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追前夫后我成了团宠》七小石头

15、第十五章

　　“你以为我不想她安稳渡过一生吗，你不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将死时我心里的痛苦，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无论怎样我都要她活着，只想她活着。”青年发出惨烈的笑声，“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灵骞被他问地怔在原地，衣袖下的手指僵硬地缓慢弯曲，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不敢看身后的季戎歌，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要让你们为她偿命，全都为她陪葬！”
　　陷入癫狂的青年的七窍流出鲜血，胸口处的水球转动，搅动着他的血肉，即便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血肉不堪一片模糊，他依旧忍受着痛苦继续操纵法阵。

　　整个地宫成了各种气息混杂的污浊之地，悲贪痴嗔怨聚集成一个黑色漩涡罩在所有人头顶，地上渗出的水越来越多，已经将所有地面全部打湿。

　　“清廷，不要再伤人了。”原本倒地的女子突然出声，她的声音细小，气息微弱，呼吸急促喘息不停，她拖着病容费力的爬起来，趴在清廷背上。
　　“若、若妃？……你还活着？”
　　若妃凑近他耳边说着什么，清廷听后面色如死灰，他僵硬地偏过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心爱的女子，施术的双手颤抖着仍不放弃，做着最后的坚持。若妃的手抚上清廷的胸膛，再抬开时，一根花'径插进他胸膛的黑圆内，绿色的水球消失，胸前出现一个黑洞。
　　清廷倒在地上，看着若妃，他眼角流下的血水混着泪水，嘴里汩汩污血喷出：“若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想要的，哪怕……你……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风水明月珠因无人操控而停下，顷刻间再次旋转，杜爷痛苦倒地，灵气不断从他身体内冒出，被风水明月珠应收尽收。

　　“没用的东西，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差点浪费了三年心血。”洛长老咬着牙接手清廷的工作，转过眼得意的对躺在地下的杜爷奸笑，“老东西，你收集了九百年的灵气我早就想要了，反正除了给你续命外你这身空壳子要了也没用。”
　　杜爷是个隐忍的主，一声疼都没喊。从他衣袖中滚出个小小的葫芦，他费尽力气想伸手拿回，无奈身体根本动不了，怎么也够不着。
　　梅弯怔怔地看着葫芦，嘶哑问道：“这东西为何在你身上？”
　　杜爷费力地抬头看着他，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嘴巴张合，说不出一句话，梅弯还是从他的口型看出，他说：对不起。
　　杜爷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梅弯反应过来，身躯迅速干瘪，骨肉消损，只留下几件华衫布服。

　　洛长老见杜爷化为乌有兴奋异常，他将目标定在了其他几人身上，阴狠道：“接下来轮到你们了。”他目露贪婪垂涎之色看向灵骞，“你是仙？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听说吸食神仙的仙气能早日成仙，只要我成了仙，以后再也不会受人约束。”
　　他手心处出现一团黑雾，雾气越来越大，滚成锅底大的球向灵骞推来。

　　“凭你也配？”灵骞眼圈发红，身边气流张牙舞爪地涌动，手下结出气旋。
　　季戎歌见了暗叫不妙，揽住灵骞的肩膀将他转到另一边：“消消火，你别动气。”
　　同一时间他打出一颗黑珠冲向黑雾，两相交锋互不相让，季戎歌担心灵骞再次出手，催动体内真气隔空赋予黑珠身上。

　　黑珠得到助力猛攻向前，打散了污浊的黑气，穿透洛长老胸口。洛长老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一颗毫不起眼的小珠子，竟然把他的道行全部打散，又将他的胸门打开，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与清廷一样，他胸口出现一个黑圈，黑圈内出现绿色水球不停运转，搅动他的血肉，他的五脏六腑皮肤肢体，一点一点被绿球中的两只妖兽吞食。

　　打进了他元灵的珠子正是季戎歌进门前捡到的玄铁珠，珠子穿透他之后飞回季戎歌手中，他正欲收起，灵骞突然从他手心抢了过去：“这东西没收了。”
　　季戎歌：……。
　　“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你现在不许用它。”灵骞抬手拍在季戎歌肩头，挑眉道，“我对你有责任，要监管到底。”

