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落巷

9、番外2·给以笑的一封信

　　亲爱的以笑：

　　有一些话，当面不好说，所以我想写在信里，这封信会不会送到你手里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记录一些我想记住的事情。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偶尔会说起你第一次见我的场景，就是迎新会的那场舞。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那时早就已经知道你的名字。在台上跳舞的时候，你就坐在前排，我的眼睛一直控制不住地望向你。我是个比较容易害羞的人，所以在后台看到你的时候只跟你点了一下头，不敢像其他人一样跟你自然地打招呼，因为我怕我一开口就抑制不住对你的爱意。后来你向我要联系方式，老实说，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作出这样的举动，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好傻。

　　再往前一些时候，2011年，我在某场演唱会中看到了你。很奇怪，那时明明周围都是人，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你。你那个时候还留着可爱的学生头，跟着一旁的陌生人聊得热火朝天，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洋溢着的热情，看起来是那么地生动活泼。之后散场时，你走在我前面，我才发现你皮肤很白，身上竟然还穿着校服，感谢那件校服，我才知道了你的学校。

　　后来有一天，我得知我的某一个朋友高中是在你的学校就读，并且被邀请作为优秀毕业生之一去你们学校演讲，我当时头脑一热，想都没想就问她可不可以跟她一起去参观一下。其实我事后想了一下，觉得遇见你的几率不大，可没想到你在散会后找到她咨询了一些事。我当时是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就站在你不远处，不过可惜的是你没有注意到我们，但这就够了。你看起来依然活力十足，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离开的时候还会礼貌地鞠一下躬。我后来知道你叫林以笑，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你。

　　在后台遇见你完全是始料不及的。你站在我前面，我才发现你有一米六多，以前远远望着你的时候总感觉你很娇小，大概是因为很瘦。你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即使是跟我这样性格的人也能聊很多。你一直跟我说遇到我之后日子变得顺风顺水很多，比如当年那位在图书馆路上截住我们的男生，我没有跟你说，其实后来我有去找他谈了一下，当然只是讲一下道理而已，只是他好像有些怕我，所以之后也就没怎么去找你了。

　　其实很多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我的福星。你来香港找我，我很开心。我家里一直都很冷清，放假的时候也基本只有我一个人，但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只是那时你听我说我家情况的时候，我看你都快哭出来了，我才有一种心酸的感觉。你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我有时候想，我们能交往，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从惊讶到欣喜若狂到鼻头一酸，不过几秒钟的事，我选择抱住了你，你就是我的世界。

　　后来我去留学，其实是很早就决定了的。离开你的这一年，生活变得异常空白，特别是分手的那几个月里。之后才慢慢走出来，开始去跑步、跳舞，以此来弥补失去你之后的空白。快回香港之前，你主动说想跟我聊一聊，我开心得抱着手机在餐厅里傻笑。一直到去北京的时候，你来接我，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以前看书的时候，记得书上有一句话：“you come at four o\'clock in the afternoon, then at three o\'clock I shall begin to be happy.”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坐立不安，想着待会儿看见你应该说些什么。那时候的心情，是紧张又期待的。

　　见到你的时候，一颗高高挂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老实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连牵着你的手都觉得好害羞，又怕你觉得不适，所以一直不敢吻你。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你，偶尔会想着你此刻在干什么，就像一个旁观者，以至于后来能与你交往，总觉得不真实。你说话的时候很喜欢看着我的眼睛，温柔的你、含情脉脉的你、思考时的你、生气时的你，总会不自觉地把我带进你的世界里，就好像是，每次看向你的眼睛，我仿佛就已经与你度过了许多个不同的人生。

　　在UK有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我们也就那样，不会再有交集了。那天喝醉酒，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你，也有一些自身原因。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再加上本来就不善言辞，感觉自己有一点融不进同学们的圈子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经常想你，仿佛回到最初的时候；偶尔会想是不是不应该靠近你，就这样把爱意藏在心里就好。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做的那几个梦，其实我想告诉你，后来有一天我很神奇地梦见了跟你类似的情景：我在练舞室教你跳舞，梦里的你牵着我的手转圈，累了就躺在我腿上，抬起手帮我整理头发，问我可不可以和我交往，很奇怪的，我笑着说不可以；问题被问多次了，你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行，我竟然回答不上来。

　　醒来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悲伤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又想到你当时在朋友圈发了你和另外一位男生的合照，即使我知道他不过是你的同学之一，可还是忍不住想着要是没有我，你或许还有更多更好的人想追求你。那晚喝醉，我醒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听到你说分手，心里竟然升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个决定才是正确的。可是我还是想说，我那时说好，绝对不是因为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停下来喘一口气。

　　来北京工作，反倒是一件在我意料之外的事。还没回香港之前，我妈妈告诉我毕业后可以去她公司工作，那时我以为我们不会再和好了，所以便答应了她。后来告诉她我要来北京，她其实一开始不是很同意，因为内地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她是北京人，所以不必留我。她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可能想骂我，可是最终也没说话，我便没再理会她，只自己回屋收拾东西了。这几年里，我们陆陆续续有通过几个电话，她也叫我带你回家给她看看——这件事我没跟你说，是因为不想给你压力，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以前刚开始知道自己的性向的时候，也有交过几个女朋友，可是都没有好很久，就想着这辈子可能就是自己一个人过了，没想到会遇见你。遇见你之后感觉世界都变了，我想说，以前我的日子总是平淡的，没有什么起伏，所以性格也是冷淡的，好像情绪一直都是平稳而无法出现波动；直到你出现，带给了我许多惊喜，就像是你拿着画笔在我的世界里增添上许多鲜艳的颜色，让我的生活也变得多彩。

　　还有许多未说出来的话，有些你可能知道，也可能有你不知道的事，但是没关系，日子还很长，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说——或许是某个醒来的早晨，亦或休闲的午后，也可以是安静的夜里，我都可以一点一点地将爱意说给你听。

　　爱你的：许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