想帝君直接去了桃林,并不打算赴宴。他死缠烂打好一会儿帝君才松了口。
到了宴会上,虽说这本就是一同品尝蟠桃的宴会,可还是有许多神仙带了贺礼。他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又看看帝君,想着总不能落了后才是。
于是凭空变出了一个礼盒将刚刚摘下的蟠桃放了一个进去,将那盒子放进了一堆礼品里,站到帝君身前,勾着帝君的衣袖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
帝君在的地方总免不了一阵作礼,虽说上神从前也总有许多人围着,可那些人同他说话向来随意,就连作礼也是敷衍而过,并不是他们不尊重他,而确是在他们眼中上神脾气极好,又喜欢玩闹,久而久之上到天君,下到仙童,对他都是十分随意的模样,常常闹成一片。
如今头一回接受那些极严肃端正的礼数,倒有几分不习惯了,虽不是向他行礼,可他却凭空生出的优越感来 。
他凑到天君身边一脸邀功地问;“如何,我将帝君带了来,你老人家有没有很有面子?”
天君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又道:“上神这哪里是给我面子,分明就是上神自己将帝君带出来显摆,有面子的该是上神才对。”
上神对天君做了个虚礼笑道:“您这话不对,我真的是十分想念您和天后所以才死缠烂打帝君来的。”
天君给上神倒了一杯果酒递给他道:“照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上神才是。只是上神,你那礼物也太寒酸了一点儿,用主人的东西充当礼物再送给主人,上神果然打得好算盘。”
上神小酌了一口,故作对天君敬酒的样子:“自然是因为从小天君便教得好”
说完拿起天君桌上的糕点吃了半块,将剩下的半块放在桌上,双眼微眯,双唇紧闭,做出一副慢慢回味的样子。
从前上神吃糕点哪有这么多讲究,从来都是直接放进嘴一口吞得,天君正想鄙视他两句。
还不等天君开口,那人就一副欠揍的模样道;“天君,这糕点还没有帝君做得好吃,厨师该换了。”
天君看着身旁这去清欢殿还不足百年的上神,别的没看出来长进的地方,这损人的功夫倒是又见长了。
正想说他两句,那人便将桌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到了帝君嘴里。
帝君也不推拒,顺势就吃了,诸神愕然。
和帝君一同离开时,梓子出来给帝君送行,待走了两步,又扯着帝君的衣袖转头朝着梓子道:“宫上?”
梓子不应他,他便又凑近了几分道:“宫上”
梓子看着眼前誓不罢休的人,无奈只能回道:“小殿下有何吩咐”
上神听到梓子的回答,霎时间乐了,笑着说:“哪里有什么吩咐,只是之前在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宫上莫要怪罪才是。”
不出所料,原本一脸淡定的人此时又红了脸。
梓子微微抬头看了帝君一眼,上神见到此景急忙又道:“帝君为此事还罚了我,宫上可消气了?”
眼前这人步步紧逼,梓子懒得同他计较,不理他直接扭头走了。
上神看着梓子离开的身影,笑着对帝君道:“你家宫上可真不禁逗,总爱脸红,和你家神兽的差距也太大了点儿。”
帝君任他拉着衣裳朝前走,边走边说:“我看是和你的差距最大”
上神突然双眼发光的看着帝君:“为何这样说?”
帝君拉开被他扯着的衣袖,他又急忙扯上来,一路上这样往复好多遍,在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扯上帝君衣袖时,帝君问:“现在知道了?”
上神不解;“什么?”
帝君双眼含笑地看着上神的眼睛道:“因为小殿下脸皮甚厚”
就如帝君说得,他本是脸皮很厚的的人,可帝君这样双眼含笑地看着他,他也不禁乱了心跳,红了耳根。
帝君看着眼前难得愣了半刻不顶嘴的上神,故意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小殿下,小殿下要那般诬陷我。”
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帝君问他的话,一心装着帝君方才满眼含笑的模样,迟疑道:“那帝君下次也诬陷我一回,可好?”
快到清欢殿时,帝君问:“小殿下今日风头可出够了?”
上神一脸无赖样:“帝君说得哪里话?”
帝君:“小殿下说天君宫里的厨师该换了,依小殿下所言,我去如何?”
在外面他再如何胡闹,嘴上再不饶人,可到帝君面前总不自觉的收敛许多。
况且来到清欢殿的这些日子,他或许别的没学会,但因为犯的错多了,认错的态度和方式确是长进不少。
上神急忙低头赔罪:“帝君尊贵,原是我口无遮拦才说出的话,帝君若真要怪罪那便……”
帝君:“那便如何?”
上神眼睛一亮:“我给帝君做一回糕如何?”
他故作无所谓地抬头,才抬头便看到“清欢殿”三个字,随口就问:“帝君,清欢殿是您取的名字?”
帝君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那几个字,神情暗淡了几分道:“是我兄长取的”
上神看着远处道:“那您兄长一定是希望您一生清欢无忧”
他撤回视线,刚好和帝君对上,一眼就看到了帝君眼底突然泛起的寂然。
他知道之后的不该再问下去,于是又上前扯上帝君的衣袖,将帝君往殿里带。
上神:“帝君快去院里摘些桂花来,我做桂花糕给您赔礼。”
还不等帝君答应他,又抢着道:“帝君将五乖一同带去,能省好些力。”
听到声响迎出来的五乖本想着能同往常的蟠桃会一样拿到蟠桃,可才看到上神和帝君,还没等它问出口就被上神推着朝那棵桂花树奔去,它还想问什么,可上神难得不逗他,径直就往厨房走。
帝君看着它欲言欲止的模样,摸了摸它的头道:“你将上神要的桂花摘够了,我便将蟠桃给你。”
上神走出厨房便看到帝君拿着一本书睡在桂花树下,有只大猫全然不顾形象地对着桂花树或摇或撞,细碎的桂花落了好些在帝君身上,分外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