　　季戎歌感受到他狂躁的气息已经收敛，便由着他不再追要，梅弯来到他们身边看着身体变得跟清廷一样的洛长老：“他们这是怎么了？”
　　“老匹夫，竟然暗算我，亲儿子果然还是你亲儿子。”他话没说完被妖兽吞食殆尽，只剩一颗头颅痛苦嘶吼。绿色水球从他体内脱离出来，球内的妖兽见到他们，不停撞击着珠壁，张大嘴巴露出獠牙。
　　“看似相同，其实非常不一样，清廷体内的妖兽不吃人噬主，而他胸前的，却把他当食物分食。”季戎歌觉得太过残忍，他上前抬手抹去那颗头颅，“他们两个都是风水珠的引路人，只不过一条路上放了食物，一条路上没有，是设套的人留了私心。”
　　“这颗水球是干什么的？”梅弯靠近水球，凶兽对他露出獠牙，吓得他身体后仰，“里面的妖兽不会出来吧？”
　　“是水珠来接风珠开出的水路，等风完成任务后它会带着风珠回去。”季戎歌见灵骞还在好奇的盯着他的玄铁珠研究，“待会我们跟着风珠一起出去，这里快要沦陷了。”

　　风珠致力于吸干屋顶的所有气息，污浊的气息一点点变少，从中落下许多白色状似人型的影子，它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飘到为首的白影身后，一排一排整齐地站着。
　　梅弯眼中噙着泪，想去他们身边，又胆怯着不敢上前，正犹豫着被季戎歌踹了一脚，他向前趔趄，白色人影全都伸出烟雾化出的手来扶他。
　　梅弯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他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是我对不起各位，我害了你们，你们真傻，为什么不走，为什么留下。”

　　“别哭哭啼啼耽误时间，他们现在就得走，晚了可就会随着纷王府烟消云散了。”灵骞说着对季戎歌耳语，“这家伙做事怎么这么扭捏，拖泥带水的一点不干净利落，他以前怎么带兵打仗的？用泪水感化？”

　　梅弯想到被妖兽吞食的洛长老，擦干眼泪，骄傲道：“大伙儿都给我听好了，你们的小王爷我，现在重获自由，已经不需要你们保护了，你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你们走了我乐得逍遥自在，我还会重新当神仙去。”
　　白色人影嘴的位置全都列出个笑的口子，他们列队抱拳向梅弯告辞，规矩的转身，向门边跑去，有奔跑的铠甲声，有欢快的笑声，混在一起悦耳动听。

　　梅弯看着他们久久不能回神，砖纹火越变越暗，杜爷的衣服动了动，从中钻出缕缕轻烟聚在一起化为老妪模样的幽魂。
　　她身穿红衣，站在梅弯身后：“小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她变成一位年轻女子，从眉眼来看，还真是个美人。
　　梅弯转过身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杜亦楠，大宴王朝都已经灭了九百多年了，你又何必放不下呢。”
　　杜亦楠容颜秀美，梨花带雨的脸庞我见犹怜：“小王爷，我守在这里想着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回到这里来，我想亲自对你说一声抱歉。”
　　“你究竟是愧疚于我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梅弯眼中含怒，“你最初可能真的对我愧疚，可人的生命毕竟有限，你害怕死亡，你不想死，想永远留在人世间，于是你修炼邪术，一次一次夺舍他人继续存活，你占了多少人的身体才活到现在？”
　　“残害他人成为你的傀儡为你办事，夺取别人辛苦修炼的成果，又怎能对得起我纷王府多年来守护家国平安的苦心？你想留在人世，想让纷王府一直存在，可你知不知道你剥夺了多少无辜者的生命。”
　　面对梅弯质问，杜亦楠跌坐在地。

