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木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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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真的没有想到，兮风会为了她随口嘟囔的一句话那样委屈自己。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和同辈说起话来，未免会带上几分痞气。开个玩笑互损一番，调节气氛而已。她虽是尽量注意，却终究还是在急躁中一不小心伤了他。
“你哭什么？”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如幽灵一般晃悠着飘进悠悠的耳中，在寂静的夜里，伴着挂钟的滴答声更显鬼魅。
她浑身一震，几乎弹跳起来，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书房门外的黑暗仿佛是一个狭长的隧道，一个熟悉的剪影慢慢浮现。鲜红的裙裾在黢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本该娇俏的脸庞带着一丝怆然。
“姐……姐？你是……谁？”悠悠只觉得屋子里瞬时冷了下来，心脏停跳了两秒，紧接着一阵痉挛。她不能否认，即使是看过千百遍的恐怖片，当它真切地重演在身上时，还是会害怕地不能自已。
“我？”她的声音冰冷异常，有如寒风夹着雪花割过脸庞，“我就是你。”
悠悠本是靠墙坐着，连退路都没有，只觉得心跳越来越猛，像锤子一下一下砸在心上。
“你害怕我？”那人的声音由虚转实，“你为什么要怕我？我们不是已经认识很久了么？”
“姐姐……”悠悠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了，她双手背在身后抠着墙，死死盯着那副熟悉的容颜。
“悠悠，不要怕我。”她苦笑着停止向前，“所有人都怕我，但你不需要。”顿了顿，她再度出声：“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姓杨么？”
“我……我随爷爷姓的。”悠悠努力让自己稍稍镇定一点。他爸爸随奶奶姓，因此父母都不姓杨。出生时爷爷恰好去世，父母为了纪念悠悠的爷爷，遂让她以杨为姓。
那女子叹着气摇了摇头，却并不纠正她的答案，只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手，仿佛那手中能长出什么东西来：“悠悠，你知道我的手上，有多少人的血么……”不顾对方已然吓得惨白的脸，她自顾自说下去：“我曾经很享受用鲜血洗手的感觉，直到他……直到他……”她脸上满是悲催，却并不激动。显然，这份悲伤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淡化。
悠悠拼命按压心里的恐慌，双手抵着墙，趁她独自神伤时慢慢向兮风移过去。高烧的人并没有因女子的到来而清醒，仍旧沉沉昏睡。悠悠在他身侧跪蹲下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紧兮风的手。
注意到悠悠的动作，红衣女子眼眸一扫，直逼两人。“你以为他能保护你？”她眼中闪出一丝惊愕，皱了皱眉，终又化开，“你果然和我不一样……”
悠悠不回答，只是将兮风的手握得更紧了。
“算了……等时机成熟，我会送你回到那一天，让你亲眼看看事情的经过。”她一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姐姐，你是谁？”悠悠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竟然对着那个背影伸出手去，着魔一般地问道。
那人顿了一顿，稍稍侧头，却未完全回转。声音逐渐转虚，像刚来时那样飘飘荡荡，环绕在房间里，一字一顿地响起：“天玄宫主。木。易。”声未歇，身影已渐渐掩在黑暗中。
天玄宫主木易……回声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回荡。悠悠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只觉得心里一松，差点就哭了出来。木易，木易为杨。“你知道你为什么姓杨么？”仿佛一道惊雷，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周遭压抑的气氛一晃消失，桌椅的真实感逐渐逼近，悠悠慢慢睁开眼睛。
见鬼，又是梦！
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抬起头，下意识地动了动一直枕着的左胳膊，酸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右手死死攥着什么，身上披着薄薄的毯子。她慵懒地半睁着眼，向右手下看去——兮风的右手被自己攥着，他却不敢随意挣脱，只好坐在自己脚边，昏昏沉沉耷拉着脑袋。
悠悠惊呼一声，连忙去扶他，发觉触手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兮风经她这么一拉，也眯着眼抬起头。
“呼——太好了，总算退烧了。”悠悠长吁一口气，暂时抛开了噩梦的阴影。
“兮风无用，给宫主添了麻烦……”黯淡的声音却带着一贯恭敬的语调。
“喂”悠悠抖了抖身上披着的薄毯，适时地打断他，“谢谢你。”这家伙多半是烧退后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过来披毯子时被噩梦中的自己抓住，却不敢挣脱。
那人低下头去，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急急忙忙地解释着：“我没有忘记宫主的话——”他极不自在地躲闪着目光，却坚持抬着头。
悠悠看他一副努力完成命令的样子，不由吃吃笑起来。
兮风的伤势比想象中好得快，悠悠偶尔套话，知道他曾被迫服用某种药品，导致恢复能力较之常人更强。那些药品，不过就是“XX丹”或者“XX丸”之类的名字，多半也是以加快新陈代谢速度为原理的。拿去和李子柠讨论，两个不专业的半吊子理科生，也只能想出些“细胞程序性死亡”之类的浅显道理。这道理，说白了，就是用兮风往后的生命来填补现在的损伤。
悠悠明白这一点后，心里便黯黯地痛了起来。在兮风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容里常带着些微酸。兮风则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身体情况一天一天好起来。悠悠白天几乎都在外面聚会，自打兮风伤势好起来，不用再以软粥为食，她就开心地变回了外卖党，再也没碰过厨房。聚会时给快餐店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饭菜送到家里去，自然饿不着那个人。
兮风喊自己宫主时，她总是不置可否。子柠说，从心理学的角度，宫主身份的杨悠悠，是他唯一熟知的人。如果连这样一个人也失去了，面对完全陌生的现代，他会怎么样？
悠悠不敢教他开电视，万一看到武侠剧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兮风也不多说什么，成天就那样乖乖坐着，也不抱怨闷得慌。只有两次，悠悠提前家，看见兮风急急忙忙地好像在藏什么。她问了两次，对方都搪塞了过去，悠悠便不再问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木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