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Desi是霖大霖啊

9、童话（二)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四天，除了检验出来的毒-品和字母卡片一直没有找到新的线索，负责侦办此案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那种，宁静又使人战栗的沉默。

　　而夏皖的圣诞节演出就像给了向霖一个朝前走的盼头，每天下班后都和江忱抽出时间接送夏皖排练。

　　12月24日如约而至，晚七点，早早向市局请好假的两人带着夏皖来到市剧院。清潭市一向很看重文娱事业，每逢国庆圣诞除夕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文艺演出。

　　将夏皖送进彩排室，向霖就和江忱拿着票进入剧场。剧场很大，能够同时容下上千名观众，舞台是地平的，观众席依次排高，使观众能更清楚地观看剧场里的演出。

　　“哟，这后门开的，太大方了这丫头。”两人找到了座位，第二排正中间，极其好的视角。

　　江忱从挎包里拿出相机，朝着拉着幕布的舞台对焦，笑道：“也不知道跟谁学得一样，嘴比钢板还硬，心里门儿清。”

　　观众进场完毕后，全剧场的灯灭了。

　　演出开始。

　　圣诞节话剧的主题是童话故事，上半场最后一个节目是《天鹅湖》，节目的高潮部分被分为了两段安排在下半场。公主被乌鸦下了诅咒变成了白天鹅，夏皖跳的很好，每一个动作眼神都被江忱记录在了相机里。

　　上半场结束后，全场灯光大开，幕布被拉上。观众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交流着上半场精彩的演出。

　　向霖入场前被调成震动的手机接到了乔欣然打来的电话，向霖半低下身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乔欣然少见的严肃的语气说道：“头儿，三分钟前市局的接警电话被呼叫，对方用变声器说了一句话，我们感觉不对，立马来通知你了。”

　　“啊？什么话，你声音大点？”

　　“好，呃......就快开始了，来自神的第二次救赎。”

　　“什么救赎？什么变声器你等一下我出去说......”

　　啪！

　　剧场的灯灭了，幕布重新被拉开，被诅咒的白天鹅静静卧躺在城堡中，等待着王子将它唤醒。

　　向霖拍拍江忱的肩，正猫着腰准备站起来出去听电话，拍完还没放下的胳膊被江忱冰凉的手一把攥住，向霖惊了一下，扭头看向江忱，“怎么了？”江忱却死死地盯着舞台中央那个雪白的身影。

　　“别动！别......”

　　向霖转过头看向舞台，同样是五六年级的男孩子一身王子打扮，真缓缓地念着台词走到白天鹅身旁，俯下身正欲轻轻将她唤醒。

　　男孩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身体向后挣扎着跌爬，同时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打破宁静气氛的惊叫。

　　这一声短促，但足以将向霖的心拽入深渊......

　　向霖猛得挣开江忱的手，撑着前排的座椅靠背在观众的惊呼声中越出观众席。

　　“向霖！”

　　江忱朝他抓了一把，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向霖冲到台前，脚步一顿朝工作人员大喊着挥手“把幕布拉上！”

　　幕布一点一点隔绝了外面骚动的人声。

　　跟上来的江忱抓住他垂在身侧正在发抖的手，“冷静点向霖......”

　　向霖深吸一口气：“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夏皖身边，向霖蹲下身，扯着袖子慢慢从少女手中抽出一张卡片“THE SECOND”

　　夏皖双眼睁着，过早失去了天真却依然保持青涩的神情仿佛还在，只是失去了温度。

　　向霖抬起手，慢慢伸向她的脸，同时肩膀被江忱从后面一把按住。

　　疼......肩膀疼......胸口也疼。

　　向霖空洞的目光汇聚了，他把手握成拳收回来，撑着地站了起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江忱在他踉跄准备跪下去的前一秒撑住他，半扶半抱的将他拖到台侧，摸出自己的手机通知小六他们出警，一边交代剧场管理人员封锁出入口。

　　向霖冲江忱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重新回到舞台上，从大衣兜里摸出橡胶手套戴上，轻轻按在女孩白皙的脖颈，翻起女孩还未僵硬的胳膊，看见了一个细小的针眼。他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纸片放进江忱递到面前的剧场环保垃圾袋里，轻声说了句：“通知市局，并案调查。”

　　他站起身，看向江忱，发现他们“天塌下来都不会吭一声的”江大顾问眼眶通红地回望着他，而下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一片迷糊，他扯出一抹笑，借着转身的动作在脸上抹了一把。

　　向霖从台下抱出夏皖上台前穿的红色羽绒服，轻轻盖在女孩单薄的身体上，默默走回台侧坐下。

　　江忱走到他身边让他靠着自己。

　　将近半个小时，市局的人赶过来时间很长，向霖始终坐在台边，一条长腿蜷着，另一条垂在一边，左手按着右手腕关节，低血糖让他感觉自己陷在一团棉花里，耳边是幕布里外的嗡嗡人声，他难受的睁不开眼，但闭上眼满脑子里都是卡片上的小丑图案。

　　“王八蛋......”

　　手里忽然被塞进一杯热咖啡，随即头顶被人揉了揉，向霖睁开眼，江忱站在他旁边“加了不少糖，队那帮孩子还里需要你。”

　　向霖点点头，喝了口咖啡，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目光不自觉地往前面一撇，舞台上那一团红色猛地撞进他眼里，顿时一阵反胃，捂着嘴冲向后台的洗手间。

　　江忱跟着他，把他架在洗手池边，一手顺着他因为干呕不断颤动的背，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