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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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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松下把门锁上的最后一颗螺丝拧好,放下螺丝刀,擦了擦手,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珠。接过刘姐递上的奶茶,说到:“刘姐,给你修好了,你试试。”
“好,好,真好,谢谢小胡,小胡真能干。”那个叫刘姐的妇人一边拿着钥匙试着新换的门锁,一边絮叨:“唉,老了,儿女都不在身边真不行,家里有个要修要弄的物件,就都是麻烦。”
“刘姐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女们都在外工作那是福气,你想啊,要是一个个都一事无成,窝在家里,那才烦心呐。”胡松下慢慢嘬着奶茶,笑着安慰刘姐:“总不能,因为修个灯,换个锁的,就把儿女们都叫回家吧。”
“那倒也是,”也许是因为胡松下语气松快。也许是因为这话确实说到了刘姐的心坎里。刘姐的皱着的眉头轻松了不少。
“对了,小胡,以后送餐避开河边。”
“河边怎么了。”
“听说河边不干净,前天又淹死个人。有人说是有水鬼找替身。”
“嗯,放心吧,刘姐,我送餐从不去河边。”胡松下笑嘻嘻的应道。
………………
下了楼,胡松下跨上送餐的电瓶车。也不急着走,就坐在电瓶车上琢磨:这个年代还会有水鬼吗?不是有规定,建o国o以o后o不o许o成o精o么。怎么还可能有水鬼?这,不科学啊!究竟是谣传呢?还是老鬼出世?如果真是鬼,是个懂规矩的吗?
唉,水鬼不可怕,就怕是个菜鸟啊!胡松下叹口气。
抬头看看天,阳光明媚,向小区外瞅瞅,车水马龙。整个一派繁华景象,怎么着也不该有妖魔鬼怪的生存空间啊。八成是个谣传!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胡松下一拧钥匙,骑着电动车出了小区门,向着店里走去。
回到店里,东拾掇拾掇,西忙乎忙乎,一晃眼,就到了下午。看看店里吃饭的人不多,给店里的伙计招呼一声,出门遛弯去了。
嗯,送餐是不去河边的,不送餐了,就溜达溜达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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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岸,胡松下来来回回转悠了两趟,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看看河岸边或站或坐的钓鱼人,胡松下退后几步,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伸手掐诀,在眼睛上一抹,开了天眼术。慢慢的扫视河面。
河面上,波光粼粼,丝毫没有阴气汇聚之相。
嗯?不对,有问题!有大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河道,而是河边的一个人。一个眯缝着眼,笑眯眯的站在河边的老大爷。
胡松下收了天眼术,闭上眼睛,放出一缕神识,确认着周围的气息。
太古怪了!睁眼看,这个老大爷与常人无异。开天眼术,这个老大爷却带着几分缥缈,似乎融入了天地之中。以神识望气,这个老大爷又给人格外厚重的感觉。就好像在一副水墨山水中多了一点重彩油画的风格。
这是水鬼???(⊙⊙)
胡松下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水鬼。
精,灵,怪,妖,魔,神,仙,鬼,八属之中,其他七属若是修行日久,法力精微,可能会有厚重的感觉,唯独鬼不可能。只要还没有修成鬼仙,不能够化阴转阳,就不可能有厚重之感。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胡松下挪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跟在了老大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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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位老大爷在河边站了一会,看看河道边禁止钓鱼的牌子,又看了看牌子下钓鱼的人。从口袋里摸阿摸阿摸,摸了老半天。终于,摸出一个红袖标,袖标上,几个大大的黑体字:河道巡检。
老大爷慢悠悠的把袖标带在胳膊上,轻轻的抚平,然后走近几个钓鱼的小年轻,蹲下,看看鱼竿,看看鱼线,笑眯眯的问:“这里钓鱼,好钓吗?”
