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9、魂灭2 ...
-
当一个人死了数十年，有一天突然活了，再一次看到他喜欢的人，会怎么样？
当一个人失去了一个不可替代的朋友，数十年后再一次见到他，又会怎么样？
“陆…”梦华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屋里头飞出来一个人。
陆茗当即往下一蹲躲了开来，梦华空和风烛也是纷纷往旁边一闪，任由那人狠狠摔在地上。
双无常揉了揉屁股，他该说幸好是屁股着地么？不过陆长老他们也真是的，全部躲开得这么干脆。
“先跑再说！”陆茗见那些随着勿江从屋子里走出来疯狂涌出的鬼魂，于是他急忙在地上画起阵法来。
双无常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的手速可以快到那种程度。
那些鬼魂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在最前面的风烛感觉到那些鬼魂的利爪就要碰到他的鼻尖，而后下一刻他们便消失了，再一次出现，又是在半空中。
“我说陆长老，您能靠谱点么！”
“救你一命就该大恩大德了！”
四人及时唤出法器，才没有直接一摔到底。
但是他们还在黑雾的范围之内，因为这些黑雾和引起的影响，传送法阵的效用大打折扣。
勿江倒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
“我们现在要怎么离开这里？”双无常刚说完这句话，就见那个陌生男子开始吸收周围的雾气，而后他们便破开在梦华空吸食下变得稀薄的雾气，飞了出去。
“你为什么，刚才，你…是人是鬼？”要知道那些雾气都是凝练的魂，能吸食魂的，自然不会是人。
梦华空笑而不语，他也不好说自己现在是人是鬼。
他们回头望去，勿江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打算，而那座山峰连同那些黑雾，竟是像是幻影一般，开始慢慢消失。
陆茗看着那座消失的山峰，心思复杂。
待他们终于离开有一段距离落下之后，四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只怕是勿江会再一次对你动手，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凜风派的麻烦，不如你这段时间就先跟着我们好了，凜风派那边还是先传纸鹤要他们多加小心才是。”陆茗说话间就已经写好了纸鹤，而后放了出去。
他再看法宝，对方的所在位置不断变化着。
“嗯，那个，请问这位前辈是…”
听双无常这话，陆茗看了眼梦华空：“这位就是仙宿灵宝阁阁主，梦华空，他死得早，你们这些小辈没见过不认识也不奇怪。”
双无常看了看梦华空，陆长老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在骂人呢？
等等，仙宿灵宝阁阁主，梦华空，这人不是死了许多年了么！那么现在在这里的岂不是…
见双无常那一副有些惊恐的神情，陆茗敲了敲对方的脑袋：“你是不是被勿江下错药了，就算见着鬼怪，对你而言也不奇怪啊。”
“不，陆长老，一般的鬼魂鬼怪我不会奇怪，但这位可是梦阁主啊！是那位梦阁主啊！！！不过话说回来，是谁将梦阁主聚魂成型的？”
三人沉默了片刻，而后是梦华空开的口：“勿江。”
“勿江？”
“没错，那一日你被勿江带走，他发现了附着在你身上魂力微弱的我，那时帮你挡下鬼手的攻击，我再也无力附着在你身上，而后勿江便将我聚魂成型，也算是做尝试。”
陆茗一听这话思索片刻。等等，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这家伙一直作为鬼魂附着在我身上，那岂不是不该看的该看的全部都看到的了！他偷偷看小黄书的事情，还有看了个土方子把修炼书籍复本烧成灰拌蜂蜜服用的蠢事等等也被这家伙知道了？！！
梦华空其实想说他没多少附着在陆茗身上的记忆，不过看对方这样脑内胡想乱想也挺有趣。
————————————
唐尚画没有遇到找麻烦的勿江，倒是遇到了找麻烦的唐竹。
倒也算不上找麻烦，就是对方一路上都一言不发，默默跟在他身后，弄得他头皮发麻。
“唐竹大人，请问…”
“少说话，走你的路。”
唐尚画也不知道唐竹为什么会看他不爽，是因为唐骨前辈选他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所以心生不满么？想到这里，他无奈叹了口气，而后就听到唐竹啧的一声。
终于在又沉默了一段路程后，唐竹总算是先开口说话了。
“修炼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唉？”
“你最好快点成长起来，不然只会一直让唐骨那家伙担心。”
听到这话，唐尚画更加倍感无奈，唐竹大人的脑子里真的全是家主。