　　灵骞看了会热闹，他发现身旁的季戎歌在见到杜亦楠后浑身不自在，拉拉季戎歌的衣袖示意他看过去：“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有些眼熟？”
　　“眼睛不管用先闭起来。”季戎歌寒着一张脸抚上灵骞的眼睛：“来，闭眼。”
　　灵骞乖巧阖目，羽扇的睫毛扫过季戎歌的手心，季戎歌心里发颤，好像灵骞拿跟小羽毛在他心上扫啊扫，扫得他情不自禁面露喜色。
　　季戎歌的内息进入灵骞脉搏探索，灵骞猛然抽出手斜睨他一眼：“你干嘛突然闯进我的身体，太突然了，怪难受的，你想要咱们出去再说，这种地方不行！”
　　“你能不能正经点。”
　　风水明月珠已经吸光了所有气息，季戎歌将它召回手里，拇指食指轻轻按压，圆溜溜的珠子变成扁扁一块，将扁珠投落地上放大成了个大圆盘，拉着灵骞站上去，回头朝梅弯道：“差不多可以走了。”
　　灵骞看着脚下发光的圆盘：“你怎么做到的，这珠子难不成是云做的？”
　　“想知道？”季戎歌偏头，语带蛊惑，“告诉我你身体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

　　灵骞顿时没了兴趣，算了吧，还不如看梅弯的爱恨情仇有趣呢。

　　梅弯可能是见杜亦楠哭得太过伤心，蹲到她面前：“大嫂，我不怪你，若天道能放过你，你放下执念投胎转世去吧。”
　　他说完转身踏上扁平的明月珠。
　　灵骞：“……等一会，先别忙着走，你刚喊他大嫂？”
　　梅弯背对着他们站到最里面，轻轻的嗯了一声。
　　“哦~”灵骞声音拖长，“你们的关系还挺复杂，这么刺激！”
　　季戎歌身体紧绷，灵骞一边肩膀靠在他身上：“你这么紧张干嘛？难道你也喜欢这种禁断刺激的？”他故意逗弄，“看不出来啊季戎歌，口味还挺独特。”
　　他这么一说季戎歌立刻将他推开，大有你这个人莫挨我的架势，灵骞觉得刚才还表现的那么在乎他的戎戎，又躲起来了。

　　杜亦楠不甘心，嘶声问道：“你相信你的三百部下，为何偏不信我呢？”
　　“哪怕他们化为枯骨，魂魄不得安息，他们也从未害过任何人。”

　　梅弯背依旧对她而站，没有任何动摇，他旁边的灵骞双手环胸，说道：“她好像想开了，元魂开始散了。”

　　杜亦楠的身影渐渐变淡，双目无神的若妃突然晃晃悠悠地挡在她身前，嘴里不停絮絮叨叨：“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这，不想跟这个人在一起，我父亲是繁花谷谷主，我是繁花谷大小姐丹若妃，我要回南江，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回家，回我的家……”
　　她跌跌撞撞的到处乱跑，东一句西一句的自言自语，没一会也跑上了明月盘，跑到灵骞身边时，抬起摇摇晃晃的脑袋，眼神迷离身子瘫软倒向灵骞，灵骞将她朝旁边一推，落在梅弯怀里。

　　“你不是喜欢美人吗？好好表现。”
　　梅弯泪流满面，灵骞真是太仗义了。
　　他们脚底地面剧烈抖动，圆盘飞起，明月珠正要带他们离开，毕竟是梅弯的府邸，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地宫开始坍塌，上当的泥土木梁开始掉落，消散得近乎透明的杜亦楠依旧望着他，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

　　他的记忆突然打开，少年时，兄长说他王府破旧拆了打算重建，还未建造时他重伤回府，瓢泼大雨不住地打在身上，他见到了守在残羹断垣前的少女，她打着一把油纸伞，寒风吹得她单薄的身体不住地发抖，他对她冷言相向，她笑着说：“我怕王府没了你回不了家，我必须守在这等你。”
　　又仿佛看到几年后，他凯旋归来在宫门口见到那个身穿火红嫁衣的女子，她回眸对他笑，笑着笑着突然流下泪的姑娘对他说：“我就要嫁给你的兄长了，小王爷，我愿你一世安康。”

　　梅弯觉得脸上有凉凉的水珠划过，原来是明月珠带着他们进了水球，落水时的水花溅到了脸上。

　　变成圆盘的明月珠化身为船舶，浮在水面上，可能是风珠护体，两只妖兽不敢靠近，扒着珠壁瑟瑟发抖，四只大眼睛警惕得盯着季戎歌一眨不眨。
　　灵骞把圆盘划过去拉了拉它们的爪子，吓得它两兽兽相拥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