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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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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20号
慕尼黑机场。
机场的出口,一位身穿长款风衣的男人光一个背影就引得来往的旅客驻足,男人的周身散发着不可接近的冷凛。
不过,手里牵着的小不点,一头黄卷毛,不时地踮脚往前探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蓝色晶亮的光,脖子上挂着的独角兽项链随着身体一甩一甩的。
男人低头看了眼小不点,低沉的嗓音藏不住一丝的温柔。
“小兔妈妈刚上飞机,还要好久才能到。先去吃早饭。”
小不点很不愿意地跟上男人稳健的步伐,还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出口处不停推着行李箱走出来的男男女女,恨怕把他最重视的那个人给弄丢了。
“好可爱啊,他是在等他的妈妈吧。妈妈铁定也是个美人。”迎面而过的两个女生高分贝尖叫起来,还故意压下嗓音的小声嘀咕着拉着小不点手的那个冷厉的男人。
……
慕尼黑机场某餐厅。
卷毛的小不点生气地嘟着嘴,面前的牡蛎意面,一口都没动。
男人有些烦闷地脱下长款风衣,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解开白色衬衫的袖口,往上卷了卷,慢条斯理地切着小不点碟子里的寿司卷。
气氛沉默。
男人切完寿司卷,小不点就直接拿过一块放进嘴里,一点一点地嚼着,嚼了一会,胖胖的小肉手浅伸进嘴里,好像嚼到了什么。
“不要挑食。”男人语气严肃。
小不点把嘴里的寿司吞咽,眼神犀利对上身旁的男人。
“胡萝卜是小兔妈妈爱吃的,我留给小兔妈妈吃。”
男人好气又好笑。
语气还是略带威胁性的。
“不吃,我就全扔垃圾桶里。”
小不点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男人一向一是一二是二,由不得半点造次。
小不点含着泪,一块一块地吃着碟子里的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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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2018年5月20号
济州机场外某咖啡厅。
西装革履的男人侧头注视着落地窗外的高大芭蕉树,一棵一棵地排列着,芭蕉树顶上飞过的那架飞机缓慢地升空,盘旋了几圈才窜进了云霄。
男人侧脸还是一样的凹凸,那个她最爱的圆挺的鼻尖,依然挺拔,没有因为岁月的痕迹而失去光华。
一个穿着西服戴了副框架眼镜的男人,一手一杯咖啡走到男人身边。一杯推给坐着的男人,一杯自己喝。
依然不改的是他那嬉皮的开朗。
“真搞不懂,你一大男人,还长得这么有男人味,你怎么就喜欢喝这甜不拉几的焦糖玛奇朵,还三分糖,我的去!”
男人凝视着窗外的视线总算分了一点给了对面咋呼,自导自演悲喜剧的男人。
演戏的男人一脸不屑地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懂吗?美式才能彰显男人的魄力,喝的苦中苦啊。”说着还摇摇头,一副经历了世间沧桑的悲怆模样。
男人跟看猴耍那般戏谑地给了对坐的男人一个“闭嘴”的眼神,没表情的问:“东西带过来了吗?”