“不好钓,鱼少,人多,也没什么大鱼。”钓鱼的小年轻随口回答。
“不好钓,那你们还一直在这里耗着?不换个地方试试?”老大爷的语气充满诱惑,就像是给小女孩递棒棒糖的怪蜀黍。
“嗨,这不是离家近么,钓鱼钓鱼,钓的那是鱼么,哥钓的是钓鱼的味道,哥钓的是寂寞。”钓鱼的小年轻随口调笑。
“可这河里,钓不着寂寞啊,”老大爷指指禁止钓鱼的牌子,又指指自己胳膊上的红箍,笑眯眯的说,“这里是禁止钓鱼的。”
几个钓鱼的小年轻,终于开始正眼打量了一下老大爷,却又不耐烦的应道:“呦,呦,呦,你谁啊你?看这河边上,那么多人,每天都在这钓鱼,也没人管啊。今,怎么就不能钓了?”
老大爷看着钓鱼的人,慢悠悠地说:“”我叫郗言,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钓鱼不合规矩。”
“我给你们讲道理啊,每天都有人钓鱼,这不代表这里就允许钓鱼,这只能说明每天都有人在这犯错,这里有个牌子,写的很清楚,禁止钓鱼。。。。。。”
几个小年轻不再理他,他也不着恼,只是在旁边慢悠悠在讲着他的道理。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终于,几个小年轻受不了了。“嘚吧嘚,嘚吧嘚,嘚吧嘚,大爷,您别在这嘚吧了,我们这就收摊走人,不钓了,行吧!你真行,你比唐僧还唐。”
“好,好,好,不钓了就好。不过,玄奘圣僧开悟后,已是辩才无碍,那舌灿莲花之境,我可比不了。”郗言好似没听出几个小年轻的厌烦之意,还是笑眯眯,慢悠悠的回答。
“嚯,嚯,嚯,这小成语溜的,舌灿什么花来着的?牛13,我是服了,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小年轻中的一个红毛小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重重的说了一句,似在调侃,似在发泄。
“哦,那个成语是舌灿莲花,你这话有问题,你看到我是大爷,这我承认。我是大爷,但却不是你大爷,不能让你占我便宜。”郗言的回应依旧声色不变。认真解答的话,说的像是一点没毛病,又像是故意占便宜一般。
这话,可把红毛说愣了。
“大爷,我说大爷,你,这么说话,容易挨打~~~。”一个挨打的拖长音,愣被他说出语重心长的感觉。
说完,砸吧砸吧嘴,似乎还不满足,继续道:“也就我们尊老爱幼,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说说你,一大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把我们说火了,打你一下吧,你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话说的很慢,却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不怕,不怕,这前后两条街都有摄像头,只要你们轻轻碰我一下,我就躺地下,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郗言的话说的依旧慢悠悠,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一点不变,
哈哈哈,几个小年轻爆笑起来,
“服了,彻底服了。”
“大爷牛13”
“红毛,你认了大爷吧。”
同伴们的起哄,把红毛闹了个大红脸。却也化解了略有紧张的气氛。
河道上的钓鱼人,早就看到了郗言劝服小年轻们的过程,
陆陆续续有人收起了渔具,也有人还在执着的继续。
郗言慢悠悠的沿着河道走过去。
看到收拾东西的钓鱼人就笑眯眯的打个招呼,就像是一个邻家老大爷。早起出门,问你,吃了吗。带着一股熟悉,亲切的味道。
看到仍在继续的人,就在旁边笑眯眯的讲道理。
逐渐的,河道边上竟然被他清空了老长一块。
终于,郗言遇上了一个硬茬。是一个不算高壮的汉子。
那汉子虽说不算高壮,却恶形恶相,半咧开的胸口衣服下,隐约能看到似乎还纹了什么花。
还没等郗言开口说话,那汉子就先说话了。出口是毫不客气。
“滚,别废话,吓跑了鱼,把你个老货扔河里。”
郗言也不生气,直接避开那汉子,向前走去:“好好好,我不说话。唉,这么爆的脾气,鱼都被吓跑了,怎么可能钓上鱼呢。”
郗言绕过大汉。慢悠悠的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嘴里感慨着:“钓的是鱼,静的是气,平的是心,走的是道。这火爆的脾气,怕是得把自己钓到河里去。”
啊,噗通,咳,咳咳咳。
却是那汉子看着浮漂抖动着往下沉,猛地一提竿,竟然脚下一滑,把自己拉到了河里。
胡松下跟在郗言身后不远,把郗言的言语听了个真切,也把那汉子掉河里的过程看了个完全。
胡松下有点愣了,
这是推人下水的水鬼吗?可这用的什么手段?诅咒?不对,没有一丝的法力波动。
一语成畿?铁口神断?也不对,那得什么样的福缘才能修成这种偏门神通。
心想事成?更不对,这老头身边可没有福报功果的气息。
言出法随?出口成宪?那就不可能,那种大神通是金仙境界,也就是妖族大圣境界,才有一丝领悟的机缘。
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这个名叫郗言的老头是个什么来历啊。
胡松下看看郗言慢慢向前走的身影,干脆施个法术,绕向前方的河道。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折根树枝,一抖,化作一根鱼竿,悠然的开始钓鱼。
郗言慢慢的走过来,走到胡松下旁边,看了看胡松下,愣了那么两三秒的样子,然后径直的越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这下,胡松下乐了:“嘿,那个带箍的,我在钓鱼,你怎么不管管?”
