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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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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场边境黄沙漫天,一粒粒微小的金沙组成能吞天吞地的魇兽,吞食一切。任何有着生命的事物仿佛都会被这黄沙吸干精血,夺走生力。
说来也奇怪,西场是祈元国和梁国的分界线,西场北边的祈元国与西场别无二致,阳光炙烤,只有仅仅几块绿洲犹如稀有的翡翠点缀在干裂贫瘠之地。
然而南边的梁国仿若仙境,除了西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处处都是千里烟波,浩渺山河,船动湖光滟滟秋。
每至晴初霜旦,整个祈元国更是北风卷地野雪袭雾,男女老少难以忍受冷冬,眼睛自然而然地就放到了仙境梁国上。
祈元国男子生的粗犷,身材高大,自是不把梁国那些自幼生在水乡,摇头念“知乎者已”的矮小男人放在眼里。于是靠着烧杀抢掠,过得好一阵“安生日子”。
而一切美好在身着血红甲胄,骑着威风战马的赤晖军出现后,化为泡影。
丰尧,字萧生,赤晖军的将领,也是祈元的恐惧之源。
坊间流传着一句话:“丰将军为何字萧生,萧对晓,生对死,丰将军要你早上死,便不会留你到月夜。”于是丰尧便成了祈元军眼里的死神。
但祈元军依然不惧死神,不依不饶的进攻,为何?
还不是要活下去嘛,
但他们也只敢小打小闹罢了,趁着赤晖军不注意,这里抢抢那里碰碰,抢完就跑,从不拖泥带水,连尾巴也抓不着。
但是最近有传闻说死神丰尧旧伤复发,回京养伤,独留下小丰将军丰年代领主将一职坐镇西场。
俗话说得好:柿子要挑软的捏。
祈元帅领元朝一声令下趁机攻打,这一打便打到了今朝。
当然,丰将军回家养病只是导火索,小丰将军那个要人命的嘴才是真正的主观原因。
——赤晖军,顾名思义,所有将士都身着赤红甲胄,每次出战犹如一片霞晖。
可这狂妄的小丰将军却每每不顾军规,次次都身着白银甲胄,问及为何,他一哂:“本少将尚未记错的话,我们主将的甲胄是殷红色。”
他用唇吻了吻他的刀刃,“就如同某些丧家犬污脏的血渍。”
话已至此,祈元人哪不晓其意。
他要用祈元军将士的血染红他的甲胄!
这未免太过狂妄了!
整个祈元,上至朝廷,下至平头百姓都异常愤怒,一举进攻西场。
实则了解小丰将军的人准要先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回过头吐一口唾沫:“呸,不就是白银甲胄贵一些吗?”
可哪知这小丰将军也不是个软柿子。打来打去整整一个月,他们也从没在丰年手里讨到过什么好。
“小丰将军,小丰将军,小丰……”一身着血红甲胄,扶着自己的帽子的将士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白色营帐。此人约莫不过二十,惨败的脸上写满了慌张。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一男子慵慵懒懒地倚靠在桌旁,一身甲胄仍未除去,漫身仿佛被血浸过。血早已干涸,衬出他苍白的脸颊。他仰头喝尽一杯烈酒。
“何事?最好是要事,否则我割下你的舌头去喂狼。”语气有点凶狠。
这少年哆哆嗦嗦地舔了舔苍白的嘴唇,扶正自己快要掉下去的帽子。
“小,小丰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上上个月,那天天气依然晴朗,丰将军不是回京了嘛。您还记得那天吗?您磨磨蹭蹭地趴在主将身上不愿起身,主将抱着您足足抱了一个时辰连哄带骗地才把您哄回去。我们当时都在聊啊,您怎么遇上主将就像个尚在闺房的小姑娘,黏黏糊糊的.......”
“你他妈找死是吧。”被称为小丰将军的男人揪住他的衣领,凤眸微睁,表情凶狠。
“那,那个由于我们赤晖军磨磨蹭蹭仍未将那些该死的祈元军赶回他们的国家,丰将军于是就向陛下进谏,希望陛下能御驾亲征,据说有了陛下坐镇就能够为我们的士兵增加士气……”
“你给我说重点!”
“我我我我我我我,陛陛陛下,他他他,您您”被揪到空中的小将士浑身开始哆嗦,快把自己颠成羊癫疯了。
丰年已经快要被他急疯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四个字说清楚。”
小将士吞了口唾沫,“陛,陛下来啦!!!”
“你说什么!?”丰年将小将士扔在地上,自己也颓然倒坐在地上。
发髻已松散,他无力地撑起身子,脸色仿佛又苍白了几分,嘴唇的血色尽失“李江实!”
被称为李江实的将士从门外走进来,这人长相俊美,但比之丰年更加具有阳刚之气,他单膝跪在丰年前方,将营帐唯一透进的光尽数遮挡。他轻轻瞥了眼坐在地板上的小将士,随即又像看到什么垃圾似的转开了目光:“按日行百里来算,大概今日便快入关了。”
不用丰年开口,他也知道这货色要问什么。
丰年扯了扯嘴角,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沐浴,更衣,去迎接我们陛下。”
“等下”丰年摆摆手,“我能不能求求你了,哥们。”
丰年伸出食指指向还未站起,紧紧贴在地上小将士:“你能不能把这个又啰嗦又结巴的傻子给我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