“说到这里，唐竹大人，您知道双无常父母的事情么？”
“他父母的事情？很重要么？”
“…他同我说起过，所以我想…”
“你想什么，你想好心好意帮他查查看，然后发现这背后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又或者是有什么巨大的惨案，然后再斟酌一番要如何将那些事告诉他，又或者是考虑说还是不说么？”
唐尚画被唐竹说的没了话说，不管最后查到的是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告诉双无常的。
“双无常父母的事，我确实知道一些，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他父亲双月因是个拿血钱的，有点实力，同唐家也有过几次合作，只不过不知道他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居然会接下刺杀凜风派掌门的活。”
“这是私活么？”
“没错，只是私人恩怨，双月因刺杀失败，原本该去接应他的人也就放任他死在凜风派掌门的手中，凜风派现在的那个掌门虽然是个不经夸，性子有些天真的家伙，但是对于那些敢要他的命的家伙，一向都是下死手。”
双无常想要知道的就是这种事情么？过去怎样真的重要么？
就在他们御使着法器飞过某处时，忽而感受到一股阴气，但是环顾四周，却又是什么都没有。
他们刚才是穿过了什么东西？
当他们回到唐家，得知唐骨外出了。
“家主要我们在你们回来后由两位暂且管理家族的事务。”
听到唐尧这话，唐竹看了眼唐尚画：“交给这家伙就行了，家族的事务我一向不主动插手，你们看着办吧。”
唐尚画正想说不能全交给他，唐竹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别紧张别紧张，我们俩跟了家主这么长时间，多少还是知道些，有我们帮你别担心，反正你早晚也得习惯。”唐末拍了拍唐尚画的肩膀，他也知道这个小家伙这些年来有多努力。
其实家主暗地里观察了许多弟子，同时也分派了许多任务下去，除了唐尚画，家主也带其他的弟子外出执行过任务。
这不最后才确定下来的，现如今要他们来帮唐尚画熟悉家族的事务，也算是彻底确定下来了。
唐尚画在唐尧和唐末的带领下来到家主长待的书房，他看着家主曾经坐着的位置，最后还是选择坐在了桌子对面。他只是暂时处理事务，这家主的位置，坐不得坐不得。
见唐尚画小心翼翼的模样，唐尧和唐末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忍不住无奈一笑。
“两位前辈也坐下吧？你们一左一右站在我旁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们平时都是这样的，累了的话也会在旁边坐下休息，没事的。”
既然对方这么说，唐尚画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务上。
————————————
在收到陆茗纸鹤的第一时间，唐骨便动身前往对方所说的地点。
但是当他赶到之后，那里什么都没有，无论是山峰还是黑色的雾气，什么都没有。
唐骨明白这是对方使用了障眼法，于是他眼瞳一红，使用了魂术，果然看到一股庞大的黑色雾气。
他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那些雾气，而后整个人飞了进去。
他从雾气的一头到另一头，都是顺畅无阻，除了能感受到一股阴气之外。
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路上的人突然穿过了一只鬼魂。
这个勿江，居然将魂凝练到如此程度，整座山峰都被藏在其中，看不见摸不着。
唐骨确实能破开表层的这层幻象，但是那样要耗费的灵力实在过多，破开了幻象，只怕是也无力同勿江对战。
同上一次在台仙庄见面，勿江的实力增长了不少。
根据陆茗信中所说，勿江恐怕是要破开阴阳之界的界限，但是就算那么做，朱影的魂也是再也回不来了。
思索片刻后，唐骨使用魂术穿过了那层幻象，深入其中。
看来只是从外面看不见这座山峰而已。
他落在地面上，左右环顾，除了两棵生有金色叶片的沧海浮生，便只有一座小木屋。
屋前还有一小片农地，若不是周围黑色的雾气，这里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他又进入到那小屋看了看，里面没有任何人在。
勿江并不在这里。
看这里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看样子陆茗在这里狠狠闹了一场。
在屋内探查一番后，唐骨发现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纸卷，看这材质，是云梦阁专用的纸张。看样子这张纸张少说也有好些年了。
