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的死神少女》Sada

10、神爱世人

　　小野早纪第一次遇见横山是国小，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从东京那种大城市转学到了大阪的乡下。
　　他学习好、放得开且会玩，作为班长一呼百应。优越感极高的小孩子还不知何为内敛与谦逊，成年人总害怕自己特殊，而小孩子却是最想要那份特殊。
　　而小野早纪就是喜欢他的特殊，普通的少女倾慕于他的骄傲与自信，被他的优秀与才华所吸引，这是对于强者的仰慕，这是人之常情。

　　也像是有神垂怜于她，沉寂了多年的喜欢，终于在高中时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地表述到他的耳中，也幸运地得以回应。
　　她喜欢对方，对方竟然也喜欢她，就跟轻小说的剧本一样另一不可思议。

　　（这样的恋情不是也挺好的么？藤峰爱场外评价道。）

　　可怨恨不是没有缘由的，也正如轻小说的剧本一样，可惜男主不是横山，女主不是小野早纪，或许他们只是小说中不那么重要的龙套，而横山同学就很微妙地担任了渣男的背景板。

　　但是在藤峰爱看来这男的就是有备而来，往下看着记忆就咂么出味儿了。
　　从开始不公开女友到随意地使唤，精神上的控制和言语中含着的冷暴力，等对方心灰意冷又重新用甜言蜜语骗她回来，每一步都逐渐瓦解着少女的精神。

　　「早纪，你刚刚在社团聚餐时说的话让我非常生气，你那么说让别人怎么看我？」
　　少女紧张而茫然地回想自己说了什么，却被对方粗暴地打断。
　　「就是这副表情，你是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是无心的吗？你就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穿这么土还不化妆，本来这样就已经让我感觉带你出来很没面子了」

　　（场外围观了聚餐的藤峰爱比小野早纪还茫然：她说什么戳到你的前0腺点了啊？？？）

　　剥开那层包装得精致华美的皮，自幼被人捧得极高的少年不是一辈子维持着那份优秀，但是打小的不可一世却是没改的过来，但在被天赋更高的后辈超过、被同辈的同学吐槽、被看不惯他高调的学长打压后，他的性格也扭曲向另一个极端。

　　小野早纪的恋爱滤镜里他还是那个少年，殊不知童年印象的美化让她无数次妥协了对方无缘无故的暴躁和迁怒，却在对方无数次的情话中选择了原谅，继续接受着对方的哄骗。
　　本来嘛，骗子和傻子，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一通乱打，好了伤疤忘了疼，凑合凑合也能过，却在一次外出时，小野早纪发现了别的端倪。

　　「明天不能和你出去约会了，我要去横滨一趟」

　　……然后小野早纪刷推特时扒到了对方小号和别的女人上床的图片。

　　（藤峰爱：太草了，等一下，为什么要把这种照片po在推特上，他也不是很长）

　　而不能冷静地小野早纪在LINE上质问着对方。
　　「这个人是谁？［图片］」

　　然后横山消失了7天，留给小野早纪的只剩下已读不回的「这个人是谁［图片］」，再回来时，对她说「我就是中央空调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她的胸比你大，你为什么不反省反省自己胸太小呢？」

　　（藤峰爱：啊？？？这男的是不是有病啊！？）
　　（织田作之助：嗯，下地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终于，小野早纪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任劳任怨多少年，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凭借着当年已经模糊了的人设滤镜所坚持的喜欢不过是镜花水月，回过头来早就面目全非。

　　契约成立的那一刻小野早纪与藤峰爱就构建成立的契约，是地狱少女能力给予的便利，让其在现实昏迷沉睡，藤峰爱自然就侵入了对方的梦境里、记忆里，甚至还能共享给其他人一起看。
　　而同时，小野早纪心底所怨恨的横山也出现在梦境里，而横山的那些梦境那些记忆也都一一展现。

　　就在藤峰爱准备津津有味地看横山的记忆的时候，骨女捂住了旁边咲乐的眼睛，织田作之助捂住了藤峰爱的眼睛，一目连捂住了刚醒过来的阎魔爱的眼睛。

　　阎魔爱：“……一目连。”
　　一目连眨眨眼松开手：“哎呀，在我心里，小姐还是个小孩子嘛，未成年人可不能看这种东西哦。”

