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仙君啊》烂小生

43、第 43 章

　　当年他是怎么忍住了在得知真相后，没直接将他祭天的，这真是个未解之谜。

　　鲲鹏本身是兄长的坐骑，盖因兄长担心自己在外的安危，特意被派出寻觅自己的踪迹而来。不知道倒了几辈子霉，才被这个天杀的撞上了，白白丢了性命不提，事后内丹还被他拿出来炫耀。

　　想来若不是在毫不知情时救起这个煞星，自己保不准会在再次遇到他时直接将他诛杀了。

　　当他知道真相之后，数次后悔曾为他疗伤，觉得当时就应该让其自生自灭，让这世间自此少了个祸害。但又下不了手了解他，哎！

　　结果却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敢去见兄长，因为不知该如何将实情相告，心中总是充满愧疚和负罪感。

　　没想到此时他还敢再次提起。

　　看到无忧变了脸色，金鳞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没有躲避，反而猛的扑进无忧怀里，眼睛一转浅色的瞳孔里立马溢满了水汽

　　“君上，我知道错了。您还在责怪我吗？您不要嫌弃我。也别不要我，如果您还生气的话打我罚我都行。但别赶我走。若如还不解气，您就算动身杀了我，金鳞都无怨言！君上心里装着很多人，而金鳞心中却只有君上一人。”滚珠像不要钱般砸了下来。
　　无忧脸色一阵苍白，不禁想起那日他也是这般，睁着茫然的双眼。不解的看着胸口的银枪，同样是被泪水浸透了的瞳孔，让无忧心如刀搅般难受。

　　当初他若肯躲藏，或者离开，他都会闭眼放他离去。然而他傻到从头至尾都没一丝的躲闪之意。
　　直至最后的弥留之际，对他这个取了他性命的凶手，都为曾有过一丝怨言。之后日子里，他常常在梦中被那双澄清的瞳孔惊醒。无论多少次，他在那双眼里看到过不解，惊讶，悔恨，和不舍···，却唯独没有过一丝责备，这些让他内心非常煎熬。
　　他今生的一魂双生，又是否是因他心底的恐惧造成，无忧不得而知。此时他仿佛在金鳞身上看到了无涯的重叠般，一时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来。

　　金鳞很快察觉出了他的异常，急忙擦干眼里，慌乱道

　　“君上你别吓我，您这是怎么了。”

　　无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了平静

　　“别怕，我没事。本君向你承诺，无论你以后做了什么事，我都永远不会抛下你们，我向你们保证！”如果说要做些什么来弥补的话，他想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他曾经辜负了他的绝对信任，无忧觉得他应该还他们一个承诺。

　　金鳞眼角的泪水还没干，便挂上了笑容。

　　“只要是您给的，无论是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身后的无邪震惊的看着他们的互动，尤其是看到无忧的那抹浅笑时，他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化不开的黯淡。

　　无邪设下的结界产生了一阵波动，他们闻声抬起头来，下一瞬牢笼的结界被从外面打开了一道禁制。此时牢笼内的石板上，只有无忧一人席地而坐，之前的两条小龙早已没了踪迹。

　　囚牢外，站着一个长相奇丑的古怪老人，一身灰色的斗篷下露出缕缕稀疏的灰白发，和一张干瘪的让人心生恐惧的脸。

　　在他于无忧四目相对时，老人明有一瞬间的出神，随后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堪。

　　在他心中曾经对无忧的感激和敬重，在此刻看到他的瞬间发生了变质。如果说见到他之前，他还曾为无忧的死感到过心存愧疚，认为自己就算会成为今日这般模样也是报应。那么现在无忧还活着，他曾经所忍受的苦难又算什么。
　　他并未因自己而死，而然却为此付出了抽筋剥骨般的痛苦，凭什么？

　　既然他受过了那份罪，那么无忧也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他阴测测的盯着无忧上下打量着，眼神阴翳的让人毛骨悚然。

　　无忧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轻轻抚摸着手腕上圈起的金鳞小龙来安抚心绪，金鳞在感受到老者的气息后，眯起了眼睛。显然他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看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受君上影响太多，竟然变得这般仁慈。眼中的凶戾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的理智强行压下，不可，最少不能在君上面前。想到此，他略显不满的蹭着无忧抚摸过来的手指，轻轻磨牙般咬了无忧一口，以示不满。
　　如果此时无忧知他心底所想，不知是否会立即收回刚刚的承诺。将这种戾气难训的凶兽带在身边，他可大意不得。

　　手上仿佛被猫抓挠一般，无忧一惊，赶忙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指，以防被人察觉出异样。

