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山有木兮》枫兮的猫

23、第 23 章

　　蓝忘机和魏无羡来到了阔别十几年的暮溪山。
　　根据蓝曦臣的指引，在薛洋还是兰陵金氏客卿的时候，金家现任家主金光瑶曾为他在岐山不夜天祭坛附近为他修建过一个地宫，专做试炼各种仙器法宝的地方。虽然后来薛洋因岳阳常氏灭门一案被金氏驱逐，但这处地宫说不定还在运作着，毕竟，薛洋用阴虎符在试炼各种凶尸是事实，而这里无疑是最便利的地方。
　　只是那地宫极为隐秘，蓝曦臣也是和金光瑶相交多年偶然间得知，却也拿不准具体的方位。
　　江厌离所见的场景，宋岚很可能已经被薛洋炼制成了凶尸，却从未有人见过。所以众人猜测宋岚很可能被关押在这处神秘的地宫之中。晓星尘道长杳无踪迹，好兄弟也在那次发作之后再没了声息，众人商议过后，便决定到岐山去寻那处地宫，若能找到宋岚，唤醒他的意志，或许很多谜团便可解开了。
　　两人御剑了许久，岐山不夜天城以遥遥在望。
　　“蓝湛，我累得不行了，我们下去歇会。”魏无羡再次恢复了那张陌生的莫玄羽的面孔，跳下仙剑伸着懒腰不肯再飞。
　　“已经很近了，休息一下走过去也可。”蓝忘机也收了避尘，两人一起寻了处柔软的草地坐下休息。
　　魏无羡四周看了看，有些惊讶道：“蓝湛，我们竟然到了暮溪山了。”
　　“嗯。”
　　“暮溪山好大，不知道当年我们被困的山谷还找不找得到？”
　　魏无羡倦意全消，站在一郁郁葱葱林子里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满是苍翠。当年的他一身戎装，带着大军在此处和温贼对战，锦旗飘飘之下，剑光和血雨齐飞是何等的豪气干云。后来和蓝湛一起被困山谷，两人相依相偎，又是何等的柔情惬意，若是那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就更好了。
　　蓝忘机走了过来，轻声提醒：“不在此处，不过也不远了。”
　　“嗯？蓝湛你知道？”魏无羡奇道：“你之后来过这里吗？”
　　“来过。”
　　“真的？你是为什么来这里的？是来夜猎吗？”魏无羡故地重游，心中感慨颇多，“当年我们被困这里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两个都受了伤，你还给我输送灵力，你知道吗？我醒来后，军医说你灵力枯竭，我都吓死了。”
　　“你受了剑伤，还不是只把伤药给我用，自己反而伤口恶化又发高热。”
　　忆起当时的窘境，两人相视一笑。
　　过往匆匆十数年，仿佛有某种莫名的情绪在那清浅的笑意中被释然了。昨日已成过去，来日仍待可追。
　　“蓝湛，谢谢你！我……”谢谢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在所有人避开我，放弃我，远离我的时候，你仍陪伴我，包容我。
　　蓝忘机明显不喜欢听到谢谢这两个字，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有些苦涩地回道：“魏婴，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
　　魏无羡笑了笑，蓝湛他并不知道，暮溪山被困，是他之前那段人生之中，曾经最接近蓝忘机的时刻，接近到他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说出了他心中的那个秘密。而后来，一切就都变了，但他仍旧无比怀念那段日子，怀念那些他还可以去爱，还敢去爱的日子。
　　幸好，那些被他丢失的勇气他已经慢慢又拾了起来，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那段深埋十几年的情感，一字一句地讲给那个人听。
　　“蓝湛，我们现在赶去不夜天祭坛的话，是不是来不及到附近的镇子投宿了？”岐山多山少川，看着很近的距离，实际上走起来很是费时，两人走了半晌，仍旧在这片林子里打转。
　　“以往到祭坛来行祭礼，都是住在不夜天行宫的，可是现在……”魏无羡笑了笑，抛开那些陈年往事不愿再提。
　　“前边不远处有一座竹屋。”
　　“竹屋？这荒山里还有人住的吗？”两人一路走来，四周都极为偏僻，实在不像有村庄的样子。
　　“是一间建在谷里的屋舍，我们可以去住一晚。”蓝忘机说完，用右手示意魏无羡竹屋的方向，两人步行了片刻，来到一处以粗壮翠竹修建的屋舍。
　　简单小巧的竹屋通体都是竹的翠绿，吊脚的小屋依山而建，四周种着清新雅致的玉兰和蔷薇，此刻正是花开的季节，洁白的玉兰和粉嫩的蔷薇互相依偎纠缠，争相开放。小屋的竹门上方悬着一块小小的牌匾，上书着三个笔力苍劲的大字。
　　“朝……暮……阁？”魏无羡缓缓将那牌匾念了出来，心中满是惊与疑，“这屋子居然还取了名字，好风雅啊，这是什么人的房子？”
　　蓝忘机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开口，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门，示意魏无羡进去。