　　虚假的未成年人阎魔爱侧身换上了和服，而真实的未成年人藤峰爱从织田作之助的指缝偷看，想着这个男的是真的短。

　　走马灯的一生化作星云融在三途川里，横山回过神来时他正愧疚地抱着小野早纪，又在继续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请原谅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一晃神他又站在对面，对她说「要不我们打个赌呗，你胸到D前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藤峰爱：呜哇……这是什么垃圾啊，喜欢大胸就和青峰君一样去看小麻衣啊，倒不如说一开始你就找个大胸妹在一起啊？？？）
　　（一目连：是啊，小爱你也只有C呢）
　　（藤峰爱：……请停止你的垃圾发言）

　　记忆的轮放停止那一刻，横山再一睁眼，不过只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罢了。

　　他满头大汗地坐起身，看向旁边睡着的少女，急促地呼吸半晌又平缓下来，闭上眼睛回想刚刚仿佛在地狱走过一回，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喃喃自语道：“是梦吗”，便躺下身抱住旁边的少女，掌心抚过对方漂亮的蝴蝶骨，她白皙的肩膀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他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一下对方肩膀，半搂着少女翻过身，将脑袋埋进少女的胸前。

　　虚假的少女、真实的骨女：。
　　骨女轻声道：“横山君，你到底喜欢多大的胸部呢？”

　　横山蹭蹭她的身体，嘟囔道：“C和D之间吧，C还不太够，D太大了。”
　　骨女：“…………”

　　藤峰爱忍着恶心从背后贴上横山，掐着嗓音道：“横山君，你知道我最喜欢多长的几把吗？”

　　“难道我还不够吗……”恍若初醒的横山忽然惊恐地把脸抬起来，回头看着藤峰爱颤着声音问道：“你你你你你谁啊？”
　　“当然不够啊，我也很想让你知道啊，横山君，”骨女温柔地掰回横山的脑袋，藤峰爱发誓她听到横山脖子和脑壳发出机械般‘咔咔’的声音，骨女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我喜欢多长的吗？”

　　忍不住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横山看着骨女的脸慢慢剥离开，少女清秀温婉的面容溢出暗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在他的身体上，他恐惧地大喊着不成句的词，翻过身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像发现沙尘暴来临时将脑袋埋进沙堆里的鸵鸟。

　　“不行啊，横山君，让我看看你多长好吗？”骨女手腕一翻，艳红的指甲便将被子撕扯开，棉絮和布料碎成一片片裹住抱着头颤抖的男人。

　　横山惊恐地抱着自己道：“你不要过来啊！！！”

　　…………………………咋整的跟我们要那啥你似的啊大哥。
　　虽然也差不多。

　　一目连一脚踹翻对方，横山抱着枕头倒在地板上，还在坚强地抱住枕头。
　　“啊，是因为太短了，所以不敢露出来吗？”一目连凉凉地嘲讽：“不是喜欢羞辱女孩子的身材和容貌吗？”

　　“C还不够，D又太大？”骨女冷笑着抽开对方的枕头，“我倒觉得16太短，20太长，你能给我长个中间值取18cm吗？”

　　轮入道拿着尺子比划了一下，回头中肯道：“嗯，还没有凑足零头。”

　　“太短了太短了——这么短有什么用啊，头发剪了能重新长、这玩意儿切掉了也能重新长吧？”
　　藤峰爱从背后掏出一个电锯——这是今天在那个与谢野小姐的医务室看到的电锯，感觉电锯用来切掉那玩意儿一定是快准狠且肉沫横飞。

　　“你你你你你你们到底是谁啊！？！？”横山手脚并用往后爬，身上是被漂浮在空中的电锯左右切割而划烂的伤痕。
　　宽敞的开房酒店下一秒变成黑红交替的土壤，死气沉沉的，焦黄的枯叶堆了一地，他手一滑便一头栽进去，全然忘记本来自己那凹得高高在上的人设。

　　再抬起头，面前是两个穿着同样和服的少女，两人的面容都是同样的平静，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连声音都要重合在一起：“困惑于黑暗的可悲之影，伤害、贬低他人，沉溺于罪恶的灵魂。”