对坐的男人犹犹豫豫,将手里的东西又往背后藏了藏,祈祷还有一丝的回旋余地。
“真的要这样做吗?这里毕竟是李先生的地盘。”
木域霖朝张少涵伸伸手,意思东西拿过来,不容置喙。
张少涵很不情愿地把一边的袋子递了过去。
接过东西,木域霖起身离开了。
张少涵盯着木域霖起身离开的背影,还有桌上那每次只喝三分之一的焦糖玛奇朵,低头笑笑,眼神里满是忧伤。
算了吧,只能不停地找事情做,他才不会胡思乱想。
这么多年了……唉……
在木域霖走到拐角处时,张少涵一口闷剩下的美式咖啡,匆忙站起身跟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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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机场。
梅小兔办完登记,随着人流推推搡搡地安检电梯是乘了一个又一个。
扶梯上,梅小兔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刚才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腾出一只手,对着手机噼里啪啦摁了一通。
这个姚沁干嘛今天这么关心她?有猫腻。
在这特殊的节日里,有男人的姚沁还在惦记着她手里的那几张签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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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5.20慕尼黑机场餐厅
小不点细嚼慢噎地吃完最后一口寿司卷。
一旁的男人看了眼手表,眉头微皱,同款水晶蓝的润瞳,幽暗深邃,烙满成熟男人的严肃。
小不点咽下最后一口寿司,蓝眸通透晶亮,稚声却不稚气地对着一旁的男人说,“还是小兔妈妈做的好吃。”
这架势,这语气,像极了一旁的男人。
男人低头拿过餐巾纸给小不点擦了擦嘴,眼眸少了刚才的凌厉,多了分柔情。
“爸爸,我想打电话给幺叔。”
男人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下,无奈的看了眼总是事多的小不点,反常地出奇地好说话,“行。”
小不点有一丢丢没适应过来,没想到爸爸一下子就会答应,喜笑颜开,以前每次说给幺叔打电话,爸爸总是以叔叔忙为借口搪塞过去。
男人调出电话簿里的那串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还特地把手机放到小不点的跟前。
手机显示正在连接中,约莫20秒后,手机里传来那优雅的机械般的女声。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小不点高昂的卷卷毛像泄了气的气球,垂头丧气。
男人起初被柔情渲染的蓝眸,蓝色深了一个色号。
伸出手犹豫地拍了拍小不点的肩背,轻声细语,“一会儿爷爷奶奶过来陪你。”
小不点点点头说知道了。
乖巧的模样让人一众母爱爆棚的女人们有了上前抱抱小不点的冲动,又奈于男人的冷漠,迟迟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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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20号
下午2:00 济州岛
两个一身黑行头,鸭舌帽压的很低的男人隐在一片树丛里。
五月花絮飘舞的季节,到处都在飞的是各种一下子就能钻进鼻孔里的小虫,戴眼镜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歪斜,骂骂咧咧地从鼻子上摘下,用下衣摆擦了擦,好像有些脏的东西擦不掉,男人张嘴对着镜片哈着气。
木域霖一直盯着种植园里喷洒着农药的农夫,好像有些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远处拍了一张,把刚拍好的照片放大开来,好像不太满意,摁下了返回键,又对着远处,细细选了个更合适的角度再拍了张,再次确认,嘴角上扬。
戴眼镜的张少涵总算是擦完了眼镜,马上凑近过来,压着嗓子,“拍到没?”
木域霖起身,没回答。
木域霖很识趣地屁颠屁颠地跟上。
一到了大马路边,木域霖把黑色的拉链上衣脱了下来,扔进停在路边的车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张少涵对着倚在车侧抽烟的木域霖一阵臭骂,木域霖吐出烟雾,仅一个眼神,张少涵就乖乖的闭上嘴,接过男人分的烟,也有模有样地倚在车门上,吞云吐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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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5.20
济州机场。
梅小兔好不容易挤上了一辆调度车,车里挤满了人,还有各种印有免税店标志的购物袋,硕大的购物袋里塞的满满当当,装点了多少还在翘首以盼的爱美女人的梳妆台。
梅小兔把身上的斜挎包拨拨正,刚才挤车,都快挤变形了。
这时,车里大巴车上广播响起,是在通知还没登记的旅客抓紧时间去登机口登记,同行的同伴可以电话联系,尽快登记。
当广播里循环播放着那个名字时,梅小兔应该百分百确定刚才在大厅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肯定就是那个人了,记忆止不住地喷涌而来……
公交车上。
梅小兔赶紧依靠着地的脚后跟,一只腿弯曲着地,找到一个着力点,用力一个挺立,长腿就这样以优美的弧度弓着,手肘杵着行李箱寻找到另一个平衡点,艰难地准备爬着站起。
棕色瞳仁的男生却很不耐烦的,没等梅小兔完全站好就一下子抽了托住她腰部的手。
梅小兔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向着行李箱那边侧过去,行李箱哪承受得住一个人的突然的冲力,就自顾自罢工似的向着另一个方向倒去。
“啊……”惊呼出声。
梅小兔惊慌失措的惊叫声止于两秒后,这次她真的与地板来了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疼痛一瞬如洪水猛兽般吞噬而来。
懊恼,悔恨,谩骂瞬间冲淡了男生刚才带给她的一丝丝的迷惑。
梅小兔忽地抬起头,满脸愤怒地斜睨着那个男生。
刚才不等她站立好就收了手的男生,却面无表情,无视地从她身上跨过,慢悠悠地下了车。
男生叫木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