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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京(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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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要先去拜见燕帝。
我坐在马车上,紧张兮兮地问:“皇帝讲理吗?”
江凌放可能也没想到怎么有人能问出这种问题,他默了一会才回答:“你是要提刀砍他么?”
我震惊:“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他挑眉:“那他讲不讲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我想起以前的姜可宝,为了傅沉骂过二皇子。”
“你说,皇帝会翻旧账吗?”
江凌放冷哼一声:“他翻不翻我不知道,我可是要翻的。”
我:?
*
迎面来了个太监,一见我们就笑。
“江世子,世子妃,请随奴才来。”
进了宫门,走过长长的甬道,又踏过石阶,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一个宫殿门口。
老太监弓着腰,停住了脚。
他说:“陛下方才看完了折子,这会儿瞧着气色倒还不错。”
*
我们进了宫殿。
大燕的陛下就坐在龙椅上,他手上端着茶盏,仿佛很平易近人。
我飞快瞟了一眼,复又垂头。
我听见那位陛下笑了一下,声音低沉:“阿九,来了。”
*
阿九?谁?
管他喊的谁,我决定先跪一下,结果双腿还没动,燕帝就说:“抬起头来朕瞧瞧。”
哦。
那我不跪了,我抬个头。
抬头看过去,燕帝笑意更深,看起来颇为满意:“阿九,你倒是没骗朕。”
我愣了一下,骗什么?
“确实挺有夫妻相。”
*
江凌放啊,好兄弟。
为了娶到我,忍辱负重,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还没感叹完,只见江凌放瞥我一眼,轻笑道:“您可莫要捉弄她了。”
“她脸皮子薄,不好哄。”
我:?
但陛下显然很高兴,他哈哈笑两声:“到底是知道疼人了。”
哈哈。疼人诶。
我也觉得好笑呢。
*
陛下又说:“早先日子户部尚书告状到朕面前,只道你将人小儿子揍得躺了好几日,有这身手,不去校场同人过两招?”
哟。
陛下还真翻旧账了,不过翻的是江凌放那一本。
我偷偷笑了两声,江凌放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带着几分惯有的散漫:“您看看,这又开始捉弄我了。”
“要真去了,那不是上赶着丢人么?”
*
陛下心情看起来是真的挺好,东拉西扯又讲了几句,这才放我们走了。
“诶,你让他赐婚的时候,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突然好奇。
江凌放看我一眼,微笑:“秘密。”
我:*@/;!~'&/!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让我看着江凌放这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傲娇脸。
*
回去路上,看见池塘。
“诶,有鱼在打架!”
我大喊:“打得好凶!”
江凌放拉着我过去,他对已经停战的两只鱼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夫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
往下看去。
一红一黑的俩小鱼瞪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睛看我俩。
“你们好,这是我夫君。”我也介绍:“不好意思啊,他脑子不太好。”
小红鱼摆了摆尾巴,吐了圈泡泡。
瞧这睿智的眼神。
我不禁肃然起敬:“好的,我知道,就算他脑子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他。”
江凌放:……就无语。
*
出了宫,江凌放说:“去跟岳父道个别吧。”
我:?
发出今天的第三个问号。
“道什么别,不是三天之后才回门吗?”我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有点瞌睡。
江凌放说:“去度蜜月。”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去哪儿啊?真出国?”
*
一路南下回云县。
我爹只嘱托江凌放好好照顾我,倒也没说别的,禄安老王爷那边也有事,今儿我敬了茶就回了渠北。
“那……走了?”
我站在府门口,觉得有点恍惚。
刚想完,扭头就看见墙角下的季隐,他还是顶着那张"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的脸,淡声说了一句:“别忘马步。”
……救命。
我防身招数一招没学,天天蹲马步。
*
吃了午饭出发,回云县起码要两个月。我问江凌放要带些什么,他说带钱就行了。
“我第一次出来。”
我掀开车帘。这刚出京,还是有人的,商人小贩,江湖之流。
江凌放嚼着糖豆:“那你可真惨。”
外面传来了阿绵嗤嗤的笑声,混着她的,还有江凌放的小厮,叫三万。
两人驾车,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
*
“先去哪啊?”我也捏了两颗糖豆放嘴里。一嚼,嘶,好甜。
江凌放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他着暗紫绘金长袍,上坠云纹玉雕,一柄折扇开开合合,竟有几分浪荡贵公子模样。
“过三州一城。”江凌放慢条斯理答道:“第一站,姜州。”
*
我们一下午肯定是到不了姜州的,傍晚时也不过才走出京郊外,到了一处村子。
秋日晚霞洒在天地相接之处,马车慢悠悠进了村口,真的慢,比那骡子拉的车都慢 。
“你这马……”
我皱眉:“真不是腿脚有问题?”