“你想我管?”郗言不确定的问道。
“嗯,我,在钓鱼,你,得管!”胡松下的话,说的很慢,语气显得很诚恳。
郗言沉默了半晌,斟酌了良久,开口道:“你没带鱼篓,钓到的鱼往哪搁?”
说完,也不等胡松下反应,越过他,快步向前走。
胡松下有点发愣,难道,不带鱼篓,就不算钓鱼?这算哪门子规矩?
抬头看看郗言的背影,胡松下脸上露出一抹邪意的微笑,行吧,就算你有理,我还不信,今天探不出你的海底。
作为青丘灵狐族裔,胡松下可不会随便畏惧一个孤魂野鬼。
只见胡松下把鱼竿往河里一扔,跺跺脚,使出穿行□□的神通,快速向前掠去,一路上,花花草草摘了一大把。
再找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重新来过。鱼竿,鱼篓,水桶,抄网,幻化了个齐全。
抬头看看,今天的太阳有点毒,又摘了一朵喇叭花,往脑袋上一扣,化作一顶草帽,弹弹帽沿,草帽有点小,看看手上剩下的枝枝叶叶,拼拼凑凑又幻出一顶遮阳伞,再把脚边的草折吧折吧,打了几个结,拉起来成了个马扎,嘿,这环境,完美!坐在马扎上,悠悠然的又一次开始钓鱼。
郗言慢悠悠的走过来,又看到胡松下,惊讶的呆了一下。也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嘿,那个带箍的,”胡松下说着,指了指鱼篓,
郗言看看鱼篓,慢悠悠的说:“嗯,看到了,这鱼篓不好,不够密,小鱼都能漏下去。”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胡松下身形一晃,拦住了郗言的去路,语气越发的诚恳:“甭管密不密,那是个鱼篓,我在钓鱼,你得管管。”
郗言,看着胡松下,本就慢悠悠的腔调,说的更慢了:“不行,太厉害,管不起。”
胡松下指指郗言胳膊上的袖标:“我觉得,至少,你应该试试。”
“不能试,你看看我,一大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把你说火了,打我一下吧,我后半辈子可就没法过了。”郗言说话很轻,很慢,既像是调侃,又像是自嘲。
胡松下笑了:“别怕,别怕,这前后两条街都有摄像头,只要我轻轻碰你一下,你就躺地下,这后半辈子就有我来照顾了。”
“哎呦,你这话说的,那多不好意思,你又不是我孙子。还让你费心思,照顾我个糟老头子。”
胡松下脸上笑意更重了,可说出的话,隐隐的带上了几分寒气:“你这么说话占人便宜,是没挨过打么?请问,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郗言终于不笑了,脸上带了几分愁苦:“我也纳闷呢,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过,你可不能颠倒黑白,一直都是你在拦住我老人家,想要占我便宜。”
“再说了,咱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是占你便宜,你也不能说占人便宜啊,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郗言的语气似在示弱,可说出的话却说不出的怪异。
胡松下彻底变了脸色:“我觉得,不是这个理!我是人,你占我便宜,就是占人便宜!我就纳闷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郗言的问话像是试探,又像是高兴。“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就好,吓死我老人家了。你都是个人了,那我当然也是人!”
