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异人处》城南纳纳

7、声声慢（2）

　　进入宫门以后，当值太监带着我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朱墙碧瓦。
　　后宫里的花朵谢了一次又一次，但这皇宫却还是一如从前，有着四角的碧澄的天。
　　“小姐，到了。”当值太监停了下来，弯下腰回头对我说。“您自己进去吧。”夏和和冬至站在门口处不再往前。我点头示意后，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姣好的宫女为我拨开重重的珠帘，四周雕花的梁柱上趴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地铺白玉. 内嵌金珠，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入室，抬头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勤政亲贤”

　　我遥遥地看着龙椅上的那个人，那龙椅是那么的大，足可以坐下三四个他，高挑瘦弱的少年撑起了暗黑色的龙袍，龙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既威仪，又寂寥。

　　我跪下，磕了一个头，却不说话。

　　比起尊严，更重要的是活着。

　　旁边的太监总管提醒，“陛下。”

　　他却像才缓过神来一样，这才看向我。

　　“朕叫你来，是有事要问你。”少年天子坐在高处，遥遥地俯视着我，垂下的珠帘让我不得见他目光。

　　“你在柔然呆了多长时间？”

　　我挺直了身子，“我的一生都是在柔然度过，柔然，是我的家。”

　　“哦？你今年可有十五了？”

　　“回陛下，再过几天，我就十六了。”

　　“十六了……那可是”

　　他的声音忽的狠厉起来，“你是草原上哪一支的女儿？”

　　我趴在地上，冰冷的砖瓦凉至心扉。

　　“皇上问你话呢。”身旁的太监不满我的迟钝，扯着难听的嗓子尖利的说。

　　“我是敕连头豆伐可汗的女儿。”

　　殿中静悄悄的，我低着头，汗水在我头发上一丝丝地滑落，我仿佛能听见太监咽口水的声音。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李烨的脸，“圣上登基后，更是疑心深重，喜怒无常。身边的那些暗卫数不胜数。”

　　“因为之前在柔然的经历吧，他最讨厌的就是柔然了，可以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复仇。”

　　“你明天，放着机灵点。”

　　“是先可汗的女儿？”不知不觉中，他踱到我的身边，“你们都下去吧！”我低着头，只看见黑色的革靴一步一步在我的四周慢慢的踱。

　　“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这……”太监面露为难之色。
　　“嗯？”

　　“这女子是柔然人，柔然人野蛮至极，老奴实在是担心陛下您的安危啊。”

　　“公公，”我看向皇帝，“柔然人野蛮，他却不会干出屠城这样的事情。”

　　“你！陛下！”

　　皇帝笑了起来，“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要紧的事要问她。”

　　“是！”大太监率着一众奴婢走了出去，殿中只剩我和皇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