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我唯一的温柔》偷一穗玉米

4、第四章 所期待的承诺

　　乔沁晚出了杂志社，视线之中真的不见了李盎然。她急忙的加快了脚步，目光也继续往道路的远处搜索着。可依旧不见人影。
　　四下环顾看了看，除了几个来往的路人，没有李盎然的身影。乔沁晚还是停了下来，不再期待什么了。看到手里杂志上有一句颇为矫情伤感的话，此时看着竟然有些理解了。
　　正当她低头整理方才杂志被风挂乱的页脚时，一个略有些犹豫的声音从她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乔沁晚听见了直接的回头看过去，只见李盎然从一旁被树丛遮蔽的长椅处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李盎然坐在长椅上偷偷看见她过去，本来想让她就这么离开的，可她就是觉得乔沁晚是来找她的。脚步也不受控制，甚至往常不与人说话的她主动的开了口。而乔沁晚的表情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那是自然不加修饰，最为真实的表情，不是故意的狂喜，也不是甜腻的笑容。
　　只是，简简单单的欣然。
　　两人四目相对，李盎然突然的出现让她没有来得及伪装自己的，而是顺应了自己的内心，自然的就那么做了。
　　“我说怎么看不见你，原来藏到那里啦。”她温和的说着，看着李盎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的表情，窃喜。
　　随后又想起方才的事，有些担心的说道：“啊，张向薇她们的话，你应该不会听进去吧？毕竟你不像是在意别人言语的人。”
　　“我只是不想跟那些无趣的人在同一个空间里而已。”听见乔沁晚揣测着自己，李盎然表面平静的说道。
　　乔沁晚看看她表情：“也是，她们太过小家子气，做的事，说的话都没有实际的意义。”
　　李盎然惊讶于她在自己面前的坦然，竟然连一点点平日里软糯的都没有了。
　　“你跟她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这样说她们？”李盎然直接问道。
　　她开怀的笑笑：“不会吧？你真觉得我跟她们是朋友吗。所有人都觉得我有无数的朋友，但是，我真正想交的朋友，只有你一个。我说过吧，我一定会让你和我做朋友的。”乔沁晚认真的看着她。
　　“...你找我就是说这些吗？”
　　乔沁晚上前，离她越来越近：“李盎然，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渴望呢？你是想和我做朋友的，对吧。”
　　李盎然没有动，任她靠近。
　　“你如果真的对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动心，方才又怎么会叫住我呢。”乔沁晚能言善道，对于别人的话都看的死死的。不像李盎然，说的话少不说，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做。
　　李盎然内心深处的意愿被她光明正大的揭开，目光虽有些惊讶的看着乔沁晚的眼睛，但倔强的自尊心作祟还是让她不舒服了一下。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她俏皮的笑着，与往日一样的美好。
　　“...因为你说过一定要和我做朋友，这是你说过的话，也就是对我的承诺吧。可是你也没有让我觉得你有多上心啊，自从你对我了那些话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吧。”李盎然定了定，冷漠说道。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在埋怨我没有主动找你呀。啧，那这还真是我的不是了。”她当下的笑是真的喜悦。
　　这一个月里，她观察了李盎然许久。虽然李盎然保持着她原本的样子，但她看见的李盎然却颇为有趣耐人寻味：不合时宜的冷漠在她看来有一种让人向往的疏离感，对他人婉言的拒绝又有一种感觉无所适从的憨态。总而言之，李盎然一切的不完美在她看来都别有一番趣味。
　　可她并没有立刻做出行动，在这件事情上，一向雷厉风行的乔沁晚竟然犹豫了，她并没有自信能够凭借这自己真正样子交到她喜欢的朋友。
　　李盎然一时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就只得化作恼羞成怒的样子，有些不屑的说道：
　　“......哼，朋友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没有甚至更好…你要没事儿，我就先走了。”李盎然侧身就要走。
　　动作上虽然决绝，言语上这么说，其实还是给了乔沁晚选择的机会的。
　　“当然还有事儿。”
　　李盎然便慢慢停下了脚步。
　　“上次你看的书，我也想看。你能借我吗？”乔沁晚的语气故意有些跋扈，而李盎然也不厌烦。
　　“上次？”她平静的询问。
　　“我对你许下承诺的那一次。”
　　李盎然当然知道，那一天即使她写字时用手肘挡住了书的存在，但乔沁晚竟然还是注意到了。
　　“是〈岛〉，你要看，我就帮你拿来。”乔沁晚的承诺二字，让她克制着自己心情的说道。
　　“好啊，那我等你。”乔沁晚淡淡的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背对着李盎然，她看不见乔沁晚转身离开后的笑容，却又好像那副美好的脸就浮现在了眼前。
　　看着乔沁晚带着她独有的自信逐渐走远，她竟然转身跑了起来。
　　正是秋季的风，正是她所倾心的萧瑟，此时刮在脸上竟然让脸的温度逐渐上升。她只能跑起来不停的安抚自己的心：是因为跑步是因为跑步。但脸上的温度却不管不顾的上升着......
