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只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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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于余握着行李箱的拉杆，第三次抬手看了看表。
他们已经聊了快十分钟了。
他的未婚妻和她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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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城市，快速的城市化给它带来廉价的现代感，斑斓的霓虹灯闪烁着小城的骄傲，新年的到来让每个街角都显得喜气洋洋。
于余心间生了些柔情，这是他的未婚妻长大的地方，故而看着眼前的建筑群倒仿佛有种亲切感。他因工作关系去过不少地方，大多大同小异，这个小城虽也不例外，却能给他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一样的新鲜感。
就像他的雨馨一样。
那天他在机场边的旅馆醒来，便感到紧贴着身体的柔腻肌肤触感。雨馨大剌剌地半边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
昨晚欲望已经纾解，却仍生出一股冲动。于余压抑下去，笑叹一口气，将雨馨的腿小心搬开。
“恩……”雨馨还是被弄醒了，一脚踢开他的手，又双手环住他脖子不放。
“于于……”雨馨呢喃一声，冲他撅起了嘴，“早上好。”
于余窘迫地脸红了，转过头去：“别闹。”
雨馨才不管，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松开他：“啊，我还没刷牙。”晃晃悠悠下了床去洗手间。
于余等脸上热度消散才想起来自己也要去洗漱来着。
雨馨突然满嘴泡泡地从洗手间跑出来，晚上就能到我家了，表现好点啊。
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快到家的小女孩一样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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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火车没多久就遇见了未婚妻的前男友。
那是个相当引人注意的人，身材高大，面容俊俏，随意站着便已成一处风景。于余惊叹了一下在这个小城还有这种人物。
他们迎面相遇，于余很快注意到这个男人频频看向雨馨，又状似不在意地扭过头去。
倒是雨馨大方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没见。男人显得有些尴尬，又冲他点点头，男朋友？
未婚夫，雨馨展出一个明媚微笑。
男人怔怔地噢了一声，笑着道一声恭喜，便要擦身而过。
等等，雨馨叫住他，我们聊聊。
现在？
嗯。
雨馨笑嘻嘻地凑到于余耳边：这位是我初恋，害不害怕？
于余面上不变，你去吧。
雨馨和男人走远了些，刚好是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些声的距离。
他们背对着他。
二
林樊没有想到再次遇到雨馨会是这样的情形，她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说，这是我的未婚夫。
生活真他妈操蛋。
林樊第一次遇到雨馨是在高中的时候。
学校元旦汇演，雨馨是主持人，一身白裙明媚动人，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林樊被惊艳了。
于是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以及轰轰烈烈的恋情。
还有轰轰烈烈的争吵。
最后是不明不白的分手。
不记得当时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说错了什么话，还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总之就是吵起来了，雨馨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
她眼睛通红，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狼狈得很。她用一手衣袖捂住半张脸。
林樊心疼了，便不再说话，只是试探性地伸手想环住她。
她把他的手打开，侧过身子不看他。他再伸手，又被躲开。
林樊当时也是有所谓少年人的自尊的，他想明明只是很小一件事，为什么要这样。
他沉默地看了雨馨一会，感觉又疲累又烦躁，索性转身走了。
如果再有一次，他一定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那。
连正式的分手都没有，雨馨不再理他，路上碰见也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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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雨馨时感觉她过得还不错，气色很好。
简单寒暄之后雨馨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林樊笑笑：“不值得提，随便混口饭而已。”
雨馨低头看向脚边花坛石缝顽强生长出的杂草：“还在家乡生活吗，还是只是回来过年啊？”
“我在B城找了份工作。”
雨馨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还是唱歌吗？”
林樊犹豫了一会点头。
“我知道的，你会坚持唱歌，”雨馨看上去很高兴很轻松地笑了笑，“你的才华不会被辜负的。要加油啊。”
回旅店的路上，林樊想起来他们当初吵架的原因了。
那是为她的生日组织的聚餐。雨馨某天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林樊想让她开心一些。
聚餐时雨馨也很少话，之后他们一起去唱k，雨馨不愿唱歌，只是静静坐在包房的一角。
林樊劝了她几句，雨馨也没回答。旁边有人叫他唱歌，他犹豫一会，雨馨倒是开口催促：“快去啊。”
之后怎么了？之后他和一个相熟的女同学一起唱了一首歌，唱完以后林樊扭头一看，雨馨已经走了。
当晚他们就分手了。
三
见未婚妻父母倒是没什么波澜，听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后显得很满意。雨馨只是挽着他的手一直笑。
长辈面前于余不好意思再和雨馨共处一室了，毕竟没结婚呢。便提出出去住旅店。
推拒几番后也还是走了。却没想到遇上了那个初恋。
他们挑了同一家旅店，在电梯处碰见了。于余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见过一面，便也打了招呼。