云梦阁的人都会同一种字体，甚至是分毫不差，所以也判断不出来这究竟是谁写的。他看了看上面所写的内容，破开阴阳之界，唤魂聚魂之法的线索居然是云梦阁提供给勿江的。
云梦阁怎么说也算是个做事有原则的，怎么会将这种线索提供给勿江？
唐骨意识到这里头的事情比他所想要更加复杂。
他想了想，而后看了一眼这座山峰上处处都是的鬼魂，他来过这里的事勿江通过这些鬼魂就能知道，既然如此…
于是他将那张纸卷放入怀中。
————
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死去，似乎是上天最喜欢看的戏剧。
龙末嬴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性子慵懒，那个明明实力强大的人，却也会死在他人的手中。
那一日的痛，是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中的。
那可是，春光正好，是街市上他最爱的小吃开始售卖的节气。
种下的月柳冒了新芽，他特意采了最好的嫩芽制成茶叶，泡好茶水。
那人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会找一个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视野好，能看到绝佳风景的地方。
那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对方的邀请，而不是自己苦寻一番！
他到了，满心欢喜，但是看到的是什么呢？
一具被抽离魂魄的躯壳，遍体鳞伤。
魂魄刚刚被收进法宝，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看到他，而后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
就在他经过龙末嬴身边的那一瞬间，两人过招了。
数十招，龙末嬴奈何不了这人分毫。
对方本能杀了龙末嬴，因为法宝中传来的剧烈动静，他稍微走了神，再一回头，那名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这人便转过身去，离开了。
待那人离开后，龙末嬴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来到被留下来的属于萧棋的躯壳旁。
他明明知道那么多事情，现在，他却是脑中一片空白。
“那人真的很厉害。”
“萧棋哥哥特别害怕你来，他说，邀请你来真不是一个好决定。”
“那人是朱家家主朱广青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墨月道观的创始者。”
身旁的草木都在说个不停，他们互相说着，互相传递着这件事。
关于萧棋的死讯。
“其实魂魄只是被抽离的话，一定时间内回到身体还是能救回来的。”
“没戏没戏，你刚才没看到么，那个人将魂魄同身体的联系彻底切断啦！”
“太残忍了。”
“是啊，太残忍了。”
朱家，朱广青么？龙末嬴将萧棋的身体抱了起来，带回了云梦阁。
他是悄悄带回去的，得知阁主的死，云梦阁的众弟子同时停下了手上的活，开始全部调查起那个叫朱广青的人。
那个朱广青曾偷学了沙塔的魂术，一直被追杀，东躲西藏了多年后靠偷学来的魂术吸收魂魄增强了不少实力。
有许多法术他学不了，但是因为有着些阴阳之体，倒是将御魂之术给钻研出来了。
他一开始也不叫这个名，用了太多的化名，之所以最后人们记住他叫朱广青，也是从他实力不断增强，创立了墨月道观之后。
闻名前往的人越来越多，于是道观也就发展起来。
他盯上云梦阁阁主已经很长时间了，对方生来对周围环境变化的敏感，以及自身强大的灵魂，是再好不过的材料。
但是他一直无法抓到这位萧阁主，一有风吹草动，对方便会立马转移位置。
这次也是出于朱广青的预料之外，对方居然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这地方除了风景好，灵力浓厚让人感觉舒心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龙末嬴会成为云梦阁的阁主，一来是因为他不想将萧棋的东西让给别人，还有就是云梦阁众弟子知道他同阁主关系亲密，便主动邀请他做他们的阁主。
这之后，龙末嬴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至于朱广青，他没能等到龙末嬴的复仇便死了。
“他死在睡梦中，死因是体内一种致命的***，***是萧阁主生前所研发的醉梦乡，我们还查到朱广青一直重伤未愈，想必是先前同萧阁主打斗落下的严重内伤。”
“…是么，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难怪他那日躲了起来，也未见对方继续纠缠下去。