江凌放就着扇柄给了我脑袋一下,“村子里你还想跑多快,要这儿有交警,早把你抓了罚款。”
*
我们下了马车,有大叔挑着担子路过,孩童拿着小风车跟在身边,阿绵双眼晶亮地说:“我也玩过那个!”
我顺着看去,大叔停下脚步:“京都来的啊?”
江凌放笑了笑,捏着袋子糖豆,朝那小孩童递过去:“是,这是大兴村?”
孩童欢喜得很,但不敢接。
大叔身上还带着汗,擦了擦脸,只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三万长着一张憨厚的脸,他挠挠头道:“来玩的!”
*
后来我们住到了那大叔家,家里大娘正在做晚饭。
“哎哟,公子姑娘这怎么使得?”
大娘拿着银子直说:“这太多了。”
我握着她的手:“大娘您拿着,咱们四口人,又吃又住。”说着努努嘴:“我夫君还说这少了呢。”
江凌放瞥我一眼。
我嘻嘻笑。
“是哦,夫君?”
*
大娘说刚割了半斤猪肉,可也是巧了,热热闹闹地做好端上来,几个人围着八仙桌坐。
“阿绵,三万,你们也来坐。”
我招招手。
阿绵支支吾吾,三万也跟着支支吾吾。
“来坐吧。”
江凌放道:“既是出来玩的,没那么多规矩。”
大叔大娘也跟着笑:“你们夫妻俩倒是好哩!我们这挨着京都,也有许多人路过,鲜少有这般的。”
关了院门,外头黑黢黢,里头亮堂堂。一起吃了饭,说说笑笑的,竟也不觉赶路的疲惫。
*
村子里时有狗吠,但却也是安宁的。
这种安宁是在四四方方的京都大府里感受不到的。
我望着院子指点江山:“夫君,你睡狗窝!”
星星都在天上挂着,江凌放望着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是夫妻,得睡一个窝。”
我说:“就不!”
江凌放挑眉看我:“反对无效。”
*
小孩童含着糖惊恐地问他娘:“哥哥是妖怪?!”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话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小的打击。
“对!”
我哈哈笑:“他是条狗哦!”
*
洗漱完毕准备睡觉。
“夫君。”
我喊:“我要听睡前故事!”
他稳坐如山,隔着灯火问:“你脑子和你的记忆一样?时灵时不灵?”
我不干了,昨天晚上就有睡前故事来着,我做作地嘤了一声:“你们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江凌放抬眸:“你们女人都是戏这么多?”
*
昨天晚上他说了那句热时,我都懵了一下。
“其实……我也有点热。”
我真不习惯两个人睡,我都害怕晚上他磨牙打呼噜。
“要不这样吧。”
江凌放想了想说:“你去打地铺。”
我:……
就他妈离谱。
*
“凭什么是我?”
我白眼:“我身娇体弱……”
江凌放:“咳咳。”
我继续说:“我身娇体弱,弱不禁风……”
江凌放:“咳咳。”
我捶了被子一拳:“你喉咙卡鸡毛了啊?”
江凌放说:“算命的说过,百岁之前我必死,死之前就想睡一睡床。”
神经病啊!
*
最后还是两人一起睡床,但太热,又无聊,最后决定玩猜拳讲故事。
可能是我运气好,一直都是他讲。
讲了奥特曼一家子。
“世界上真有奥特曼?”
我认真好奇地问。
“有。”
表情严肃,双眼坚定。
*
“夫君。”
我当时也表情严肃,双眼坚定。
“不瞒你说,我穿越前见过孟婆,她问我怎么不去轮回,我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问江凌放——”
“赛罗是赛文和泰罗的儿子吗?”
*
想着想着,我两步蹦到床边:“夫君,所以塞罗到底是不是赛文和泰罗的儿子啊?”
江凌放脱了外衫,漫不经心道:“想知道?”
我嗯嗯点头。
他勾唇,微微一笑:“等有机会你自己去问赛罗。”
说罢哦了一声,又补充:“别忘了明天的马步。”
*
“江凌放你没有心!”
当事人直接闭眼:“杀手都是没有心的。”
我冷笑:“你?杀手?”
他也冷笑“是啊,专杀嘤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