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古血脉》葬喪生門

3、献祭

　　等他们到达大厅，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表情呆滞或狂热，不安分地随处走动着。
　　“鸟儿为什么不长出翅膀？”
　　“鸟儿为什么不展翅飞翔？”
　　“鸟儿为什么不高声歌唱？”
　　声音倒是出奇的一致。
　　肖构不是人类，听力本来就好，振聋发聩得他倒退两步。
　　“什么叫乌撒的猫？”慎夜白还在纠结他刚刚说的话。
　　“你以后就懂了。”肖构故作神秘。
　　顾泽漩从慎夜白身后探出一颗头，警惕地张望了一阵，然后走到了他前面，隐隐有种护崽子的感觉。
　　慎夜白问他:“这三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泽漩:“我也不太清楚……这里的病人总是这样，有时候我们也会被影响。”他补充到，“不过不用怕，我会保护阿慎的。”
　　慎夜白回想起刚才顾泽漩看到肖构时抖得宛如风中摇曳的树杈子，忍了忍还是没说话。
　　肖构愣了:“什么意思？你是这里的np……这里的人？”
　　顾泽漩:“这是原来是一座城堡，后来落魄了，就改成了精神病院，我是这里的护工。”
　　肖构:“噢，我还以为你是……”他话没说完。
　　慎夜白观察着这帮人。他注意到有几个人的服装不同于病人，虽然同样破烂，但穿的应该是医院工作人员的衣服。
　　他看的时候，狗狗窝在他怀里敬业地扒拉了一下骰子。一个十二面骰“00”朝上，另一个十面骰“8”朝上。
　　08，还不错。
　　突然之间，大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站在了稍微高一点的位置，他向下看着众人，众人齐齐地抬头望向他。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阴郁的脸，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近乎咆哮地说:“恩赐就要降临了。”
　　“你们准备好为了神明奉献出自己了吗？”
　　人群猛然爆发出狂热的尖叫声，他们再次躁动起来，有几个人激动得边笑边哭，甚至撕扯起旁边人的头发。
　　顾泽漩脸色发白，倒退几步。狗狗看了他一眼，爪子里的骰子不紧不慢地给出一个“89”，随后拨动了一个六面骰，这次“1”朝上。
　　肖构看了骰子一眼，又看了脸色发白的顾泽漩，最后将目光放在慎夜白身上。
　　慎夜白被盯得莫名其妙:“怎么？”
　　肖构:“没事。”
　　接着他们看见那个男人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就划了下去，黏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男人将手臂水平伸直，任由血液滴落在地上。离他近的几个病人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争相用舌头去舔舐地上的血液。
　　慎夜白蒙住顾泽漩的眼睛，他可不想这家伙被刺激到。顺便一脚把肖构踹到了前面，强忍住厌恶感对他说:“去吧食尸鬼，你喜欢的。”
　　肖构委屈:“人家又不是舔食者。”
　　慎夜白:“……”真·舔食者。
　　男人闭上眼睛，然后诡异地笑了起来。小狗拨动了一个骰子，又迅速用身体死死罩住，死活不让他们看。
　　肖构一脸生无可恋:“这才多久就暗骰？要出事。”
　　慎夜白:“怕不是随机选祭品。”
　　男人用手指着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就是你！你愿意为主贡献一切吗？”
　　肖构只想把他好同桌的乌鸦嘴缝上。
　　那个被指的人登时都抖动了起来，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一副马上就要昏厥的样子。尽管如此，他仍用颤抖的声音说到:“我……我愿意！”
　　“祭品小鸟将奉献出翅膀，使我们的主挣脱牢笼！！”男人狂热地叫嚷着，“不诚的信徒……我们会帮助他成为鸟！！”
　　慎夜白瞬间明白了“血鹰”的意义。
　　被指定为祭品的人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裤子湿了一大片，令人厌恶的尿骚味在传来，混合着血腥味往人鼻子里钻。
　　而那些狂信徒并没有想停下来的念头，他们嬉笑着，嘲弄着，将祭品朝着大厅另一头的走廊赶去。祭品吓得无法直立，只好连滚带爬地像那边挪动。
　　那个阴郁男人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人群鱼贯而入，慎夜白他们也紧跟了进去。
　　仍然是昏暗的房间，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房间的中央有一口井。
　　顾泽漩握紧了慎夜白的手，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是个npc，但使得慎夜白莫名心中一动。
　　“别怕，阿慎……”顾泽漩冲他安慰似地笑了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狗狗又扒拉了一下骰子，然后用身体罩住。不过慎夜白和肖构忙着看这群人的行动，都没注意到。
　　那群丧失理智的人拉起手，环绕着井缓缓移动着，嘴里喃喃地重复那三句话。不同的是，这次带上了一点诡异的旋律，仿佛他们在歌唱。
　　被选为祭品的人又哭又笑，一步步走向那口井，然后在声音中跳了下去。
　　传来了重物落入粘稠液体中的声音，人群猛地再次爆发出一声尖啸，围着井扭动起来。
　　肖构:“这就完了？”
　　慎夜白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时限。”
　　他在这群人转圈的时候数了数，穿着医院工作人员衣服的人包括自己和顾泽漩有六个，刚刚跳下去了一个，只剩五个了。
　　肖构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他选人的时候狗狗是暗骰……意思是随机选人？”
　　慎夜白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是随机，五个人只是死线，运气不好，下一次死的就是他。
　　五分之一的概率，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顾泽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面色难看，然后轻轻捏了捏慎夜白的手。
　　“阿慎……别怕。”他眼睛里闪烁着光，“就算是你，我代替你去。”
　　慎夜白看了看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顾泽漩，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肖构打断了他们的互动:“别摸了哥，还是先上楼找找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