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秋水长天》月凉薇

52、谢谢

　　在尸魂界，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这里，几百年的光阴也无法在这里之人的脸上刻下衰老的痕迹，美丽的依然美丽，丑陋的也依然是过去的那般模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何况是如弹指一瞬的两年。
　　在这两年里，我依然闭门不出的呆在上川家插科打诨混日子，绯真依然对我敬爱有加的细心照顾，朽木白哉依然整天寒着一张白脸四处冻人，他的堂妹依然在我的“帮助”下扮演着蹩脚淑女，卯之花烈依然慈眉善目的给我带来一大堆的伤药补药实验药为我有备无患，整个净灵廷也依然每天都在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简直安逸到不像话……唯一改变了的，似乎就只有元英又不再见我也不再来看我这件事了。
　　而造成这一变化的原因也无非是某个想要推翻灵王统治自己做王的家伙，有选择的给曾号称是我最好的朋友的两人看了我的梦，那些记录我秘密的梦。于是法门寺元英对她自己身边朋友竟是个怪物的事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对于神秘而又极其强大的事物，人们总是会本能的恐惧与远离。更何况我又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的力量不会轻易伤人。
　　法门寺元英应该是有想要重新接受我的，不然她也不会偷偷的跑来看我又请我去为她庆生，但很可惜的是，我们之间还有个巨大的阻碍，那就是身份。一个是立于尸魂界顶端的人，一个是流魂街出身的普通小死神，就算我再怎么不介意，在净灵廷严格的等级制度的压力下，她也终会退却，最后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离得越来越远。
　　伊藤健有时候还是会来看我，但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他本人并不排斥我，只是法门寺元英是他的爱人，他只有站在法门寺元英的身边。
　　对此，我只是一笑置之。能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我已经很满足了，就算不舒服……也只能这样了……

　　我看见面无表情的自己被人愤恨的从悬崖上推下，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挂在树上；看见自己躺在一个洁白的世界里任人研究，纯洁的白大褂不时拂过我的指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看见自己被村民们拿着锄头柴刀围攻，留下一地的碎布，而身体完好不变；看见自己双眼茫然的在森林里奔跑，跌跌撞撞，不知方向……
　　猛然睁开眼，我看见一轮清明的满月，没有星星。清脆的蝉鸣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又……是梦吗？”我伸出搭在双眼上，挡住从窗口溜进来的月光轻喃。
　　自从我想明白法门寺元英离开我的理由后，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过去，然后在半夜醒来。我明白自己是在不安，尽管明知道，为了不激怒我而使我站在他的对立面，蓝染是不会把我的事公之于众的，之所以给元英看有关我过去的梦，也不过是为了让元英他们远离我，成为我身边以外的人，让她与伊藤健跟随与他，顺便小小的报复一下我上次在樱林里给他的难堪。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事被曝光后，我的梦又将成为现实。
　　已经尝过平静生活滋味的我，若是再一次回到无休止的噩梦中去……我怕自己会崩溃。
　　我不敢想象，当一直疼爱着宠溺着我的武藏用厌恶的眼光看我的时候，当绯真一脸恐惧的躲着我的时候，我的心，是否还能继续存在。
　　从来没发现，夜，原来也可以这么的漫长……

　　当天空终于亮起的时候，我坐在书房里例行公事的处理长老院送来的文件。
　　“秋水大人，您先吃点东西再工作吧。”绯真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把食物一点点的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我在饭团里加了果酱的，很甜很好吃的哦～”见我过来，绯真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团小的喂到我嘴里，我嚼了嚼嘴里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任何味道，“啊，很好吃呢……谢谢你，绯真～”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接过筷子继续吃，“好甜，绯真你下次可以少放一点的哦，太甜了也不好……”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突然发现今天的绯真安静的有点过分，抬头便看见她正看着我默默流泪。
　　“绯……绯真？你怎么了”我有点结巴的问，不知道绯真发生了什么事，“绯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放心，我现在就帮你欺负回来，哼！居然还有人敢欺负我的绯真，那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跑，却被绯真给伸手拦住了，“不，不是的，秋水大人，没人欺负我。”
　　绯真擦擦眼泪，对我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在我的眼里却显得格外别扭，“我只是气自己，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重要的事？”我有点好奇，“是什么？”
　　“呐……秋水大人您……根本就没有‘感觉’的吧？”
　　我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勉强才扯出一个微笑看着绯真，“绯真，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呢……”
　　“秋水大人……刚才的饭团里没有果酱，而是一大堆的胡椒和盐，修翯只是咬了一小口就难受的不得了……而您一口气就吃了七个还说好吃……”绯真难过的看着我，“不仅如此，您也没有触觉吧，您的手无法长时间的握住东西，所以就算是在喝茶，您也总是喝了一口就放下来，以掩饰您的怪异……”
　　我的大脑又开始不够用了，过去与现在的生活在脑中交替上演，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
　　“秋水大人，真对不起。”绯真突然抱住我，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对……不起？”我茫然的抬头，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这时候，不是应该尖叫着逃走吗？
　　“对不起，秋水大人……”绯真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她更加用劲的抱住我，“对不起……您不仅从出生起就背负着不应背负的厄运，而且还背负着无知无觉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我竟然还心安理得的生活在您的关爱与恩泽之中……我……真的好可恶……”
　　“绯真……”绯真的泪又落入我的眼中，然后顺着我的脸颊流淌而下，就好像我自己也哭了似的。
　　“你别哭……”
　　我的大脑重又明晰起来，抓着自己的袖子在绯真的脸上乱擦，“你别哭啊，绯真，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事，你也不必这么自责……只要……只要……”只要你不会讨厌，害怕这样的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秋水。”
　　听到武藏的声音，我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沸腾。侧头，看到站在房门外的武藏和修翯。显然，他们已经全都听见了。
　　我张嘴，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秋水。”武藏走到我身边蹲下，将瘫坐在地的我拉入怀中，“失去你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你是我的妹妹，我永远都不会扔下你的。放心吧。”
　　“真……的？”我惊喜的抓住武藏的衣襟，在看到他点头后又看向他身后的绯真与修翯。修翯一手揽着绯真，和绯真一起微笑着点头。
　　我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微笑着的三张脸，不敢相信在知道我的秘密后还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
　　“小姐，”修翯又劝了绯真几声，让她不再流泪，“如果没有你，绯真早就死在流魂街了，她不仅无法进入净灵廷过上您给她的贵族生活，我也没有机会遇到她这样好的温柔女子了，也无法完成父亲的遗愿壮大宫本家……您给我们的恩德爱护太重，我们只能用最忠诚的追随来回应您了。”
　　我愣愣的看着屋内的三人，慢慢扯出一张笑脸，用自己发自内心的愉悦之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