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达西先生，我现在理应对你的表白表达感激之情——如果我能真心生感激的话，我现在就会向你道谢。但是......”
“对不起，我不能——我从来没有希望得到你的情意......”
“因为我有一切理由认为你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
“你对威克汉姆先生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你的品格怎样已经很清楚了。你剥夺了他的生活收入，让他陷入这种贫困的状态，这全都是你干的！”
“不管你准备采取什么方式哄骗我接受，你永远不能办法让我答应你的求婚！”
“从我刚认识你的最初那一分钟开始，我就非常讨厌你。你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因为自私而拿别人的感情不当一回事！”
“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我就觉得，哪怕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男人，也别想说服嫁给你！”
......
哒哒嗒嗒哒哒嗒嗒。
是马蹄踏在坚硬的红褐色土地上的声音。
达西肃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脑海中不断翻滚着昨天向伊丽莎白.班内特小姐表白心意的时候，她对他毫不留情的讥讽和羞辱。
达西对于伊丽莎白小姐对他的误解和偏见感到非常愤怒和沮丧。
伊丽莎白是一位极具人格魅力的小姐。
她的五官并不是很漂亮，但有一双生机勃勃的黑眸，这让她显得聪颖非凡——她也的确是一个聪明风趣的人。她对所有人都是亲切幽默的，甚至对差点拐骗他妹妹的威克汉姆也是维护至极，可为何对自己却偏偏如此......
那让他倾心的灵动黑眸看见他时，却总是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达西越想越气闷，薄唇紧抿。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天似是要应和达西糟糕的心情，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在大风的吹动下不断向前移动着。很快，达西的头顶便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顶着一头雨水的达西：......
眼看这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达西只得拉紧缰绳，偏转方向，朝宾利家而去。
他原本打算直接回彭博里，从罗辛斯庄园出发差不多需要半天的时间。只是天公不作美，便只好到附近好友宾利家留宿一晚。
宾利他们一家如今正住在伦敦，达西骑马过去也就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
“咚——咚——咚——”
宾利家，房门被克制而有礼地敲响。
女仆打开门，迎进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
是达西先生！
正坐在餐桌旁用餐的卡洛琳非常惊喜。
卡洛琳爱慕达西很久了，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达西先生是一位相貌英俊，器宇轩昂的优秀男士。他每年超过万磅的收入以及严肃正直的品格更增添了他对女性的吸引力。
卡洛琳也被达西先生的英俊、人品和财力所深深吸引。
现在正值工业革命时期。
随着新兴资产阶级力量的壮大，英国上流社会也逐渐开始洗牌，老牌贵族开始衰落，一批新贵族渐渐涌现。达西家族和宾利家族都属于新贵族，他们两家算是门当户对。
只不过达西家族发家比宾利家要更早一辈。达西家祖辈在革命时抢占了社会变革的先机，眼光独到地占据了德比郡的半壁江山，建立了富丽堂皇的彭伯里庄园。
然而，资产阶级革命虽然带来了巨额财富，但并没有改善社会风气问题，甚至更加严重了。
比如，上流社会奢靡混乱的男女关系。许多男士毫无顾忌地找情人寻欢作乐——这在圈子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事——当然也不乏女性。就算是她哥哥，也喜欢追着漂亮女人跑。正因有此对比，正经人达西先生瞬间就脱颖而出。
只可惜，不管卡罗琳如何对达西先生献殷勤，他都不为所动。
卡罗琳自认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女性，在伦敦第一流私立女子学校受过教育，身段匀称窈窕，面容精致标志，还有两万英镑的嫁妆。
面对这样的自己，达西先生都能意志坚定地拒绝，这在让卡罗琳挫败的同时反而更加高看达西先生几分，也更想要得到他了。
这一追，就是七年。
达西先生从意气风发的21岁青年，变成了严肃内敛的28岁钻石单身汉。卡洛琳也从正直青春的18岁少女，成为了一个25岁的大龄剩女。
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放弃。随着年龄逐渐增大，身边的人异样的目光和喋喋不休的劝诫，再加上达西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卡洛琳很受压力。可是，看着身边别的“青年才俊”，她都觉得比不上达西——她已经被达西养叼了眼神。