　　小小的竹屋内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角还放着一只小小的香炉。竹屋一侧的窗户下有一张颇为宽敞的床榻，被褥都是收起来的用竹席包好的。蓝忘机走了过去，开始熟练地铺起了床，留下满心疑问的魏无羡望着屋内的一切愣愣发着呆。
　　“蓝湛……”看这个样子，此处蓝湛绝不是第一次来，在暮溪山深处的一处竹屋，他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这里不会是你建的竹屋吧？”
　　蓝忘机整理着床铺，头也不回的简短答道：“是我建的。”
　　魏无羡心头一动，蓝忘机在他们一起待过的暮溪山建了一处竹屋，这里荒郊野外，也不是什么必经之地，那么……他建造这座竹屋，会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原因吗？
　　重逢的这些日子，蓝忘机待自己是极好的，这一点魏无羡能感受得到，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这种好，和他心里所想的，到底是不是一样。
　　“你……你……”魏无羡不知该说些什么，蓝忘机却已回过头来，淡淡道：“天色不早了，床榻都整理好了，过来休息一下吧！”
　　“……”看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魏无羡开始有些忐忑。
　　虽说喜欢蓝忘机好久了，但毕竟要么是不太开窍，要么是已经下定决心封锁住自己的内心，所以也从未觉得和蓝忘机独处是尴尬的。可是此刻，魏无羡的心境却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如今再和蓝忘机同塌而眠，实在是……
　　看到魏无羡犹豫的眼神，蓝忘机显然有些失落，半晌才淡淡道：“你休息，我出去转一转。”
　　那一抹不经意的眼神被魏无羡完全看在了眼里，他连忙抓住蓝忘机的手腕：“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呢？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大不了和衣而眠，又有什么呢？我保证老老实实的，不挤着你。”说着还不忘竖起三根手指，再三保证。
　　蓝忘机点了点头，“好。”
　　夜晚渐渐来临，寂静的林子里只有依稀可闻的虫鸣声，此刻入睡还有些早，蓝忘机坐在书案前静静看着书，魏无羡坐在竹屋外的一处围栏上，取出陈情，送至唇边轻轻吹出了一段曲调。
　　悠扬的笛声缓缓流淌，魏无羡闭着双眼，沉浸在这无比熟悉的旋律中。一曲吹完，魏无羡睁开眼睛，才发现蓝忘机早已不知何时放下了书本，来到了他的身边，正静静地看着他。
　　“蓝湛，你怎么不看书了？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
　　魏无羡也回望着他，“我……我好像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他轻轻转着笛子，微笑道：“当年在山谷里，我们被困的时候，你唱给我听的就是这首曲子，对吗？”
　　蓝忘机唇角微微上扬，“是。”
　　魏无羡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蓝忘机道：“没有……名字。”
　　魏无羡道：“没有？怎么会没有名字，是你作的？”
　　蓝忘机点头：“是。”
　　魏无羡惊喜道：“真的？你自己作的？”
　　蓝忘机再次点头，“嗯。”
　　一股十分甜蜜的心绪瞬间充盈在魏无羡的四肢百骸。
　　“那么，如果你真的是凭着这首曲子认出我的话，你是不是……”魏无羡无比期待的问：“是不是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或者弹奏过啊？”
　　“没有。”
　　一首蓝忘机亲自作的曲子，没有给其他任何听过的曲子，却在那样一个境况下，唱给了自己听。一想到自己竟和蓝忘机有这样一个唯一的存在，魏无羡的心仿佛一只被紧拥在怀的小兔子，不停地扑腾乱撞。
　　月光皎洁，穿过竹屋旁茂密的枝叶，细细密密地洒在两人的身上。魏无羡望着蓝忘机莹白如玉的面颊，淡淡的眸色中透着柔和而美好的光线，犹如泉水敲击着山石，一点一点轻轻地扣在魏无羡的心头。
　　那一刻，他或许是醉了，没有喝酒，却醉在了蒙蒙的夜色中，醉在蓝忘机如微风入夜般的温柔中。
　　魏无羡轻轻地朝蓝忘机走去，动作柔而缓慢，仿佛怕惊动了同样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蓝忘机。他的手抓住了蓝忘机身侧的衣襟，指腹在他衣料上轻轻摩挲着，就在两人都懵懵懂懂的时候，魏无羡扬起了唇角，弥补了不过寸余的身高差，轻轻浅浅地，朝蓝忘机柔软的红唇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