大约是看出了胡松下隐藏的不善,郗言的话急促了很多:“唉,别着急,别上火。别打打杀杀的。太激动伤身。我给你讲道理啊。你现在年轻,身体好,不知道保养身体,老了可就一身病。”
“就说这么毒的太阳,你带那么小的草帽,这都挡不住太阳。不合适。要是我老人家带草帽,肯定带一个大个的,把太阳都遮住了,晒不着,养生!”郗言大概是有点急,说话越来越快。
胡松下听着郗言瞎摆活越扯越远。微微眯眼,就打算动手了:“不劳你费心,我这还有伞。”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指指遮阳伞。手臂落下时,手指微曲就要结印。
还没等他结出手印。
郗言又快速的蹦出一句话来:“下次,你找一朵大点的喇叭花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随着郗言的话音落下,草帽还原成一朵喇叭花,在胡松下的头上支楞着,说不出的滑稽。
胡松下悚然一惊,没有一丝法力波动,自己的幻术就被破了法。
草帽可是在自己头上,若是他下手放低那么一丢丢。。。。。。不敢想!
“竹节太直,做水桶不好看。”郗言却是不停,又指指水桶。
“蛛网不够密。”郗言再指指鱼篓。
随着他的话音,水桶和鱼篓都还原了本来面目。
“就你这大胖身子,几根杂草,可撑不住,”马扎也成了杂草。
郗言一边快速的说着话,一边快步绕过胡松下向远处走去。
胡松下彻底惊了,冷汗沽沽而下,连郗言什么时候走远了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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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胡松下醒过神来,郗言已经走的不见了影子。胡松下左右四顾,在周围来来回回又搜索了个遍,也没发现郗言的身影。于是恍恍惚惚的慢慢往回走。
别看就那一会功夫,两个人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手。
在胡松下看来,这也就是两个人互相试探了一番。可是这番试探,却把胡松下吓得不轻。
说是惊吓,也不尽然。或者应该说,一半是紧张,一半是惊诧。
仅仅只是紧张,是因为,胡松下能确定,即便是最危险的斗法,他也能全须全尾的逃脱。说是惊诧,则是因为,从头到尾,胡松下也没发现郗言动手施法的一丝痕迹。
胡松下自打生下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曾经打过交道的妖精灵怪不算太少,无论多高的修为。施法总是要有法力波动的吧,今天,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所以,搞得有点神思不属。
懵懵懂懂中,胡松下回到店里。一直到了晚餐点,烧烤店开始上客。胡松下才算是缓过神来。
看着慢慢坐满人的烧烤店,胡松下提不起一点精神去招待顾客。于是给店里伙计招呼一声,提前溜号回家。好在,他自己是老板,早退也没人炒他鱿鱼。
刚到店门口,迎面就撞上来个醉醺醺的汉子,那汉子一面往店里走,一面大声嚷嚷,“老胡,老胡,有好地方,快跟我走。”
胡松下无奈的揉揉脑袋,得了,不用走了。
也不管那汉子叽里咕噜的嚷嚷个什么,胡松下只是把那汉子一拽,直接进了店中最里边的桌子上:“啧啧,老狗,这是又喝了几个。”说着话,又递上瓶啤酒。“来,先喝点饮料解解酒。”
“去去去,谁他喵的是大狗,老子是狼,天下第一大帅狼。”那汉子喝的有点多,一边接过啤酒往下灌,一边嚷嚷。
胡松下歉意的看看周围,还好,店里坐着撸串闲聊的大半都是熟客。“对对对,你是天下第一大色狼,先醒酒,醒了酒再聊天。”说着话,手里又递上一瓶。
周围的顾客看这两位说话呛火像是吵架,却也不紧张,一个个还都笑嘻嘻的看热闹。
这倒不是这些顾客胆子大。而是,这烧烤店在这开的有些年头了。常来撸串的顾客已经见了太多类似的情况。
这两位,一个是松下烤串吧的老板。号称莫须有市第一老实人的胡松下。另一位则是号称莫须有市第一大酒鬼,喝多了需要灌啤酒才能解酒的郎辩心。
说来也怪,两人从生活到作风算是完全背道而驰,俩人的关系却好的像是亲兄弟似的。
那郎辩心说话间,灌下了两瓶啤酒。脸色更红了,却好像清醒了不少,说话声音也低了八度。“我给你说,城南新开了一家温泉洗浴中心,我们今晚先去洗浴按摩一条龙。按爽了,再回来喝。”
“不去,这两天我有正事。今天,你也别去,一会清醒了,就跟我走。帮我琢磨琢磨。”胡松下一口回绝。
“正事?”郎辩心抬头把店里看了一圈,“你这小破店有什么正事?”