于余想起这地方很靠近雨馨家，便心里有些暗暗的不舒服。
林樊显然没看出来，他们开始随意地谈话。他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于余很快感受出来。
到林樊的楼层了，他正要走出去，又转过身说一句：“好好对雨馨啊。”
又苦笑：“好像以我的立场说不太合适。”
于余不知要回答什么，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于余不能不好奇当初他们为什么分手。
他想起来他初见雨馨的时候，那时候她便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姑娘，仿佛老天不公，将所有的青春色彩都给了她。
他们在同一所大学，全国的最高学府，不过不同系。
于余再见到其人前便已经听说过她许多次了，长相清纯、性格甜美的系花。
于余难以想象自己会得到她的垂青。
那天在校园里的人工湖边，晚秋的风吹过他们交握的手。于余第一次和她接吻，感觉恍恍惚惚，相当不真实。
但她确实在他怀里，闭着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像鸦羽一样。
于余低下头。
一吻毕，雨馨闭着眼不肯睁开。
她窝在他肩弯咯咯地笑着：“不要和我讲话，让我害羞一会。”
他弯起嘴角，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真的很好。他真的非常喜欢她。
他何其有幸，能够拥有她。
四
刘雨馨如自己所愿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亲戚来祝贺的时候她甜蜜地笑，谦逊地说只是运气好。
亲戚们纷纷笑了，说你怎么那么谦虚噢。
雨馨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有气无力地拖着身子回家躺在床上，门外妈妈敲门问要不要喝点汤。
雨馨喝了很多酒，但她累得很，不想起来，便回答不用。
灯熄了，她静静地躲在黑暗里。头昏脑胀间想起来那个男人。
她现在也忘不掉的男人。
林樊。
林樊。
诶，林樊。
雨馨翻过身子，正对着自己的男友，你真的不打算上大学？
林樊嗯了声，低声说：“我这个成绩也没什么好大学可上，与其在大学混日子还不能多练练歌。”
雨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高挺的鼻子。
林樊看着天花板：“而且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你打算去哪个大学，我去你的城市。”
雨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子：“又不是上大学就不可以在一个城市。你可以上野鸡大学啊。”
林樊扭她的脸：“明目张胆地瞧不起我，嗯？”
雨馨诶哟诶哟地讨饶：”不敢，我不敢了。”
然后她盘腿坐起来，认真地看着林樊：“我也不打算上大学，我陪你。”
“别啊，你的成绩怎么能不上。”林樊着急了，“真的不要，风险太大了，如果我出不了头，我不想你一辈子和我过苦日子。”
“你值得最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雨馨伸手环住他的腰，“而且你知道我多么喜欢唱歌，我要和你一起。”
“我们一起好吗。”她轻轻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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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林樊躲闪开她的眼睛：“这是公司的意思。”
“你知道我想成功，我真的没办法。”林樊叹口气，抬起头看着她。
雨馨差点掉下泪来。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在一起，我会一直陪你唱歌的，就是不在公众面前。你陪我，好吗。”
雨馨一把抹掉眼眶里的湿意，“你知道有关系的。你知道的。”
“我没有梦想重要，我明白的。”
“不是，你——”
“别说了，再说我就忍不住哭了，”雨馨咬着嘴唇，“不就是我的声音没有特色吗，好啊，你去和有特色的组合。谁稀罕你陪。”
“是你不想陪我了，你知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的，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了，你不愿我耽误你。”
“我们分开吧。”
雨馨走在大街上，她补了补妆把泪痕掩盖了。
她无意间瞥到街边的大屏幕，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对镜头有些局促地笑。
“……被称作中国巴菲特，你有什么想法吗？”记者问。
于余？好顺口的名字。
雨馨没留意一辆车冲她拼命按着喇叭。她转过头，直视远光灯让她眼睛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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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馨在大学里第一次看见于余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一闪而逝的记忆。
也许是镁光灯效应，雨馨就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一次正式交谈的时候她问：“为什么会叫于余呢？”
“啊，因为我妈妈姓余而已。”
“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好好记，我一下就记下来了。”
雨馨笑起来。
其实原本并没有想过是他，但是遇见了，便不能错过。
高高瘦瘦的男生看着她冲他甜美地笑，眼神慌乱地不知道放在哪。
如果爱情靠不住，起码我还有稳定的心安。
就算这个男人变心，那我也会在此之前利用好我能利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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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于，我们可以收购这个经纪公司吗？”
“当然可以，”于余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只要你喜欢。”
“不过我能问为什么吗？”
“秘密。”她吐了吐舌头。
雨馨想起曾经的爱恋，还有那个抢走原本是她的位置的人。
“逗你的，不过你知道我一直有音乐梦啊，”雨馨托着腮，“虽然我没有这个天赋，但我真的很想认识认识那些优秀的人才。”
“我还可以栽培他们。”
雨馨开心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只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