　　这时老者却突然开口道

　　“仙君啊，咱们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从苍老嘶哑的声音里，无忧并没有立马猜出对方的身份。以现在他俩的修为差距，无忧更不可能察觉出他的气息。
　　再上羁绊二者的那一缕仙缘也早已被金鳞斩断。所以无忧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时，还是短暂的陷入了迷茫。

　　老者见无忧并未认出自己，男人的脸上顿时变得扭曲起来，阴沉恼怒让他本就丑陋的脸越发难看。

　　“怎么他日还曾同过舟，您还自称我的引路者，今时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就认不出了？仙君啊，您也太健忘了吧！还是说，因为今日沦为了阶下囚，没脸跟故人相认，您才装成这番模样的。”他的言语中的怨恨嘲讽，让无忧有一瞬间产生错觉，好像他的一切皆是自己所为一般。但随即他又恢复平静。

　　此时无忧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看他如今的模样，必然有过一番不好的经历，才使得其性格大变。但他不知他对自己的怨恨因何而起。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揭他伤口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为何在这里！”

　　尽管他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但仍然让吴义觉得同自己如今的凄惨狼狈相比，他那看似副波澜不惊的避让行径，伪善道让人觉得刺眼。
　　他如今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凭什么对此避而不谈。又凭什么要我因你受尽苦楚。他现在任何人都觉得刺眼。于是说出口话语也越发尖利起来。

　　“我能有今日还吧是托您的福气，若非因是您的慷慨，让我得了仙缘，我又如何会沦为今日这个鬼样子。
　　但我因祸得福，得以被鬼将军赏识。如今不但在此谋得一份差事，还得以修习诡形，过的别提多么痛快了。
　　没想到苍天带我不薄，竟然让你我再次相遇。我说仙君啊，你说我该如何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才好”说着他便狞笑起来，丑陋的面容看起来也越发显得狰狞。

　　无忧被他眼里的歹毒深深震撼住了，即便是没换容颜，这样的吴义他也不认得。
　　曾经的吴义是个有些贪婪，有些怯懦，可怜少年。此时的他仿佛化身成了恶鬼般的存在。

　　还有让他更为震惊的话语

　　“都是因为遇到了你我的人生才会变的倒霉，是你毁了我的一切。若是没有遇到你我这一生可能不会有过仙缘，可能会被人欺负，但最少我是自由的，生灵境中不缺食物，我可以很平凡的过完我短暂的生。

　　但现在，我却连个平凡的人类都不是。鬼族里没有规则，我想要活下去，只能将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既然给了我仙缘，又凭什么让你儿子将它从我身上驳离。

　　所以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一切都被毁掉的滋味。”听着他阴沉的斥责，无忧反而从震惊变得平静下来。
　　同时也知道了事情的因果，没想到竟然会是金鳞。不，应该说，早该想到是他在背后做的。他早该想到，不过重生一次，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性格。以他曾经那份狂肆，吴义还能活着，已经是件十分不易的事了。
　　同时他也十分头疼，差点被他在自己面前的乖巧可怜给蒙骗了过去，看了以后还得严加管教。
　　可这种事情又不能明说，想到此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就算你做到了，报复回去，你又能得到解脱了吗？”

　　“做与不做我都不会得到解脱，最少我毁掉了你，我会变得高兴。”

　　无忧深吸一口气道“别这么做，我有办法让你从新变回人类。”

　　一阵寂静的沉默过后，吴义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嘶笑，他弯曲着佝偻着身子，似乎即将昏厥般大笑着

　　“晚了，在没尝试过权力的滋味之前，我或许会愿意回去，但如今···，您知道吗，当我将曾经那几个欺辱过我的人踩在脚下时，心中是什么感觉吗？我心中从未那么畅快过。我喜欢这种可以左右他人命运的感觉，即便双手沾满鲜血，我也喜欢。我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现在我能很轻易的将曾经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通通毁掉，包括曾经高高在上的您在内。你说，我为何还要去做回那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呢？”

　　手腕上蛟龙在他说话之时就已立起了鳞片，若非无忧的钳制，估计吴义早就无法站在这里了。

　　看着那张再无法与记忆从合的脸，想来他在神界数百年的寿元，若算成生灵境中的时日都不知是多少万年，但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类少年的癫狂。他无奈的叹息道

　　“你的存在，不过是上位者的仁慈。若是无法认清自己，等待你的只有毁灭。就算不是金鳞动身，我也会取回你体内的仙缘的。”

　　“是吗？只不过您再也没机会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我手中的一缕亡魂了。”说着他从手中凝出一团黑雾，黑雾渐渐变成一只尖嘴红眼的怪物。

　　“仙君见过这个吗？”说着他抚摸着手中怪物坚硬的毛发，对无忧嘲讽的说道

　　“这是噬灵兽，他会将你体内的所有灵力吞噬，然后转化为与我有益的死气。您准备好受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