　　正如乔沁晚自己所说，她并不在意那些朋友，这也就意味着，她对所有的人好都是一种习惯，一种手段而已。尽管对于李盎然多了几分好奇和在意，但，目前也就仅此而已了。
　　离开后，乔沁晚竟然又没事儿人一样，回到了杂志社。还在那里停留的两人脸都有些绿了。不过靠着乔沁晚的巧舌如簧，与她们俩的关系又缓和了起来。
　　这几天的天气都阴沉沉的，让不少同学的心情急转直下，班里的氛围异常浮躁。
　　“咱们班这几天怎么回事啊？可不能这样，你们是高二，不是小朋友了，要知道自己在干嘛......”徐缓站在讲台上，趁着课间的十分钟对大家说着道理。
　　可该听这话的同学，听不进去，没必要听得同学，自然也不愿意浪费自己学习的时间来听这些说教了。于是徐缓费力不讨好，再加上她没有太多的威慑力，白白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
　　就是在所有人看来乖巧的乔沁晚，此时也是低头看书。这书自然就是那本《岛》了。她看的入神，根本就没有听徐缓在说些什么。
　　“就说这么多吧，那个，沁晚你来一下。”徐缓对着乔沁晚的方向招呼，便收拾了课本离开了。
　　乔沁晚被喊过去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对所有人来说都成了家常便饭。可慢慢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有人喊她的名字，李盎然总是忍不住的瞥一眼。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好像已经习惯了。她自己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每一次她都糊弄自己说：自己这是看热闹。
　　乔沁晚只得合上书，跟着徐缓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一旁接水的语文老师看见两人走进来说道：
　　“哎呦，小徐啊，沁晚的语文成绩是越来越好了，说不定还会赶上英语呢。”语文老师是个和蔼天真的中年妇女，总是眯着小眼睛对别人笑。
　　“嗐，赶上当然好了！不过啊，齐头并进最好！”徐缓大方的回答道。
　　乔沁晚全程微笑，时不时说句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都是老师的功劳之类的话，逗得两位老师都喜笑颜开。
　　说笑着，徐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开始对乔沁晚说起了正事。
　　“沁晚，我看最近咱们班的气氛不太对，有些浮躁。我刚才说的话，也不知道都听进去没有，你觉得有没有个别学生原因？”徐缓的目的，乔沁晚立刻就明白了，可她才不会做那个告状的恶人。
　　她没有装作为难的样子，反倒是一副拼命思索的样子：“这个啊，我也......其实老师您既然都说了是班级整个气氛不对，那应该就不是个别同学的问题吧。而且，我也怎么注意...”她故意将愧疚的神情展现的时间久了些。
　　徐缓本来就是第一次当这个班主任，责任心正是强烈的时候，看见乔沁晚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这样为难她确实不太对。即使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对那些扰乱气氛的学生怎么样，但她还是放弃了。
　　“好吧，好吧，确实也不能只怪同学们，老师也有责任。好了，之后班里呢你就多带领大家积极一点。快期中考试了，让大家都抓紧些。”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
　　“嗯，好，去吧。”
　　乔沁晚对于班里是哪几个在搞坏气氛，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好学生的一帮她是其中的一员，可不学好的学生她却偏偏也玩的来。她自然是不会做打小报告这样的事的，这么做有害无益。她和老师之间的关系不需要靠着打小报告来维系。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完美大气的存在。行为处事，无话可说。
　　可她却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不太稳定的因素。她回到班，正好看见抬起头李盎然的目光。两人都没有回避，直到乔沁晚回到座位旁，两人才各自错开了眼神。
　　李盎然看着她自己的翻阅抚摸过的书，现在落到了乔沁晚修长白净的手中，一页一页的翻过，像是撩拨了她心中的什么褶皱；手掌软软的落在书上，又像是落在她无意中开始紧绷的心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