　　藤峰爱看着他满头的血，伸出手问他：“想死一次吗？”

　　……

　　“已经决定好搭上自己的后半生了吗。”织田作之助静静地站在小野早纪的身边，目睹着刚刚那些人对横山的所作所为，“一旦你的手被染红，也就再也无法回去了。”

　　“本来想着如果是死后进地狱的话，那也没有关系，反正都是死掉之后的事情了，不如一拿到稻草人就解开绳子，”小野早纪安静地看着织田作之助；“可是正如你所见，同时下地狱的话我还是迟疑了整整一天，但是……我大半的人生已经被毁掉了，继续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她很久，望向永不西沉的太阳道：“但是如果你们就这样一起去地狱的话，那你死后也摆脱不了他了，”他困惑道：“还是说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怎么会，我想跟他撇得干干净净的，”小野早纪自嘲地笑笑：“如果能够重来的话，一开始就不要遇见好了，我喜欢的，只不过是过去的他而已。一个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两次，这种形而上学的悖论在我这里竟然是行得通的。”

　　“其实过去的他也没什么可值得喜欢的，”藤峰爱走过来：“仔细想一想，其实在身材、容貌上鄙视他人，这种事情是不是从小时候就有了？只是你当时喜欢他而忽视罢了，最终还是一条河，从头到尾养的都是你这样的傻鱼。”

　　“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彻底忘掉过去的他，”藤峰爱对她眨眨眼：“让你回到现实，这次没有了童年的关于他的记忆，忘掉自己爱他，重新开始如何？”

　　“可是这样不就……”小野早纪迟疑地摇摇头：“那他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不是吗？我的怨恨还是根植于他的身上，只要他不死去，那我的怨恨永远就得不到消除。”

　　“就算你们一起死去，你的怨恨也得不到消除，你在地狱里都会怨恨着他毁掉了你的一生，”织田作之助平静道：“但是如果你忘记了他，就不会有任何怨恨了吧，这不比极限一换一来得划算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如果没有他，你的人生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故事吗。”

　　“还有，”织田作困惑地问道：“既然你想撇得干干净净，但这样一起死的话，不就相当于和他殉情了吗？不就变成了‘我想和你一起死’的剧本了吗？”

　　小野早纪：“………………你说得对。”

　　草，织田先生，永远的神。
　　藤峰爱他妈的直呼内行。

　　“他会在梦里被三十八个壮汉翻来覆去掂量那一两肉块，”藤峰爱整理好和服的袖子，抬头对她说：“然后被四十九个女人连环抛弃，最后在梦里过完了自己可悲的一生，醒过来后会记起这些记忆，感觉自己老了八十岁；而你，醒过来后会忘记和他的所有的记忆，仅仅记得他是个渣男。”

　　“如果为了祭奠自己的恨与爱，而不惜搭上自己的灵魂作为陪葬，那他这种陪葬品未免太过于廉价了，不是吗？”
　　“不要觉得你是放过了他，”藤峰爱说：“放过自己就好。”

　　……

　　再醒过来时，小野早纪缓缓睁开双眼，拿起手机，呆呆地刷了一会儿推特后，恍然大悟般拉黑掉了横山的联系方式，在拉黑掉之前不忘说一句「分手吧，boki后的5cm」。

　　“我当初，是怎么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来着？”她无所谓地挠了挠头，拉开了落地窗帘。

　　大阪的街道整洁干净，初升的太阳在地面撒下金光。

　　她伸了个懒腰后，点开和闺蜜的电话，吐槽道：“我说啊，横山那个家伙是个傻逼吧，他还把床照发到推上诶？吓得我火速拉黑掉他，我到底为什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那么久啊？”

　　闺蜜：“草，你终于清醒了！！！老婆！！！回头是岸啊！！！”

　　小野早纪坐在床上打开了窗，清晨的风吹散了雾气。
　　“嗯，清醒了。”小野早纪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忘记我为什么喜欢他了，没有喜欢……就没有怨恨了。”
　　“草，不行，我现在就生气他诓了我好几年青春，吗的傻逼男人给我下地狱吧！我要去找个更好的！！”