太好了，萧棋果然是很强的，我就知道，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那种人杀死！
但是他终归还是死了。
他们从朱广青那里找到了无数的法宝，但是那些法宝之中，没有一个有着萧棋灵魂的气息。
龙末嬴他活了数百年，他只是想，再拥有这座曾经属于萧棋的云梦阁久一点，再久一点。
______
“阁主，您为何会提供破开阴阳之界的方法以及招魂之术的线索提供给勿江？唐柴他们还因此受了重伤。”
“…你分发些药物给唐柴他们，这段时间让他们先养伤。”
“是。”
他想做什么？若是成功了，他是不是能再见到萧棋？若是失败了，云梦阁也只是提供了线索而已。
————
双无常看了看陆茗，然后又看了看梦华空，照理说这死者复生，数十年没见面，不是应该有着更感天动地的场面么？
“你觉得久别重逢应该是一副怎样的场面啊？”
“那当然应该先是眼神的对望，眼神中应该是饱含着深情！惊喜！眉头要微微皱起，可以是一个深情的拥抱，可以是一句淡然的话语，譬如别来无恙，用无声的或者言简意赅的语句表达出恨不得将这数十年的空白全部浓缩在这一个点上，迸发出来…”
“看不出来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哈，从哪里看到这些东西的？”
双无常一回头，发现是陆茗在问他，这些东西，江湖上说书的，还有那些卖小书的都有。
再说就他见过听过的，好久不见的人怎么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表现。
而陆长老呢？就好像是刚吃过饭，下午出来散步又碰巧遇到一样。
梦阁主也是一个样。
唉…果然书里头全是骗人的。
要说没什么感觉那当然是假的，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感怀，但是现在陆茗只是觉得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天色已晚，他们找了家客栈歇息。
陆茗同风烛一间房，梦华空则是和双无常一间房。
双无常躺在床上，他转头看向对面床上的梦华空：“梦阁主，你就不想同陆长老一间房，两个人好好聊聊么？”
“不了，若是同他一间房，我只怕是自己忍不住做些什么。”
“哦，这样，”双无常仔细想了想，等等，是不是有些地方不对劲？忍不住做什么，做什么？！！“梦阁主，难不成...你喜欢陆长老啊？”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但是陆长老和陈掌门是一对，这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啊？”
“是啊，大家都知道，但是我真的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听到这话，双无常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梦阁主的死...难不成这里头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是陈掌门和梦阁主为了争夺陆长老而展开斗争，而梦阁主终究没敌过陈掌门，死在了对方的陷阱之中，而后陈掌门再好生安葬对方，以此来让陆长老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唉...一个好男人就这样逝去了，陆长老还真是红颜祸水啊...用红颜祸水形容好像不太对劲。
蓝颜祸水？好像也不太对劲。
“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和陆长老还有陈掌门三人的大型恋爱苦情戏…啊不，我在想勿江的事，嗯，勿江的事。”
大型恋爱苦情戏？梦华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倒是有趣，你身为极佳的阴阳之体，没有在墨月道观，也没有在唐家，而是在人员最为混杂的凜风派，看来现在的凜风派也是同以往大不相同了。”
“以前的凜风派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大概就是曾经沙塔的劣质版本吧。”
是么？那还真是糟糕。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凜风派发生这样的改变？”
梦华空转头看着双无常：“你对凜风派以前的事是一无所知么？”
“门派里的人不说，相关的记载又看不到，不过当然也是因为我以前没怎么关注过，”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仿佛活在历史中的人物，双无常倒是对以前的事产生了一些兴趣，对了，没准这个人认识他的父亲呢，“对了，您认识双月因么？”
