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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旱魃2 ...

  •   太阳西沉,晚饭后大厅里便连一点亮光也没有了,自下午起,就没再见过江杭此人,文才此刻吃饱了正靠着窗前一床竹椅打瞌睡,口水像牵丝一般的流了下来,滴答滴答的,满屋子就剩他一人的口水声。

      师父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沉吟,没有任何动作,只有秋生悄悄过来在我耳边说:“我看这江杭还真可能是个怪物,偌大的屋子,连个仆人也没有,这房子也不点灯,一到晚上,怪瘆人的。”

      虽说黑漆漆的对我来说没有特别大的阻碍,我也乐得享受,但师父他们可就不是了,看文才还睡得那么香,震天的呼噜声响,我跳过去一脚踢醒了他,他看到我的脸,就像突然诈尸般惊起,踢翻了椅子,猛地向后跳出好大一步,待定惊一看是我后,才呼出一口气,摸了摸他的瓜皮脑袋道:“刚刚梦里差点被那僵尸吃掉了,醒来冷不丁看见阿q的脸,我以为僵尸真来了!”

      我狠狠鄙视了他一下,我这副装扮就差把牙磨平了,除了肤色青灰一点,哪里像僵尸啦!

      闹出这么大动静,秋生连忙使眼色过来,无声的比了个嘘,然后看向楼上,师父早已站了起来,将手放进口袋,我知道,那是他又要从里面拿法宝出来了!

      我按下文才的脑袋,仔细一听,原来是楼上屋里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响声,按理说,这屋子里就我们三人一尸,江杭下午出去后再未回来过,如果不是他,那上面会是谁?

      师父此刻眉头紧缩,从口袋里拿出两节蜡烛,点燃后,房间里有了些许光亮,却不过三秒,像是哪里来了一阵风,将蜡烛顷刻间吹灭了,此刻外头虽星月满天,可屋里却因为门窗紧闭,透不出一丝光来,想到这,我那好久没动的小心脏忽然漏跳一拍,既然门窗都关着,那这风是从何而来!

      嘤嘤嘤,人家好怕怕。

      “不好,它盯上我们了。”黑暗中,师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伴随着文才啊了一声,然后再也没了声响。

      “唧唧!”我开口呼唤着他们,房屋内却没人回答我,他们三个,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闻着他们的残余的气息跳了几步,忽然踩到一个圆柱般滑溜溜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师父刚才点燃的红蜡烛,想着身边也没有能生火点燃的东西,拿到手上也没用,我索性往后一扔,发出一声闷响,像是砸中了什么东西,我搬开椅子一看,地上竟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身形是个年轻人,我以为是秋生,忙不迭用僵硬的身体将他从角落移了出来,利用我的夜视看清后,发现他竟然是从下午就不见了的江杭,此刻他神智不清,像是陷入了昏迷状态。

      我想起师父说他可能就是旱魃,想趁着他洗澡查看股上的胎记,我嘿了一声,这不就现成么。

      小娇羞了一下,克服了心理的压力,我缓缓将手伸向了他的皮带,正欲解下他的西裤,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望着跑过去的人有一顶瓜皮脑袋,好像是文才,当下便扔下了手里的江杭,几步跳上了楼,却看见哪里有什么人影,连脚印子都没有一双,又想着这么黑的地方,对于人类而言极难看清,何况是单蠢的文才,他刚才绝对不可能跑这么快。

      我绞尽了脑汁想了想,奈何脑袋百多年没动过了,实在没啥头绪,索性跳下来准备继续脱江杭的裤子,却左找右找都发现不了他的身影了,连地上的血迹都未可寻,刚才的一幕,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一股冷汗从脚底升到了脊背上,虽然本帅也是僵尸,可是本帅是从良的好僵尸,从不干些装神弄鬼吓唬人的勾当,如今怕是师父他们也遇到了险境,这样一想,心里倒是镇定了许多,索性不管了,不能再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这下该轮到我上场了!

      我大步流星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呼吸了一下日月精华,感觉自己也是浑身充满了力量,转身过来,牙齿和指甲都长了寸许,连被师父剪短的头发也是,此刻正有一点梅超风的味道,果然对于僵尸来说,晒晒月光是极好的。

      来吧,我的阶级敌人!要是把我师父neng死了,我以后可就再没番茄吃,再没瓦房住,又得滚回我的小破棺材了!

      我的小宇宙熊熊燃烧着,却才发现,在我推开窗户的那一刹那,屋子里的陈设早已经变了,这大堂里的哪里是什么红木家具,分明是一堆烂木头,外面的铁门和房屋外墙全部爬满了爬山虎,原本停在门口的那华丽的铁皮盒子车,现在还真成了一架铁皮盒子,铁锈附着再上面,看不出原本的漆色,几只黄鼠狼在里面窜来窜去。而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此刻却变成了雾气弥漫的森林,看不到尽头。

      “精怪作祟!妖孽还不快现身!“一口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听着熟悉的声音掉过头,发现师父站在堂中,早已从包袱里掏出预先备留的黄符准备下结界,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看着可精神了。

      “唧唧!!(作者翻译:师父啊!)”我猛的一头扑过去,往他怀里扎,师父一个没注意,险些把黄符贴我头上。

      师父看清是我,连忙收住了手,我嗷的一下翻过身去,紧贴着墙壁躲在他身后,刚在的威风早已不在了。不就是旱魃吗,有师父在,十个都对付的了!