　　——而送走小野早纪的藤峰爱终于把辣味咖喱递给了织田作之助。

　　“啊，谢谢了，爱。”织田作之助搅拌了一下米饭和咖喱酱汁，“很好吃。”
　　“真的吗！”藤峰爱穿着地狱少女的那件和服做得端端正正，美滋滋道：“我尝试着加了一些老干妈，看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呢！”

　　旁边吃着咖喱的一目连咳嗽得第三只眼都在喷眼泪，一边捶胸口一边喊：“不要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调味料啊！你要被那个叫桃井五月的小姑娘同化了吗！？”

　　“今天这个咖喱啊，还有一个人也吃完了，”藤峰爱撑着头靠在矮桌上，玩着阎魔爱的长头发，“小爱如果没睡着的话应该能看到吧——是个大帅哥诶。”

　　“嗯，还好。”阎魔爱垂下眼睛，把玩着手中的发簪。
　　那个发簪是藤峰爱闲着没事回新一的家里时，拿着工藤新一的热熔胶粘的，还因为胶枪被阿笠博士拿走搞什么东西，而不得不用打火机烤。

　　……最后因为一时失手，指尖还被热熔胶烫掉一小块肉。
　　后来就被她送给了阎魔爱，说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后的成果，请一定要裱起来保存。

　　（再后来藤峰爱看到阎魔爱用簪子戳浴缸里的金鱼。）

　　“话说，小姐现在力量是不是也恢复了不少？”骨女背靠着门，“之前都需要小爱一个人建立契约、引人入地狱吧，今天小姐就可以和小爱一起工作了。”

　　“嗯，她的力量今天变强了，已经可以让我较长时间地清醒，”阎魔爱轻声说：“她的能力在不断增强，迟早会无法控制的，到那时或许会无差别扼杀人类的情感，也说不定。”

　　藤峰爱：“………………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啊，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女孩。”

　　“所以才向对方说谎，说着会一起死吗？”一目连看她：“明明是死后才会下地狱，你却让我们都说会同时下地狱，消除怨恨就是把对方收到伤害的记忆删除……你认为，这样就可以停止人类之间相互怨恨了吗？”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啊，哪里能做到停止人类的怨恨啊……”藤峰爱趴在桌子上，“因为很多人会想着生前不管身后事，随便作、反正死后算账吧？倒不如一开始就说是一起死，那样很多人都会退却哦？不要小瞧人求生的本能啊。”
　　“一定要消除怨恨的话，那就只能把怨恨的记忆删掉了吧？那样也算怨恨消除了吧，如果对方喜欢欺凌的话，把他会欺凌别人的记忆消除，在梦里让他被欺凌十年，醒来后他就不会再欺凌；被欺凌的人把记忆消除，也就不会再怨恨了吧？”

　　藤峰爱苦恼地想：“加害者一旦体会到受害者的痛苦，就会差生共情心理，而另一方没有了受到伤害的记忆可以正常生活下去。这样，不就是最优解吗？”

　　“可怜的小小姐啊，”一目连温柔地摸着她黑色的头发，意味不明地笑着：“你这样子，也算是站在悲悯天人的神的角度上俯瞰众人了吧，可人类的情感，不是你这样简单的删减法就能解决的。”

　　织田作之助安静地吃完了所有的咖喱，说了一声“我吃饱了，感谢款待”后开口：“人是无法成为神的。”

　　“如果能删减掉不可更改的记忆、获得新生，比下地狱来消除怨恨好太多了，”他将手搭在藤峰爱的头上，温和道：“或许还有很多没有考虑的因素、会带来很多不可抗拒的转折，但是到目前为止，你救了很多人，爱。”

　　藤峰爱一愣，眼泪汪汪地抱住织田作之助道：“织田先生，你这种好人为什么会死啊——你生前娶妻了吗？如果我找不到男朋友的话我们可以冥婚吗？”

　　“那也不错诶，”骨女兴致勃勃道：“我们可以在这座房子旁边建一个你们的婚房哦？婆婆可以帮你们织嫁衣哦，虽然是白色的，点着白灯笼的话也是不错的氛围呢，啊，还可以请其他鬼怪来……”

　　藤峰爱平静道：“谢谢，我应该还能坚持活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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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草，渣男的故事是真的多，我的闺蜜遇见的男人各个都是人才。
当然我遇到的也不少（。
听渣男故事听入迷了呜呜对不起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