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懒主》andykingyu

9、杀手

　　清晨的寒风刮在脸上，有如刀刮般的疼，尉阑冷冷的看着前面，铁卫三十二骑，竟然全出动了，看样子，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啊。
　　尉阑跳下马车，他的面前有三十三个人，白袍披身，黑巾蒙面，跨下是高大的骏马，在清晨的薄雾间，喷着白气。
　　三十二个人，四排排开，领头一人一黑色骏马，尉阑却只看见两条腿。
　　没人动，没人说话，脚下的土地布满了马蹄印，可见他们早就等在这里了。
　　刚一出城就布下这么大阵仗，看样子那边是真的着急了啊。
　　周围，静的扎人耳朵，空气，弥漫着杀意。
　　突然——
　　“小阑阑小阑阑你快来看哦，那匹马上好奇怪哦，只有两条腿啊，两条腿在骑马？”
　　忽的传来一声嬉笑，打破了这□□的空气，尉阑回头，只看见华荧趴在车窗边，小脸上扬，嘴角挂着让人眩目的笑。

　　两条腿在骑马？
　　尉阑回头，看着队伍最前面那个人，“少爷，人家只是没有头而已。”
　　……
　　“那还是两条腿在骑马嘛！”
　　“……我说错了，是看不到头而已。”
　　“咦？为什么看不到头呢？”
　　……尉阑不说话了，因为就在他和华荧对话间，华荧口中的那两条腿突然有了动静，一只慢慢的抬起，绕过马脖子，和另一只并在一起，然后，落了地。
　　尉阑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华荧，都没有了声音。
　　静，仍旧是静。
　　然而在静谧之间，仿佛还夹杂些什么，在空气中不安分的浮动。
　　面前的人，奇丑！你能想象出来有多丑，他就有多丑，而且，奇矮，分明是大人的脸孔，身长却不足五尺，是以刚才他骑在马上，别人却只能看见他的两条腿。
　　尉阑在看着他，同样的，那人也远远的盯着尉阑，像是在审视，但那眼珠子，却没动，久久，那人开口。
　　“那个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人是很丑的人，但那声音却不丑，甚至可以算的上好听，如孩童般清脆，却不是一个成人该有的声音。
　　很突兀的开场，然而尉阑却什么也没问，他静静的看着那个人，他听的懂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人所说的那个东西正是华荧日前所拣到，只不过华荧说过，别人掉的，他拣起来，就是他的，所以那东西现在是华荧的，而那个人刚才所说的话，对尉阑来说，只不过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告诉他，华荧的东西，原本的主人是谁，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重要了，尉阑不问，他不会问，也不必问，他只知道，这个东西是华荧的，就够了，所以他听到这句话，什么也没有说。
　　见尉阑不说话，那人仿佛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着：“本来是一定要追回来的，只不过现在对他来说，都已经没这个必要了，本来是想派人试试你们的身手，结果真让我吃惊啊，派出去五十五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成功的……他虽然很恼怒，我到是方便了很多……”
　　那人没头没尾的喃喃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尉阑听，那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就好象陈述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尉阑在听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一个表情，不过他听的的确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所以他不需要有表情。
　　“……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十年，整整十年……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成为他的左右手，又花了三年的时间让他相信我，最后花了三年的时间部署，然而却一直没有机会，为了一个绝对完美的机会，我等了又足足一年……”说到这里，一直在自说自话的人突然停下来，看着尉阑，问道：“你知道他身边有多少人？”
　　这是一句问句，然而却不等尉阑回答，那人却自己接了下去，“五十五人，连带着铁卫三十二骑，一共八十七人！”说到这里那人一顿，尉阑好象看到他的笑，那人微微抬头，用一种极缓极低的声音说道：“现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
　　尉阑依旧没有说话，他不用去问那人话中的“他”指的是谁，保持着淡定，尉阑依旧冷冷的看着那人，只是那个人的话，开始让他觉得冷，第一次一个，第二次两个……第十次十个人，而现在，只有这三十二个人，又守在这里，如面前之人所说，“他”身边，现在已没有一个人，而至于那些“他”派出来的人，如何回去，回去后会被怎么处置？尉阑不去想，他不用去想，因为下一刻，那人已经替他揭开答案。
　　“他们死了，现在只剩这三十二人！”
　　“而这些人，现在听我调遣！”
　　“我在来截你们的时候，安排了人去杀他。”
　　“所以没有人能救他！”
　　“所以他一定会死！”
　　“我现在告诉你他会死，是我安排的杀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尉阑没有答话，那个人继续说下去，“我本不用来拦你们，因为你们已经没有用处了，但我还是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这个人，做事讲究周全，有一点疏漏我都无法入睡。”顿了一下，那人又道：“你知道我现在在考虑什么吗？”
　　尉阑不语。
　　“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你们！”
　　“我要说的说完了，现在，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至此，尉阑终于有了反应，就好象一个一直长眠着的人刚从沉睡中醒来，长长的吐出一个口气，缓缓的说出一个字——
　　“有！”
　　“什么？”
　　“你太多废话了——！”
　　了字还没消音，尉阑只觉得一阵风快速向他卷来，风里携带着一股逼人的剑气。
　　一个人，一柄剑，直取尉阑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