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秋水长天》月凉薇

40、永堕黑暗

　　“大……哥？”我把脸转回来，直视面前仍高举左手，面无表情的武藏。
　　为什么要打我？就因为没有带着你们一起出来吗？喂，喂，该不会马上就要抱着我痛哭流涕的说些害怕、担心之类的话吧？郁闷，我还不是怕你们跟上来后，还得让我分心照顾你们嘛，那可是会很麻烦的啊……
　　“究竟，在你眼里，我、我们都是什么？”武藏突然开口，声音冰冷。眼中是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的悲伤。
　　我傻笑两声：“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你大哥吗？”
　　我兀地瞪大了双眼。
　　“我不在乎你对我的称呼是什么，叫我大哥也好，直呼我的名字也好，只要我知道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妹妹就可以了。可是，你真的有把我当做你的哥哥吗？”
　　“我……”
　　“还是说，因为父亲大人的关系，你无法再相信，也无法再接受任何人了呢？”
　　“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不相信你，你接受你，否则，我又怎么会……
　　“你没有什么？”武藏死死的盯着我的双眼，“你没有在乎的东西，对吧？不论是你自己的生命抑或站在你身边的所有人……”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不论是发生了什么养的事，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什么也不在乎……哪怕……哪怕是……”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哪怕是将你一手带大的青鸾……我的母亲，你也……”
　　“是，是吗？”我的呼吸一滞，继而轻笑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说什么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要讨厌我的吧？”
　　武藏愣了一下，别过了头去。
　　“明明什么都知道……我明明在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没有去阻止……对你来说，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对吧？是我害你连与自己的母亲相认的机会都没有，是我害你必须以一个下人的身分生活在上川家那么久，是我害你到最后依然不能得到家主之位……”
　　“你……”武藏回头震惊的看着我。
　　我扬起头，炫目的日光给了我某种刺痛的错觉，然而很快的，它们就被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遮住，“你没说错哦～我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呢……”我想起了总和我一起玩乐笑闹的青鸾，想到了她死去之时的微笑，想到了以后永远只能躺在床上的上川藏人，想到了总被我恶整却依然慈爱的帮我护我的福岛管家，想到了总是一脸崇敬的望着我的绯真，想到了死缠烂打也要把我从桌子上弄醒然后和我做朋友的法门寺元英，和总能把我说的食物制作出来的伊藤健，想到了武藏一脸坚定的要求做我的武士时的样子，他总是被我耍到苦笑的样子，还有每晚不辞辛苦守在我房门前的样子……对于我这样丧失了所有感官，不会有感情的人，又怎么会有“在乎”这种情绪呢？就算有，那也只存在与这具身体未死之前……现在的我，是不会有也不可能会有的……
　　可是，现在的我非常的想要离开这里，离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自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去做一件事。
　　“都是真的哦～我从来不说假话。”
　　从天空落下几滴水珠，然后越来越多的水珠变成了倾盆大雨，打湿了我身上唯一的一件破烂不堪的白色单衣，并且让它可笑的紧贴在我的皮肤上。
　　武藏面色苍白的伸出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住我的双肩，但被我再一次的后退躲开了。
　　“呐，呐～我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哦～～”我笑得更加灿烂的对武藏道，但更像在是在做自我催眠，“我不在乎你怎样，不在乎绯真怎样，不在乎藏人怎样……”我一口气说了一连串我现在还能记得的人名，“……这些人我全都不在乎，也包括我自己……”
　　“别说了！”武藏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去，不断的大吼。
　　“……不在乎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高贵也好，贫贱也罢，我统统都不在乎……”有雨水落入眼中，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再也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一个点，相互间的羁绊使得他们连接成了一张大网，不可分割也无法介入。
　　朽木白哉的羁绊是绯真，志波海燕的羁绊是都美亚子，市丸银的羁绊是松本乱菊……日番谷冬狮郎的羁绊是雏森桃，雏森桃的羁绊似乎是蓝染惣右介……上川藏人，崇叶紫鸢、青鸾，他们又各自是对方的羁绊……或许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羁绊的，但当属于我的命运之轮在短短的几十年地停歇后复又启动之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之于这个世界，不过是一粒浮尘而已，在机缘巧合之下落在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网络之上，短暂的接触之后，又会继续飘落在其他的世界里。
　　我站在雨中，却更像是站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整个人都被混乱塞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还在不停的说着一些自己也不知所谓的话，还是根本就什么也没说的傻站着。
　　我只记得自己最后笑着说的几句话：“呐，武藏一直以来都对我这么的好，是因为你自己善良的本质对我产生的一种愧疚感吧？自己的妹妹以让自己回到本家的条件才被允许降生，并且为了让自己继承家主的位置，而让我遭受到来自亲生父亲的谋杀……善良如你，没办法不让自己这么想吧？”
　　“可是，完全不需要哦～我啊，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事……”
　　面前的人影突然站了起来，向我冲了过来，但我的腿比我的大脑反应更快的动了起来，向远处疯狂的奔跑这，并不时的使用舜步将我与身后之人的距离一次次的拉开。
　　我疯狂的奔跑着，穿过一个又一个树林山川，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日出月落。此时的我因不知疲倦而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白矢突然实体化后将我死死的抱住，才像一个失去了操纵者地提线木偶一般无力的摔倒在地。
　　白矢泪流满面的抱着我，双唇不断的开开合合，说着一大堆的话，但无论我怎样瞪大了双眼盯着她的唇，也无法读懂一个字，只能看到自我来到尸魂界后所发生的为一件事像走马灯一样的不断闪现。
　　“无论我怎么做，还是无法改变命运既定的轨道么？”当这几十年来所发生的一切终于都在我面前走完以后，我伸手拂去了白矢脸上的泪珠。
　　白矢依然不断的对我说着话，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但我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本来就是不可能改变的啊……一开始就知道了的事。”都已经独自一人活过了多少世了？为什么，自己还要保留这样的奢望？你以为自己第一次以一个普通灵魂的样子生活了几十年，就可以逃脱命运的桎梏，得到自己从未享受过的“感情”吗？
　　“到头来，我真正拥有的，还是只有这一身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的力量吗？”我喃喃自语。
　　白矢微怔了一下，然后拼命的摇着我不断的吼叫，但我的世界却再也无法接收到哪怕一丝声音。
　　我合上双眼，收起了最后一丝精神力。这一次，真正的再也无法去看、去听，和去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