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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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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宝贝,生日快乐!以及,对不起!
---杰
一
看到那条奇怪的留言时,我第一个想到要找的人便是古木。
古木似乎是个与电脑相依为命的人,无论何时Q他,他总是能给与应答。此时也不例外,此时是深夜3点过。
我:在么?
(5秒钟以后头像亮了)
古木:在。啥事?
我:在干吗呢?这么晚了都……
古木:打游戏呢…你还不睡?
我:正要下了,可是看到一条奇怪的留言,所以想找你……
古木:奇怪的留言?有多奇怪?
我:留在我博客里的,给你地址哦。
古木:你有博客?不是说只玩□□空间么?
我:那个博客…嗯,也是很奇怪啦…唉,以后再跟你说,你先看看那条留言。
古木:打开了,哪条留言?
我:第一条,最新的,匿名的那个。
古木:看不到内容阿,是悄悄话。
我:我知道……
古木:那你还叫我看……
我:是想让你看留言时间……
古木:…2005年7月3日。
我:没觉得奇怪么?现在是08年啊,最新的留言怎么会是05年的?
古木:呃……系统抽风吧,把以前的留言给整到前面来了?
我:是么?那你看看这个博客的注册时间。
半响,古木才发过来一个流汗的表情。
我紧皱着眉头,两眼直直的看着那个名为“遥的宝贝”的博客,注册时间分明写的是:2005年7月29日。会是怎样的系统抽风,能让留言的时间早于注册的时间呢?
二
我的网名叫井底之蛙。
08年初无意中逛到某个摄影论坛,觉得不错便留了下来。经常去原创版面发表作品。其实也称不上什么作品,仅仅是一些天空的照片,不做任何修饰,不加任何文字,就那样直接发在版面上。看的人不多,给与评价的人也不多,不过古木总是每帖必回。
原因很简单,他是那里的版主。
他的回复有时候很深沉,令人思考;有时候又语气甚是顽皮,让我拿捏不准他的真实年龄。他的摄影作品不多,但是却很精致耐看。他拍照讲究光线,不像我,纯粹只是拍着好玩。
渐渐熟了,交换了彼此的□□号。
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聊摄影。他像个热心的老师一般指导我该如何拍照,直到有一次他说:
“只专注于拍摄一种事物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如果你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的话,为何不考虑一下扩大你的摄影范围呢?”
停顿了2,3分钟,我才答非所问地回过话去:
“知道我为什么叫井底之蛙么?”
“……”
“因为我确实是一只井底之蛙。我所有的活动范围就是我的卧室;我所有的照片都是在卧室里的那扇长方形窗户前拍摄的;我能看到的全部的天空,就只有那扇窗户外的小小的一片。”
“……为什么?”
“因为我是病人。”
“……抱歉。”
“没关系。”顺便再打上个笑脸。
和古木认识了近半年,几乎每天都会在网上碰面。但除了他的摄影作品和拍摄器材的型号,对他这个人,我其实还真是一无所知。
本来我们就很少聊私事,自从我说我是病人后,他便更是只字不提。而关于他,虽然我也不故意去问,但心里却好奇得要命。
终于有一次,他刚在版面上发了新的帖子,我便在□□上叫他。
我:又拍到好东西啦?
古木:嗯,拍了一天,都被晒黑了。
我:还以为你整天都在网上呢。
古木:呵呵,怎么可能,要抽时间去拍照呢。
我:既不上网,也不拍照的时候做什么呢?
古木:……吃饭睡觉吧。
我:没有女朋友?
古木:没有。
我:没有朋友?
古木:有啊,不过都较少联系。
我:那…你不上学么?
古木:不上。
我:也不工作?
古木:嗯。
我:……为什么呢?
古木:因为……我也是病人啊!
我:……
从这以后,我再也没问过关于古木的私事了。当然,我也绝不相信他会是什么病人。但是,如果他撒谎了,就表示他不愿意说出真相。
我又何苦再问。
三
07年的情人节,我遭遇了车祸事故。
在那场不幸当中,我失去了2件东西。
我的部分记忆,和我的双脚。
醒在一间白色的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味道;白色的说话声,白色的泪珠…挂在母亲苍老的眼角。
“怎么回事?”我虚弱的开口。
“你和朋友出去玩,遇到了车祸…不过现在没事了…虽然截去了双脚,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母亲说话时的嘴型,那些字句飘进我的耳朵里没有任何真实感。医生说,这叫选择性失忆。因为无法承受事情的真相,所以选择了忘记。
出院后,我开始习惯轮椅上的生活,习惯永远只能看到同一个角度的天空……
我经常翻阅相册,发觉以前的很多事我都记得---唯独那场车祸。
“那天我是跟谁出去玩的?怎么会遇到车祸的呢?”
“我也不清楚…”母亲在厨房里切着大白菜,“你只说要跟朋友出去玩,没告诉我们别的。”
“那个朋友呢?也遇到车祸了?”
“我不知道!”母亲甚是激动的转过身来,握着菜刀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回你的屋去,晚饭做好了我会去叫你。”
那般疼痛的表情,好似刚才一刀刀下去的,都是砍在了自己的心上。
于是我整日坐在轮椅里,望着幽蓝的天空发呆。
维来看过我几次。我们从中学开始便是好朋友,高中大学也一直同校。如今她在市电视台做记者,生活忙碌而充实。
那我呢?发生车祸以前,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啊……什么都不做的。”维的语气很肯定,但目光却有些闪躲。
“可能么?”
“你家很有钱啊。学生时代你就总是炫耀的说,你就算不工作,这辈子也是不愁吃穿的。”
“……”这话我记得。也正因为这种傲慢的个性,使我结交到的朋友少之又少。
“维,谢谢你,一直做我的好朋友。”
“说啥呢,恶心吧啦的。”维起身要走,“工作忙,不能经常来看你。有时间就打电话,或者网上联系吧,总之不要让自己太无聊了。”
我微笑着说好。
于是,重新走进了网络。
于是,我发觉原来忘记的,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