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好难》隐弓在月

1、第一章 问心

　　眼前一片迷蒙，只有熟悉的书架清晰可辨。......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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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起床了！”姬怀锦在屋外大声叫喊着，生怕吵不醒她阿兄。
　　“别喊了，我醒了。门没锁。”每天都被准时叫醒的姬握玙摸索着穿上衣裳，睁开眼，躺在床上放空自我，想象自己超脱于世，不用再读书。
　　被允许进入的姬怀锦直接扑到还在冥想的姬握玙身上，兴奋地摇晃着他的头，说道：“今日不准冥想！镇上传说清风镇上要有仙人来收门徒，你一定带我要去！”
　　姬握玙纹丝不动，盯着帷帐好像没听见，漫不经心答道：“我不去，想去让丫鬟带你去。”
　　“去嘛，左右你在家里也不过读些枯燥无味的东西，哪有上街玩耍快乐。”仗着自己不过龆龀之年，姬怀锦撒泼耍赖。
　　终于克服了再躺一会的欲望，姬握玙慢慢的爬下床，边洗漱边和妹妹拌嘴，“不去，我懒。”
　　“懒懒懒，懒死你算了！爹爹让你带着我耍，我就要去看人家收徒，我把话撂这了，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就跟阿娘哭闹。”放完狠话，姬怀锦趾高气扬地由丫鬟带着去梳洗打扮，只留下姬握玙无奈叹气。
　　用过早膳，姬握玙从府里牵走了父亲早就备好的马车和马，强制自己不去想这父女二人谋划了多久，带着如愿以偿的姬怀锦，往邻镇走去。
　　从家到清风镇路程不算远，但也要走上一整日，等到了清风镇上闲置的宅院，已是傍晚。
　　带着缠着自己不放的小妹在糕点铺子里逛了一圈，买了两串糖葫芦，这个粘人精终于大发慈悲地饶了她已经神游太虚的兄长。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使一开始不愿意出门，离了家，即将要见到传说中的仙人了，姬握玙还是激动得有些睡不着。
　　翌日，天刚擦亮，镇上已是喧嚣不止。
　　十年一次的“聚才盛事”这百年来还是第一次定在清风镇。无论是盼望着孩子能过得更好的，还是希望少一个累赘的，茶楼里已被这些几乎从未来过这等风雅之地的百姓占据了。
　　十年一次，但凡大一点的镇子上都有招生点，也好自称“盛事”？晚上的兴奋劲过去，姬握玙看着面前人潮涌动的茶楼，脸都黑了。
　　姬怀锦仿佛感受不到兄长身上发散的抗拒，兴致勃勃地就要往异味冲天的人群中挤，却被姬握玙拉住。
　　姬握玙屏住呼吸，艰难问道：“不如...你我等人潮散去，再来？”
　　姬怀锦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坚定地攥着姬握玙的手，说道：“兄长，你可爱的小妹都没说要等，你这个陪我来的君子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姬握玙只得慢慢点了点头，下一刻，就被他可爱的小妹拽着横冲直撞，来到了领序号的桌子前。
　　管着分发序号的小二随手拿了两个木牌给他们，便叫他们按顺序去排队，姬握玙是壬戌，姬怀锦是丙申。
　　盏茶时间后，他二人才能往里头贴着丙字的雅间走去。
　　短短数十步，不断有人从那被隔绝的一方天地出来，大喜大悲，其情状不一而足。
　　亲眷不得陪同，姬握玙便在门外等着。
　　仿佛不过片刻，姬怀锦已从雅间出来，神情似喜似悲。
　　姬握玙从未在小妹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表情，不由得上前问道：“怎么，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
　　姬怀锦同他往壬字间走去，摇了摇头，说：“没选上。”
　　“那......”
　　“只是，我虽欢喜可以不离开爹娘和兄长，但也不免为自己不能一窥此世之广袤无垠而悲哀。”
　　姬握玙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只是当做妹妹长大了，连忙宽慰几句：“莫多想，若真选上了，爹娘还不放心让你去呢。”
　　说话间到了壬字间，姬握玙叮嘱小妹不要乱跑，自己顺着队伍进去了。
　　里头只有一位仙长，见到这一群人进来头也不抬，只指着桌旁用几块石头圈出来地方说了一句：“一个一个站到里面去，十息阵法未动，便与修道无缘，门口放下牌子离开即可。”
　　姬握玙在紧张之余却莫名感到一丝熟悉，不由好笑，紧张却是消弭了。
　　迈进石圈默数十息，无事发生，怪异之感更深，姬握玙愣了一下，更为自己感到怪异而奇怪。
　　放下牌子，放下不合时宜的妄想，姬握玙默想，就算选上了也不能去，如此正好。
　　带着还意犹未尽的姬怀锦原路返回，到家时父母已在席间端坐。
　　姬父见他二人平安归来，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愧是吾儿，未及束发便有如此作为。明日可先不念书，待为父考教一番再说。”姬母也关怀道：“瞧你面容憔悴，可是锦儿不听管教？为母日后必定好好教导她。先用膳吧。”
　　姬握玙听到这些话却呆滞当地，他抬头仔细打量父母神情，皆慈爱和蔼，低头看去，小妹正濡慕地看着他，乖巧无比。
　　夜色黑沉，只有席上缀满灯火，明亮如昼。
　　下一刻，这梦境般美好的幻象如镜破碎，姬握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寻道山问心阶上，左手牵着姬怀锦，姬怀锦双眸紧闭，还沉浸在那幻象之中。
　　姬握玙回想刚才的考验中双亲健在，自己或许到死都只是个凡人，不由得苦笑一声，多么美好的幻境。
　　可惜......可惜姬府上下二十余口人除去他和妹妹，以及小妹身边刚来的丫鬟，尽皆死于邪修之手。他这辈子，无法再做个凡人了。
　　正感伤着，姬怀锦摇了摇她握着的手，姬握玙低头与小妹四目相对，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悲哀。
　　姬握玙沉默一瞬，牵着姬怀锦，道：“走吧，往后只有哥哥护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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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报道，欢迎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