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初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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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确定他不是个高级骗子？”李子柠敲了敲杨悠悠的头，一副“你的社会经验太低，整个就是防骗反面材料”的表情，“说不准，现在人家正在你家里翻箱倒柜找存着和信用卡呢。哎呀，指不定已经找到闪人了。”
“你愿意先拿鞭子把自己抽得浑身是血，然后跑去别人家做高级骗子？”
“哎，那可不一定是自己抽的。你没见报纸上说么，有些缺少社会经验的打工仔啊，大学生啊，被人骗了后弄成残疾，往地下道里一丢就是乞丐。”子柠突然停住了，直至盯着悠悠看，看得悠悠后背都生了凉意。她猛地扑在悠悠身上大喊，“宝贝儿你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落入那些专骗纯情大学生的人渣手中。”
“别歪楼别走题！”杨悠悠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这种做法，两只手指像撕胶布一样，把贴在自己身上的李子柠撕了下来，“咱们熟归熟，你要走题我一样判你零分啊。”
“不然他怎么出现的？大闹天宫被压在你床底下？你上周放生的小松鼠化成人形来报恩？得罪上司被领导一脚踹下来的天庭官员？穿越过来的清代王爷？”
……等等，穿越？！
触及了这个词汇的两个人突然都安静下来，两两对视着，良久地不语。悠悠渐渐缓过神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摇头：“不可能的……那种小说里的桥段……我是学理工……子柠你知道……我不可能相信……”
看着对方语无伦次的样子，子柠也收敛了嬉笑，正色坐在悠悠旁边，想拍拍她让她冷静下来。
杨悠悠胡乱地摇着头，突然一把抓住李子柠，急急地说：“他只是有妄想症对不对？”
子柠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像。我所知道的妄想症患者，基本都只对某些他认定的事产生幻想，而其他方面完全正常。你说的那个人，举止言谈思考各个方面都不像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悠悠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如果不恢复冷静，那个毒舌好友多半会立刻指着自己大叫：“杨悠悠你个没出息的家伙，被个帅哥砸到就爽成这样！”
“我说你，少在这里装了，快回去啦。”李子柠似笑非笑地挠着好友，“你家那个小帅哥估计快醒了。你这个懒觉王一大早爬起来给他买的早点，也快凉了。”顿了顿，又正色道：“还是要小心，万一有事，马上打我电话。”
“嗯……对了子柠，你可知道哪里有活鸡卖？”悠悠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要活鸡干什么？”
她要活鸡干什么，估计只有悠悠家对门那对年轻夫妇才知道。早上两人下了夜班回家，总觉得对面那户房子里传出了血腥味，虽然极淡，还是让人有点寒战。
对面独居了个大学快毕业的女孩子，父母常年不在这个城市。一个小姑娘，独自住在这里，清晨传来血腥味……年轻的妻子以极度夸张的语调向丈夫叙述了这个“凶杀案”的前奏。年轻的丈夫一把搂住小娇妻——表现男人气魄的时候到了！
两人敲开对面房子的门，只看见一个手持菜刀的女孩子，正满屋子追一只活蹦乱跳的鸡，鸡身上已然沾了不少血。女孩子放下刀，对他们歉意一笑，仿佛在说“看，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超市里真空包装的鸡也是很新鲜的”，年轻的妻子依偎着丈夫，努力表现着自己贤惠温良能干的气质，“杀鸡弄得全家都脏兮兮的，还要自己洗剥，麻烦得很呐。”
悠悠满脸堆笑，嘴里甜甜地念叨着“哇！姐姐懂得真多”，一边搓着手把那两个人送出门外。呼，就是因为他们总是买超市里真空包装的鸡，才不知道鸡血根本不是这种味道吧。回头解决了那只跳上桌子的“临时演员”，长吁一口气，定定神，去看卧室里那个人。
兮风已经醒了，抿着嘴蜷缩在床上，小心奕奕地尽量少占据些空间。那原本修长的身体蜷在一起，只显单薄。悠悠原想，他若能堂堂正正站起来，必是临风自立的潇洒男子。
“醒了？漱漱口，吃早餐吧。”悠悠弯下身子去，让自己和他的脸在同一高度。悠悠并不喜欢被人抬头仰视的感觉，兮风的眼神，如果能宁静地平视着自己，会是怎样的呢？
然而他从来只是低着头，任长长的睫毛在瞳中投影出阴霾。听见“吃早餐”三个字，兮风下意识地在地上搜寻他的饭食。地上空空的，并没有他常用的那个碗。那个碗虽然四周都是缺口，常常在他舔食时划破他的唇舌，但无论如何还算是个餐具。他必须承认，放在碗里的食物，还是比撒在地上的更容易下咽。
悠悠以为习惯了他的思维和作法，心痛就会麻木。但在人权的保护下长大的自己，还是忍受不了他这样自鄙自轻。心还是痛得发酸。到底怎样的过往，会让卑微溶入一个人的潜意识中？
寻不到破碗，兮风只好抖着身体起来，想趴下地去，却突然被人轻轻按住。一个乳白色的小瓷杯送到眼前，耳边是那徐徐缓缓，轻柔温婉的声音：“先漱口吧，早餐在桌上呢。”
心中一动，酸意直冲而上，兮风狠狠咬了咬嘴唇。他惶恐，也感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或者做对了什么。即便是将死，他又怎值得宫主亲自带来这个奇怪的地方，如此照料？
悠悠见他漱了口，却没听见那冷冰冰、服从般的“是”，心中难受稍缓，淡淡笑了笑：“豆浆和黑米粥，想喝哪一种？我给你做两个糖心蛋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初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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