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Desi是霖大霖啊

4、冷餐（二）

　　年轻人的额角破了，嘴角青紫了一片，从地上撑起来捡起脚边的头盔，缓缓地走向楼侧的台阶。

　　男人看着年轻人走进黑暗坐在台阶上，在心里默数了十几秒后，提起嘴角，拎着两杯咖啡下了车，径直往年轻人的方向走去。

　　走到拐角的时候，男人看了眼头顶的摄像头。

　　年轻人靠在生锈的扶手上，正用手支着头，看见有人走上来，忙站起来往墙边挪。

　　本以为来人只是路过想要上楼，却见那人只是站在楼梯下。

　　年轻人疑惑地看着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男人戴着一副皮手套温和地笑着，目光里闪动着关切。

　　他从口袋里抽出来一张手帕，递给年轻人；“擦擦吧，头流血了，外面脏，容易感染。”

　　年轻人犹豫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后坐回到台阶上。

　　男人也走上楼梯，和年轻人一起并肩坐着。他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年轻人，年轻人摇摇手：“谢谢，我不会吸烟。”

　　男人笑起来，放在嘴边点燃，拿在手里看着那一层红光慢慢降下去，最后将手里快燃尽的烟头按灭在墙上，弹了弹手套上的烟灰。

　　“我也有家没法回啊，刚被公司裁员，回家和老婆没办法商量。没想到出来转转，竟然遇到了你被...”

　　年轻人抬头看看他，依旧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感到警惕。

　　“我不是本地人，老家离这儿远，小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上到初二就退学了。后来我怕拖累父母，就出来到大城市里混混。”

　　男人听后笑笑，拍了拍年轻人消瘦的肩膀，叹了口气，随着寒风飘散在冬夜里。

　　“哈，看来我们还挺像的，我啊，小时候学习也不怎么好，家里人都说我不是学习的料，烂泥扶不上墙。后来高中拼了拼，考了个城里一般般的大学。毕业后啊，就勉强在公司里的当个小职员混，一路上都跌跌撞撞。”

　　说罢，男人将身后的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年轻人，自己打开另外一杯，放在嘴边小口抿着。

　　年轻人道谢接过咖啡，颇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地灌了一大口，“谢谢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啊。”

　　男人看着他，低头浅笑道:“不需要了，有些人，这辈子可能就是一面之缘，何必放在心上呢？你对这个城市，失望吗？”

　　年轻人愣了一下，“失望？那倒还不至于，也就偶尔觉得孤单了些。”

　　男人笑出了声：“孤单？那你，想过要解脱吗？”

　　年轻人疑惑道：“解脱，解脱...什么？”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我可以帮你啊，就像这样...”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年轻人的瞳孔肉眼可见的开始涣散，向一边歪去，男人将年轻人的头屑靠在自己肩上，年轻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你...”

　　男人竖起食指。

　　“嘘...解脱吧，这个城市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人人都自私自利，都想让别人为自己所用...看吧，一点都不痛苦，你睡一觉，醒来就会感谢我的，不过我想，我也收不到你的感谢了吧？”

　　男人说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者年轻人的肩。他抬起头，看着清冷夜空中几颗微微发亮的星星。
　　多美啊...

　　年轻人的眼睛渐渐失焦，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掉在地上，沉闷的颜色和着夜晚的漆黑在砖缝中晕开，随着地势向远处辐散开去。

　　男人抿着嘴，半托着年轻人的头，让他靠在一边的栏杆上。

　　随后轻轻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针筒，从一个小药瓶里吸出半筒液体，排净空气，用手指比划着年轻人胳膊上被打青的动脉处缓缓刺了进去，嘴里哼出一段听不出出自哪里的旋律。

　　办完这一切，他将空了的针筒收进口袋，又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张纸牌，轻轻别在年轻人胸口的外套上。

　　冲着纸牌微微欠身。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