胡松下微微摇了摇头,“和店里无关。”
郎辩心皱皱眉头,“有危险?”
胡松下微微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不确定,还没想明白。算不上危险,只是有些古怪。”
郎辩心猛地闭上眼睛,抬手,狠狠的揉了揉脑袋。再睁眼,两个眸子清亮,完全没有一丝酒后的醉态。“好了,清醒了,现在走吧。”
胡松下诧异的看着郎辩心,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次知道,郎辩心还有这样解酒的手段。话说,以前,郎辩心每天喝的五迷三道的,究竟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啊。
两人走出烧烤店,胡松下一伸手:“你的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快一点。”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这种守法良民,既然喝了酒以后过来,肯定没开车。”郎辩心说的大义凛然。
“你喝酒以后都不开车?”
“那当然。”
胡松下撇撇嘴,也不揭穿他。径直向烧烤店不远的小巷子走去。
“既然你没开车,那只好是我带你穿行过去了。”说着,看四周无人注意,左手抓住郎辩心的肩膀,右手掐诀,穿行而去。
郎辩心只觉得眼前一暗,紧接着就是一阵光影变换,等回复了视觉,俩人已经到了胡松下的家中。
郎辩心只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狠狠的摇了摇头:“我就一直搞不懂,你这穿行□□的法门是怎么定位的,怎么就能准确的穿到家里来。按理说,我应该有穿行□□的天赋。可是,你带着我穿行,我都会头晕目眩,就像常人晕车一般。若让我来施法,别说穿行□□了,就是缩地成寸的术法,我都能撞树上。”
胡松下略略沉思,“嗯,少喝酒,常练习,慢慢就会了。出错多了,就能找到正确的路。刚开始练习,撞树是常事,这不算错误。其实,就算是你抓头猪,给他灌三斤酒,再放出去,猪也能撞树上。”
“也对,熟能生巧。”郎辩心随口回答,“嗯?怎么感觉你是骂我呢。”
“哪能呢,我就是试试你的反应,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醒酒了。”胡松下吃吃的笑。
“放心,真醒了,不会误事。”郎辩心揉揉脸,再次肯定。
胡松下强忍着笑,耸耸肩,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啤酒摆在桌子上,随手把一个酒瓶盖掰了下来。先喝了两口,沉吟半天,才慢悠悠的以斟酌的语气问道。:“老郎,你说,我的幻术修行的好吗?”
“若是单以幻术论,就我认识的妖,精,灵,怪,来说。死的活的都算上,你的幻术当属第一。”郎辩心端着一瓶啤酒,一边往下灌,一边肯定地回答。
“可是,我的幻术被人破了。”胡松下的说话的声音很低,很沉。
“哈,这有什么稀奇,破了就破了呗,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术法。早就给你说过,幻术终究是幻术,没什么大用。”郎辩心的回答带着三分调侃。“还是要练牙!练牙!!练牙!!!牙好,胃口才好。”
“要不,你好好修修□□穿行法门,弄个三界逃命第一也行啊。”郎辩心的回答逐渐的变成了开口千言,离题万里。“可是,你看看你,都修行了什么,你打的毛衣能参展世博会,跑去给人修暖气,一个人你能顶个装修队,炒个菜你能让特级大厨败退。。。。。。”
胡松下诧异的长大了嘴巴,他还是头次知道,原来,郎辩心对自己的修行进度怨念这么重。
而郎辩心还是不满意,继续数落道:“大佬,你是狐狸啊,还是青丘一族当代族长。青丘一族,千年狐能修出五条尾巴就是天才。你呢,实修八百年,区区八百年修出了六条尾巴,说你是天才那是贬低你。可是,人家修的尾巴坚若金刚,是武器,多一条尾巴多一条命。你那尾巴呢,碰一下就能骨折,是能当围脖使还是能当扇子使。论牙口你连金刚石都咬不碎。论爪子,我还是头次见到能用普通指甲刀修指甲的六尾狐。青丘一族的三大种族天赋你都不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灵狐后裔。幻术我没见过比你强的妖,可你幻化的长相呢,连四五十岁的大妈都认为是安全级。尽管你是个公狐狸,可这也太挫了吧。”
胡松下被他说的有点没脸,讪讪的打岔:“那个,咱是人,咱还是论男女,别论公母了,好吧。”
郎辩心却是越说越激动:“对,就论男女,论男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是一个小鲜肉比小鲜花吃香的时代!是一个男人要向女人靠拢的时代!你看看你,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作为一个男狐狸精,不幻化出一张不男不女的绝世容颜!也敢叫灵狐?”
