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司空遥相思》如予扶苏

4、丹粟子

　　离开宣室殿，国师并没有马上回天星阁，而是去了太医署和太医令——丹粟子下棋。
　　十七年前国师到西南地区访友，回京路过荆水时听到小孩的哭声，这就是小孩与国师的第一次见面。
　　这个小孩就是丹粟子，他本是与父亲外出采药，父亲采药时看到河边有条白花蛇，想捕回家入药，让小丹粟子在木桥上等他，可在与蛇搏斗时，他的脚踝不小心被蛇咬一口，晕倒在了河边。小丹粟子一直没看到父亲回来，急得哭了起来，正好被路过的国师撞见，当国师发现他父亲时已然没有了气息。原本国师只是想把丹粟子送回家，可是丹粟子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走了，家里只剩父亲和他，如今他父亲也走了。
　　无奈，国师只好把他待会天星阁，可能是受父亲的影响，丹粟子从小便对药材感兴趣，在国师的指导和他十几年的努力下，不到而立之年他便成了太医署里最年轻的太医令。
　　下完棋，喝完茶，已是戌时，天已经全部黑了，国师未用膳，拿了些解毒、消炎的药材返回天星阁了。
　　回到天星阁时，向宫里要的两名宫女早已经到了，她们看起来一大一小，她们一来便被小童阿南安排着擦拭天星阁上上下下七层楼的楼道，到现在才歇息。
　　见国师回来了，阿南急忙跑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药材，两个宫女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现在现在一旁，等国师安排。
　　“跟我来。”国师边说着，边往楼上走去。
　　两名宫女低着头，跟着国师上了一楼又一楼，到了第七层，他推开门，两名宫女也跟着进去了。进入房间后，她们便觉得十分温暖，现在本是数九天，可房间里却如阳春三月般温暖。
　　年纪小的宫女虽低着头，但眼睛被好奇心驱使着在房间内四处转悠，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房间这么温暖。但这房间大虽大，却太过空旷，除了墙上挂起的几副星辰图和几根大柱子外，房间内竟没有其他东西了。
　　正当大宫女想提醒小宫女别乱看时，她们也穿过了大厅，来到了阁楼最里边。国师停了下来，吩咐了一句:“在外面等着。”就推开了眼前的门，随后又关上了。只留两个小宫女低着头，安静地站在门前。
　　他来到床前，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均匀了，干裂的嘴唇也不像之前那般惨白了，把脉后确定她正在好转，起身来到门前，开门后对宫女说:“以后你们俩就负责照顾她，不得离人，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然后又说到:“半个小时喂一次水，一个小时后去药炉房找阿南端药。”说完就离开了。国师的年龄虽然起个迷，但桑音还是及好听的，以至于两宫女都听入迷，等国师离开后她们才反应过来。
　　她俩走进房内，发现房间十分朴素简洁，桌子上点着香，香气沉稳清冽，闻着这香气，便能宁心静气，让人心平气和。
　　再看到床上，躺着一名女子，身上盖着被子，她皮质看上去很好，皮肤干净，但脸颊上、额头上有好几道伤痕，这么好的皮肤受了伤，看上去让人心疼。眉毛浓淡相宜，睫毛弯弯，鼻子小巧又挺直，可是嘴唇缺失几分血色，还有些发干，看上去缺少生气。单看这脸型，是个美人，可是这美人过分憔悴，脆弱极了，像花园里被风雨打击过的花朵，奄奄一息。
　　年龄小一点的宫女还想小声说点什么，抬头看见大宫女眉头紧锁，一脸心疼和同情，生生地把话咽回去了。
　　阿南是个十二岁的小童，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天星阁，从未出去过，这么大了见过的除了国师先生和师兄们，就只有逢年过节时来送皇上赏赐礼品时的公公、宫女和阁外站岗的侍卫。今天见到宫里送过来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高兴坏了，还未等师兄给她们安排住处就忙着带他们参观天星阁，告诉她们膳房在哪里，药房在哪里，药炉房在哪里……但都没让她们进去，说是没有先生的允许，不能擅入。
　　服侍病人喝完药后，已是深夜，两名宫女轮流着照看。国师巳时和戌时会过来把脉，但是过了两天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