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换算》余一晨

17、步步为赢（上）

　　千万身价，常人碌碌一生都未必达到，一个月时间，张洛军一个刚刚回国，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又能够去哪里获得这样一大笔资金？
　　王雅这一个所谓的条件，等于彻底拒绝了张洛军的求婚。

　　这天晚上，林可人窝在房间，无论谁来敲门也不开。
　　闭上眼，就见到张洛军单膝跪在自己眼前，许下美丽承诺。可只一瞬间，承诺就被母亲摔了个粉碎。
　　虽然他信誓旦旦地应下了这一个条件，但他真的能做到吗？
　　这个痛苦的夜晚，林可人有了一个决定，无论他是否能够做到，至少要陪着他一起努力。

　　林可人起得很早，换了一身从不曾穿的正装，出现在饭厅。
　　妙姐正在为林子成加牛奶，见林可人这样出来，惊呼一声“小姐”，放下牛奶，快步走到林可人面前，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怎么穿成这样？”
　　林可人微笑摇头，在林子成身旁坐下，比着手语问：“爸，我穿这个好看吗？”
　　林子成眼带笑意，点头赞好。
　　“我穿这个去公司好不好？”林可人再问一句，满是期待地看着林子成。
　　眼前这个林可人，好似换了一个人。自信，充满目标，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光晕。
　　一场恋爱，能有这般魔力，已是难得。
　　“你去公司做什么？”王雅披着晨衣下楼，脸色并不好看，显是猜到林可人的用意。
　　其实凡是昨晚在场的，谁会猜不出林可人为何突然要去公司帮忙。
　　“愿意来就来吧，多学一点也是好的。”林子成却不在意，也许在他看来，无论为了什么，林可人能有这一份心思，都属难能可贵。
　　王雅顿时没了支持，脸色更加难看。
　　林可人心中欣喜，只差欢呼，还是压下性子，去到王雅面前，挽住她的手，乖巧地贴在她的肩膀上。
　　王雅轻叹，无奈应一句：“随你们吧。”

　　这天早晨，林可人第一次以职员的姿态来到景荣。
　　好在景荣员工调教一直很好，对这个爆炸新闻的反应十分平静。
　　早间开会，林可人作为林子成的私人助理出席，负责旁听和相关记录。
　　众人甚至并没有多看一眼林可人，只照常开会。倒是林可人，一颗心挂在张洛军身上，也不知是来开会，还是来见张洛军。

　　“现在大家手上拿到的是品佳房开昨天拿来的合作协议。”正在发言的是项目部经理。
　　立即有人回应：“品佳房开？这么小的公司，不适合景荣。”
　　“起初我也是这样觉得，但看过协议之后，对这次合作有了很大改观，大家不妨仔细看看。”
　　众人纷纷低头仔细翻看。
　　林可人一头雾水，翻了翻没看出所以然来，转而去看林子成，见他毫无回应，又向张洛军投去不解的眼神。
　　张洛军刚好合上协议，抬起脸来，对林可人浅笑，并不开口。
　　“大家看到了，这次品佳的项目做得很大，并且开出了非常优惠的条件，明显是在向我们示好。”
　　“我们要做得，不过是作为赞助商，提供一定技术人员，并负责后期展销的举办。如此，景荣就能获得40%的利润提成。何乐而不为？”
　　场下一片轻微点头，只有一个反对的声音，正是来自张洛军：“品佳献好，姑且理解作他们要为将来发展某同盟。但是，以品佳目前的实力，是否能够完成这么大的开放项目，还是个未知。”
　　项目部经理显是不悦，扫一眼张洛军，不以为然地说道：“品佳近期发展趋势非常好，股价稳定，之前几个项目也做得风生水起，在同规格的房开公司中，可谓出色。”
　　到底张洛军的资历太浅，这样的会议，贸贸然出言反对，总归给人感觉不好。
　　对这个项目的意见形成了一边倒的形势，只得张洛军一人持着反对态度。
　　林可人心中不安。
　　八位数的身价还不知在哪里，张洛军却先在公司里树了敌对，结婚更加渺茫。看张洛军，却丝毫也不在意，不由有一些气闷。
　　林子成最终拍板，先对品佳进行考察，下周会议再做决定。