“不行!这个坚决不行!那些找我送餐的姐姐妹妹姑姑姨姨们的老公会觉得我不安全的。”胡松下反驳的理由张口就来。
“你幻化这个长相,是为了让那些女人背后的男人们觉得安全?”郎辩心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对啊,”胡松下回答的理所当然。“更何况,你也很清楚,天人之序已经重订,人道昌明不可更改,万灵不可成精。我们这些侥幸逃脱天地大劫的,只该隐修秘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万不能再引动天地劫难了。所以,我才在几百年间,尽力修习人族各种课业,争取隐于人族之中,低调做人。”
“啊?你这几百年,把人族技能学习了个遍,就是为了低调做人?”郎辩心用很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当然,”胡松下颇有几分得意。“你刚才还说我学打毛衣,修暖气,炒菜什么的耽误了修行。可是,这都是人族才会的技能,学的好一些,才能像人一样。不引人怀疑啊。”
郎辩心滋着牙,倒吸一口凉气,轻轻的问了一句:“那个,老胡啊,你有没有感觉到,其实,你对低调这个词,有那么一点点误会?”
胡松下略微思索片刻:“没有啊,我所学所用都是人族之所能。样貌,也是刻意幻化的一张诚实的脸。这些年,我也顶多就是在送餐的时候,使用一下□□穿行法门。却也都是在无人之处施展。我感觉,我这已经是低调到极致了吧。”
郎辩心听着胡松下的讲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来,胡松下和郎辩心都以兄弟相称。郎辩心的修行,主要就是强化本体肉身。对于术法涉猎很少。唯一精通的法术,只有一个辩心识念术,其他的了解的不多。解决问题基本上就是一个字,莽!如果非要解释,就是莽上去,贴脸硬干。而胡松下恰恰相反,除了青丘灵狐本族的三大天赋神通没有修习,其他各种各样的术法修习了一个遍。郎辩心一直以为自己是行动派。思考的事情,交给胡松下负责就可以了。毕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学术法的算起来至少比练爪子的聪明吧。现在看来,这是不是一种错误呢?貌似,这狐狸有时候想问题似乎是缺根弦啊!
郎辩心,抬头看着胡松下。又轻轻的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人族各种技能都学会,还都学的出类拔萃的呢?”
“学霸啊,你不需要用术法,就高调的让所有正常人望你项背都难啊。”郎辩心一脸的坏笑。
郎辩心的一席话一下就把胡松下砸懵了。
以前没想到这一点,经郎辩心这么一提醒,再把自己的作为和周围的人一对比,胡松一下意识到,自己异于常人的表现实在太多了。细思极恐,不寒而栗!
郎辩心在旁边又开口了,“我觉得,你想要在人群里低调,应该像我一样。别人去k歌,我也去k歌。别人去按摩,我也去按摩。别人去喝酒,我也去喝酒。”
胡松下只觉得头大,自己只是脑子偶尔缺了根弦,导致一个尽量多学技能的错误犯了几百年。
郎辩心这可是脑子压根不长弦的主。那是各种错误推陈出新啊。
别人k歌,你也k歌,可你那破锣嗓子比啸月天狼还牛13,一声大吼能撕天,就没人怀疑?
别人按摩,你也按摩,可哪家的按摩师能按动你那一身肉。想要给专修肉身的妖按摩,至少需要一个工厂里做冲压的水压机吧?
别人喝酒,你也喝酒,可还有谁能一次吹五斤,灌下两瓶啤酒当醒酒汤,然后再吹五斤。如果这还不离谱,更离谱的是你喝完还不撒尿,你都喝到哪去了?
仔细想想,既然莫须有市第一老实人高调的离谱,那莫须有市第一大酒鬼又能低调得了?
唉,做人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