她抱着“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以及“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成功”的念头，坚持了七年。可是，却被凭空冒出的一个村姑——伊丽莎白.班内特小姐截胡了！
卡洛琳很了解达西。在尼日斐花园，卡洛琳发现了达西先生对待伊丽莎白.班内特的特殊态度。达西也亲口和她承认了他被伊丽莎白那双灵动的眼睛所吸引。
这让卡洛琳非常崩溃，一度心灰意冷想要找个人嫁了得了。但，想来想去，她还是不甘心。
凭什么伊丽莎白.班内特什么都比不上她，什么都不付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卡洛琳.宾利追求了这么久的人？凭什么？就凭她那粗俗无礼的言行举止？凭她那贪婪无耻的一家人？
人啊，最怕的就是不甘心。一股绿色的火焰在卡洛琳心里熊熊燃烧，男未婚女未嫁，她——卡洛琳.宾利绝不放弃！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卡洛琳多次敲边鼓，和姐姐路易莎.赫斯特太太就“非门当户对的悲惨下场”、“糟心亲戚是非多”这些话题一唱一和。达西先生终于认识到了伊丽莎白.班内特糟糕透顶的家世，并且说服了她迷恋着简.班内特的傻哥哥，一起离开了那讨厌的郎博恩村。
今天，达西先生又来到她家。
这是上帝给她的机会啊！
卡洛琳含情脉脉地望着进门来的达西。
她的哥哥查尔斯.宾利先生起身前去迎接挚友，她也跟着一起嘘寒问暖。
当得知达西先生在路上突遇暴雨，宾利赶忙叫唤女仆来，“赛亚，带达西先生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达西换好衣服后，和宾利兄妹一起用了顿晚餐。饭后，达西和宾利两人就坐在客厅的小桌旁喝酒聊天。
卡洛琳看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达西，拧了拧眉，有些疑惑。
达西一向自律自制，总是很有分寸的浅尝两杯即止。今天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会不会又是那个伊丽莎白.班内特的缘故？
卡洛琳瞧了达西几眼，复又低头看书，手指有些烦躁地抠着书页——她借口看书顺利留了在客厅，但其实一页也没翻过。
都说当一个人在意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地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卡洛琳也不意外。
她听说达西最近应邀在他姨妈家——罗辛斯庄园拜访。后来又听说伊丽莎白.班内特也去那儿探望朋友——她的朋友嫁给了罗辛斯庄园的一位牧师。
得知这两个消息后，卡洛琳的心猛地一跳。
卡洛琳还没对达西先生放弃伊丽莎白这件事高兴多久，他们两个又在罗辛斯庄园碰到一起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为什么她就没有呢？哥哥查尔斯和达西先生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自己想要见达西一面还得找各种借口！
卡洛琳愤愤不平地想着。
达西现在如此失态肯定也是因为伊丽莎白.班内特。卡洛琳围着达西先生转了这么多年，还是自诩对他有很大程度的了解的。之前就是卡洛琳第一个看出了达西先生对伊丽莎白.班内特有好感的，那时连她哥哥都没发觉。这次她觉得自己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说不定达西和伊丽莎白的关系在罗辛斯庄园有了进一步的深入：达西愈加爱慕伊丽莎白，又纠结于她的家世，于是只能难得失态地借酒消愁……
越想越生气。卡洛琳揪紧手帕，心中不甘的情绪汹涌澎湃。
看着她仰慕着的达西先生为另一个女人黯然失色，卡洛琳觉得自己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有一种撕碎一切的冲动，她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卡洛琳勉力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和两位男士告了晚安，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卡洛琳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克制着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摔碎的欲望——都是钱啊，胸口剧烈起伏。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纯净的海蓝色眼眸，顺滑的金色波浪卷发，五官精致，仪态矜持，一看就是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精心娇养长大的。她完全不知道那个生长于乡野之间，举止粗俗，连个家庭教师都没有的伊丽莎白.班内特到底有哪点比自己好，值得达西打破他一贯的冷静自持。
还是不甘心啊。
卡洛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唤来自己的贴身女仆黛西服饰她洗漱。
刚褪去衬裙，卧房的门却突兀的开了。
卡洛琳下意识抬眼望去，看到了达西那张被酒气熏的有些微红的脸。
卡洛琳整个人都呆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