　　会后，林可人去茶水间冲咖啡，张洛军随后跟了进去。
　　林可人还在介意张洛军会上的表现，心不在焉地回身，正撞在他的身上，滚烫的咖啡洒了他一身，慌忙拿纸巾替他收拾赶紧。
　　擦了半天，还是留下了印，林可人歉意抬脸，比道：“我帮你拿回去洗吧。”
　　张洛军利落脱下西装，交给林可人，再将她拦在怀中，带笑说道：“那就要辛苦老婆了。”
　　林可人脸上一阵红，不好意思地推开张洛军，半响不说话。
　　“怎么了？”张洛军察觉，小声问道。
　　林可人摇摇头，接过西装，要走，被他拉入怀中。
　　“老婆？”
　　林可人挣扎要推开张洛军的怀抱，被他死死抱住。
　　“生气了？”
　　摇摇头，林可人不再挣扎，慢慢比道：“为什么要和大家作对？”
　　张洛军脸色一僵，放开林可人，说道：“本来就是不妥的事情，怎么能视而不见。”
　　“那也不必这样直白，与众人为敌，对你总没有好处，何况……”
　　林可人没有继续比下去，何况两人之间的婚姻还有千万的压力，这话，她是说不来的。
　　“这是我的做事原则，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放弃。”张洛军说得十分认真，听得出也有一些不悦。
　　如果说平常的蝇头小利，确实如此，但此时，任何一点收益都会影响两人的未来，又怎么能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林可人气闷，幽幽比道：“这哪里只是一点蝇头小利。”
　　“无论是为什么，原则便是原则，让不得步。”
　　话说得这样明白，林可人心头泛酸，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离开茶水间。

　　一整日，林可人埋头整理文件，明知张洛军几次经过办公室，就是不愿搭理。
　　临到下班，办公室外一阵骚动。
　　连自己的到来都不曾引起议论，又会是什么叫大家这般意外，林可人不由好奇，起身出门。
　　只见众人围在一大捧得粉色玫瑰面前，小声议论着，发现林可人出来，立即退开。
　　一位同事解释道：“花店刚刚给林小姐送来的。”
　　林可人十足意外，疑惑地看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谁是这一位幸运的林小姐。
　　直到同事将玫瑰捧至自己面前，林可人才恍然大悟，接下玫瑰，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道谢，捧着玫瑰回到办公室。
　　不算大的办公室里，立即充满甜腻的玫瑰花香，连皮肤都能呼吸到得花香，简直要叫人昏迷。
　　花的正中央，插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老婆，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话。对不起。——老公”
　　一捧花，一张卡片，轻轻松松扫走笼罩整日的阴霾，林可人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反复读了几次，林可人小心将卡片收在皮夹中，再抬脸，张洛军已经站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他推门进来，牵着林可人坐下，轻声说道：“晚上一起吃饭？”
　　林可人由着他牵着，点点头，倚在了他的怀中。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林可人一早收拾好东西，等着张洛军。
　　等了一会张洛军才来，替林可人拿过手提包，歉意道：“晚上不能陪你了。有个大客户，我约了他几次都没有空，刚刚突然打电话来约今晚吃饭。”
　　林可人顿觉失望，却还是强压心中的不悦，笑着替张洛军整了整衬衫，比道：“生意重要，你还要换衣服，快回去吧，我跟爸一起走就好。”
　　张洛军感激一笑，牵了林可人的手出门：“不碍事，我送你上车。”

　　林可人捧着玫瑰，随林子成回了家。一到家，便急忙忙将玫瑰插好。
　　取出卡片，又开始挂念那个他。
　　而此时，张洛军，正和那位所谓的“大客户”在餐厅说话。

　　昏暗灯光中，张洛军一口饮干咖啡，才看对座的人，冷冷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那人尴尬一笑，拘谨地握了握手，道：“也许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
　　“是吗？”张洛军挑眉反问，非常不客气，“我看未必。”
　　那人这才抬脸，竟是险些和林可人成婚的王民之。
　　他干咳一声，说道：“我知道，林伯母要你在一个月里赚足千万。”
　　张洛军冷笑一声，接道：“所以，你特地赶来嘲笑？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不是的，我还有些积蓄，说不定能帮到你和，她。”
　　王民之说得再干涩不过，这一个“她”，原本是自己的妻子，今日，却真心要将她亲手推入旁人的怀抱，何其痛苦。
　　这一种爱，大概才真的叫爱，奈何得不到该有的珍惜。
　　“多谢好心，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张洛军毫不领情，取出现金压在桌上，起身要走。
　　王民之立即按住张洛军，急急说道：“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你。”低下脸，他轻声说，“既然你能给她所要的幸福，我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张洛军打开王民之的手，冷道：“我却不愿意受你这份力。”
　　说完，张洛军抬步离开，身后传来王民之的声音：“请善待可人，也不要同她说我来找过你。”
　　“自然。”张洛军的回答毫无温度，脚下不停，快步出了餐厅。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民之，白白做了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