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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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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瑞抬眼,眼神阴鸷。
那一刹那,丰年感觉自己被一只冷血动物盯上了。若是寻常的人早就看懂脸色,识趣的离开了。
但丰年就不是个正常人,他一脸嬉笑:“陛下是不是不知道亲哪儿,臣看啊,亲嘴就行了。陛下金枝玉叶,嘴上肌肤更柔软,更适合陛下来亲。”
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
成瑞早知此人的不要脸程度,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不要脸。不过很快他就阖上了眼,冷道:“既然将军无事,那便先请回吧。”
竟然把成瑞气到说了两句重复的话。丰年觉得好笑,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赶紧把人哄回来。
“别别别!”丰年连忙戳了戳成瑞的手,“臣给看,那个吻不要了,不要了,嘿嘿。”
成瑞条件反射地将手拿开,不耐烦的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丰年也展开了自己的手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椭圆的美玉,这块玉细腻光滑,通体呈白色,内里有金丝蔓延,澄澈透亮。它静静地躺在丰年的手心里,映入成瑞的双眼。
“像不像陛下的左眼。”丰年笑颜如花,他顿了顿,继续道:“一样的额......好看。臣学识不够深,词穷。”
成瑞凝视着那块玉,半晌吐不出一个字。他用尽毕生的忍耐,才将自己的表情压抑住。
看见成瑞一如既往的表情,丰年以为他依然不在意自己的礼物,他微微叹了口气。于是他抓住成瑞的手,准备将玉放入他的手心。
不出意料地,成瑞甩开他的手,“放肆!”
声音低沉且沙哑,像只被惹怒的猫,发出警告的声音。
陛下被惹怒了,丰年可不敢再逗他。这时候必须顺着毛梳,他只好将玉置于成瑞身前的矮桌上,走出马车。“陛下,臣与李副将就在前方带路。臣先告退了。”说罢,他吹了声口哨。
一匹骏马飞驰而过,他飞身上马向着李江实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内,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那块玉石,放在眼前观察。少顷,他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血管暴起,将那玉石用力扔出马车外。
黑衣人已重新回到马车,将车夫拎到前室命令其驭马。听见车厢里的动静,那兽面下的人勾起了嘴角。
“跟上。”成瑞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恢复正常。
他看向自己的手,拿出一把帕子用力擦拭刚刚被触碰到的位置。黑衣人走到成瑞身边,成瑞自顾自地一下一下擦,直到那一块被他擦得火辣的疼才停止,然后扔给黑衣人。
“烧了。”
“丰岁尘!如何?”
此时,马车外十里处,有两匹骏马飞驰而过,两位少年骑在马上,张扬恣意,意气风发。
“还不是如从前一样,嫌恶我至极。”丰年拉了下缰绳,速度慢了下来,李江实也与他并肩骑行。丰年眉眼耷拉下来,一看就知道又碰钉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丰家加上我们李家势力太盛了,陛下他谨慎对你也是理所应当。你对他的好,在他眼里和黄鼠狼给兔子拜年是一个样的。”
“是给鸡拜年,你文化水平能再低一点吗?”丰年懊恼的把自己的脑袋磕了下马头,“我知道,可是京城各家名门闺秀,有哪个比我有权,嫁给本将军,不更能增加他的权势吗?”
“我知道是鸡,但我更喜欢兔子肉,更鲜美更嫩滑。”
丰年懒得和他讨论兔子肉好吃还是鸡肉好吃,远远白了他一眼。
“拜托,我的好岁尘,陛下他会认为男的能嫁给他吗?”李江实踢了下丰年的马的屁股。“还有你别磕马头,别把这匹好马给磕笨了。”
在李江实眼里这婚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丰年真的能如愿,他和陛下也永远站在对立面。
可是缺根筋的丰年从来不纠结官场上的事,或者说知道但却装作没看见,他只关心自己的心之所想。
“对对对,男的确实不能嫁给他。”丰年边笑夹了夹马身,顿了顿,“但他可以嫁给我——”
丰年的马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李江实也立马大喊一声“狗屁!”,追了上去。
“听说妖帝要来军营了?”此时赤晖军营中,多位将士围成一圈在讨论战事——啊呸,八卦。
“据说,看过妖帝左眼的人,生出的孩子都会变成蛇,从肚子里钻出来吃掉生他出来的母亲!”
“是嘛?我怎么听说盯着妖帝的眼睛十秒,就会得失魂症!整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不知所云······”
突然空气短暂的凝静,发现气氛不对,众将士缓慢地转过了头,就看见了自家凶神恶煞的小丰将军。
“我平时是如何说的,军营是战士训练的地方,而不是小妇人碎嘴的地方。”丰年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递给急忙赶过来的驷马将士。
“何况,嘴巴里嚼的还是陛下的事。”丰年走近他们,刚刚讨论的将士都低下头。
“若是不想当士兵了,也别闲着,去后勤当值。那里的碎嘴老妈子更多,让你们说个够。”丰年一一扫视。
“小丰将军,我们知错了。”所有将士一齐跪下,向丰年行了个大礼,头紧挨地面,不敢抬头。
“罢了,罢了。陛下也要来了,他们也得守在营外迎接陛下不是?之后再罚,之后再罚”李江实也到了。
所有将士又改变方向,求饶般的望着李江实:“李副将!”
丰年看了眼李江实,对着那群将领摆摆手,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坐在地上薅地上的草。
后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声“谢主将,谢副将。”
李江实加紧脚步追上丰年,“你别薅了,再薅这地就秃了。”
丰年没有理他,一个人继续薅。
“生气了?”
——难道这气生的还不够明显吗?
丰年满脸阴霾,仍旧沉默。
“不是,我知道你喜欢陛下。可军中的兄弟们也是一心一意归属于丰将军的,你总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吧。”李江实拉住他。
却见丰年直接拔剑抵住他的咽喉。李江实看着离自己咽喉不足一指的刀刃,无所谓地挑眉。
“梁国境内,无一不是陛下的。你是,我是;活物是,死物亦是。别说他们了,如果你也有这种想法,我依然会亲手割断你的咽喉。”
李江实笑了笑:“那——若是你的父亲,梁国的主将,丰尧丰萧生也是这种想法呢?”丰年瞳孔一缩,浑身僵硬。
李江实用手指弹开抵住他咽喉的剑,手指顿时皮开肉绽,他将手指放在丰年的剑上一抹,留下殷红的血迹,说:“我们的小丰将军难道是要弑父不成?”
“主将赤胆忠心,日月可照。”
李江实冷笑一声,戏谑地看着丰年:“你自己信么?”
正在他们对峙焦灼时,一位将士匆匆跑来,还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陛,陛下已经到军营了。”
丰年沉沉地看了一眼李江实,收剑,提着那小将士就往外走。
李江实在后面喊到:“我把你当兄弟,我可以无条件地支持你追你的爱情,但我的立场永远会和丰将军一致。”
“什么狗屁立场,什么狗屁。”丰年低声吼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是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正在略微颤抖。
面对这样的场景,小将士吓得都不敢大口呼吸,低着头看路,好像要看出花来。谁也不知道才一会儿工夫,两个刚刚还要好的哥们儿怎么就吵起来了。
“小结巴,你叫什么名字。”丰年依旧像提鸡一样单手提着他。
其实这小将士也不矮,几乎与丰年一般高。但气质却弱如鸡,站在丰年的身边就感觉矮一头。
“禀主将,卑职,职。”
丰年瞪了他一眼,用威胁的眼神强迫他好好说话。
这眼神可能真的有魔力吧,小将士咽了口唾沫道:“卑职应该是叫,陈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