      “阿Q啊,一会儿为师要是打不过,记得带上为师一起跑,你跑的总是快些的。”师父眼睛盯着前方,语重心长的道。

      慢着,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TVT,说好的无敌扫堂腿,铁马金钟罩呢,我内心无尽哀嚎。

      我看秋生和文才都不在,正打算问,不料师父掏出罗盘,念念有词:“昭昭其有 ,冥冥其无,沉痾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玄虚开一眼,妖身即可现!”

      罗盘起初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略一顿,便高速旋转起来,我从未见过罗盘如此急速旋转过,与连接的底盘摩擦起来,发出“呲啦”的声响,陡然一停,罗盘正好显示在西北方。

      师父吸了一口气,来了个花式翻跟斗跑到了旁边的树下,右手捏出三枚铜钱,朝空中一丢,紧接着默念咒语,那三枚铜钱便像得了指示般嗖的一声往外飞,不一会儿,一个黑影从林子里若隐若现的走出来,可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杭,他脸上血迹依旧,眼皮向上提着,似乎做着翻白眼的动作,那双脚也只有脚尖着地。

      “见鬼了。”师父皱眉咒骂一声,取出怀中法器敲打。

      却见江杭身影一飘,藏在他背后的似乎另有其人,仔细看江杭的并不是半飘的空中,竟好似被人生生提了上去。

      师父法器连敲三声,那东西似乎有些受不了,甩掉江杭,跨出几步,走到月光下才发现这竟是个浑身长着绿毛的怪物,双目怒睁,额头上像是肿了个大包一般股了出来,身量看似短,手臂却奇长,直垂到脚底,难怪能把江杭拎起来。

      莫非江杭并不是旱魃,这怪物才是,那他跟这旱魃又有何关系?

      不过第一次出村便看见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我这小心肝也是砰砰直跳,只求它看在我俩都是一个祖先的份上,能放我一马,我狗腿的想着,不安的拿眼睛瞥着师父。

      “阿Q,你去屋里找找文才和秋生,他们应该被那怪物藏在某个地方,找到后,你们找机会先离开,我随后跟上,这东西,恐怕单凭我们几人之力对付不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师父未上场变打起退堂鼓的,想来这东西确实不简单,当即蹦蹦跳跳的进屋寻找秋生文才了。

      翻遍所有屋子,都没看到他俩踪影,我索性扯开嗓子吼道:“唧唧唧唧唧唧唧唧。”(秋生,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床下的金/瓶梅翻出来交给你姑妈了!文才,你再躲着,我就把你暗恋隔壁村花的事宣扬给全村知道!“)

      “砰!”屋顶穿来一声脆响,我费力扭动我的老脖子往上一看,乖乖,怪不得找不到他俩,原来全部都被吊再屋顶,嘴被胶布封着,只剩下一双腿乱晃,秋生此刻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杀掉一般。

      嘤嘤嘤,比外面的旱魃还要可怕呢。

      我搭了俩板凳,好不容易跳上去将他们解救了下来,把师父给我说的话重新给他们讲了一遍,于是秋生也掏出符咒,布下一个薄弱的结界,我们一个拉着一个朝门外走去,看见师父正用铜钱剑与那旱魃斗法,旱魃手一个隔挡,铜钱剑竟然像伤不着它一般,反而被打飞出去,哐啷一声全散落再地上。

      师父爱财如命,虽心痛不已,也顾不得其他,这旱魃已经盯上了我们,我们逃走的可能微乎其微。继而他拿出了袖中黄符,以血为咒,以飞快的速度画出咒语,默念口诀,黄符应声而立,化为千万张血咒朝那僵尸飞去。

      转眼师父又布了个更大的结界,画地为牢,闭目打坐,不断默念口诀。

      好在这黄符似乎对它还起了作用,旱魃躲闪不及,被符咒包围其中,师父眉头紧缩,汗如雨下,口诀越念越快,黄符也越逼越进,终于将那怪物包裹成了一个黄球。

      球虽然还在动,可明显移动速度没刚才快了,可师父体力耗损许多,再斗下去,恐怕他也支撑不住。

      秋生见情势危机,叹了口气,拉住我的袖子,郑重对我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你与它还有一丝渊源,本是同根生,你说不定能劝服它呢。”

      我?我瞪大眼睛,我如何劝服。

      文才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秋生说的没错,你去肯定好解决。”

      为何每次这种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我来,我疑惑的问为什么,秋生和文才齐声回答:“因为你长得帅阿。”

      “好吧,既然如此!”我甩了甩头发,昂首阔步向前走去,正打算开口与那旱魃交涉一番。

      林子里忽然破空一阵脆响,竟是一曲笛子声,那人像是虚空拈花而来,待脚落地,他摸了摸山羊胡子,朗声道:“哟,师弟这么晚还跟这打坐,好雅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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