“双月因？很抱歉没什么印象，想必我死的时候，你父亲还是个孩子吧。”
“您怎么知道双月因是我的父亲？”
“你问我这个几十岁的人数十年前的人，再看你的年纪，也只能是你爹爹了。”
梦华空将他所知道的过去的事情，同双无常简单讲了讲，而双无常也将他所知道的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讲与了梦华空。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梦华空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陆茗。
对方的手里还拎着两坛子酒。
“我听你们在聊天，聊天怎么可以没有酒呢？再说聊天喝酒的事儿，可不能少了我，我们也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边喝边聊了不是？”
“风烛呢？”
“他在周围守着呢，我叫他来，他说担心勿江会突然出现。”
除了酒，陆茗还叫小二端了些下酒菜上来。
双无常看了看杯中的液体，他其实没怎么喝过酒，见陆茗和梦华空喝下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于是他也试着尝了一口。
就这么一口，双无常就咚地一下倒在桌子上，醉了。
陆茗和梦华空见状，先是一愣，像这种这么一口就醉倒的人，他们也是头一回见。
于是陆茗替双无常脱了鞋袜，将对方在床上放好，又细心掖了被角，才重新坐回到桌旁。
“数十年，你错过了不少事情啊。”
“错过了不少和你有关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这样存在下去。”
“你这是什么话，既然你已经被聚魂成型，还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再说要不是有你在，我们也没法捕捉勿江的行踪不是？更别说你不久前才救了风烛一命。”
“你可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我能一直存在的执念，无非也是因为你，陆茗，要我一直看着你和陈琨恩恩爱爱，在以前我就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又要我一直这么忍耐，不会太残忍了么？”
“你知道我本就很自私，很残忍的，你在我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唯独不是爱情方面。”
梦华空看着陆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数十年的时间，这人同以前，似乎变了不少。
“黑犬，是你的弟子吧？”
“…你知道？”
陆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看来是我不打自招了。”
“你没有想过去找黑犬么？”
“他已经死了，不是么？”
“…是。”
“那孩子…过得怎么样”
“我也说不上来，他的脸上表露出来的情感太少了，但是有一点，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很重视佑禄，同样的，他一直在努力做到你交代给他的一切，他太出色了，出色到我甚至为他感到悲哀。”
之后，陆茗同梦华空讲了许多事情，关于妖族妖王的，关于黄炎国的，关于枉世一族和垂风一族这两大世家的，关于胧月关于秋叶关于落霄河关于佑禄，关于步珉殷关于决纹关于墨堂关于黑纹和浮生的…
几乎都是陆茗在说，他在努力将梦华空错过的这数十年的事情，全部讲与对方。
实在是太多了。
“陆茗，你觉得要是你先遇到的不是陈琨，而是我，我们会有可能在一起么？”
“…”
“不可能！”没等陆茗回答，熟睡中的双无常就突然这么大喊了一句，把两人连同在暗处守护的风烛吓了一跳。
“看样子这小子的梦话替你做了回答了。”
“不，可不可能我是不知道，毕竟我早已对大师兄一见钟情了不是么？”
梦华空笑了，这笑是对他的自嘲：“该睡了，要是放任你这么喝下去，回头砸了这家小客栈可就不好了不是？”
“说的没错。”
陆茗离开后，梦华空也重新躺回到床上。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在秋叶镇，第一次遇到陆茗的时候。
【“告诉你了！这人我们仙宿看上了！你要对他动手！就是跟仙宿作对！”
“嗯？你以前做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是今天才认识你的。”
“嗯，华空兄，我叫陆茗，你以后叫我陆兄就可以了。”】
用一句比较俗套的话来讲，那时，他真的看到陆茗的身上，有着令他无法抗拒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