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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华月1 ...

  •   世人所知的两大杀手,一是那无名男子(楠梓),另一个便是华月。

      这华月,人尽皆知是那凜风派弟子,杀了老掌门而出逃在外。

      无人知晓的是这华月并非其本名。

      ————————————

      他名为常雀,是堂堂当朝将军常战的儿子。

      同往日一样,常雀正在庭院里练剑,而后他就见父亲带了人来。

      他认得那人,名叫陆铮,是朝廷一位颇有威望的官员。

      而陆铮的身边便是对方的夫人,夫人的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常儿,这是你陆叔叔的儿子,名为陆茗。”

      常雀收了剑,而后走上前看着夫人怀里的婴儿,他试着伸出手来,然后小心翼翼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好软。

      那婴儿不知是被弄得痒了还是如何,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他一把握住了常雀的手指。

      常雀看着那双张合都还不能自如的小手,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神奇。

      “陆茗快满月了吧,这满月酒可一定要记得请我啊!”

      “那是自然!”

      ————————————

      陆夫人时常会带着陆茗来常府,那个小团子也一点点长了开来。

      常雀看书,陆茗也就在一旁拿本书,然后不一会儿就往旁边一倒睡了过去。

      常雀练剑,陆茗也拿个小木棒学着对方的动作,有时候一不小心打到自个儿,还会偷偷看看有没有被发现。

      常雀要骑射,陆茗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时不时也会“驾!驾!”这般喊上几声。

      常雀觉得陆茗就像是自己的弟弟。

      “常儿,你可想去往哪个门派学习?”突然有一天,常战问了常雀这样一个问题。

      常雀自然知道父亲此言何意,于是他摇摇头,拒绝了父亲:“常雀已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就让我再多为父亲您分担些压力。”

      常战听到儿子这番话语,心中顿时倍感欣慰:“若是日后没了去处,斗门天叔叔那里会为你提供帮助。”

      ————————————

      有这么一天,常雀是知道的。

      父亲要他们走,可是他们没能走掉。

      常雀只是勉强在前来追杀的人手下捡回一条命而已。

      要他就这么去斗门,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几番思索之后,常雀决定返回城里。

      身上有伤,看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的百姓,再加上是个少年,常雀被山匪盯上了。

      他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人,数量不是很多,七人左右。

      手上没有武器?没关系,这些人手中不是有么,抢过来就是了。

      那些山匪想必是也没有遇到过这么个不要命的人,而且招招狠辣。

      这些山匪也不过是过不下生活才来到山中,他们这次外出也就这么几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人多势众,以多欺少,谁知道会遇上常雀这般练过武的人。

      山匪想逃,常雀也没给他们这些机会,刀起刀落干净利索。

      很快地上便多出几具尸体。

      常雀在这些人的身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些为数不多的银两,然后他在附近的村庄里找了大夫,并换了身衣服。

      返回到那座皇城之后,距离常战的死已经过了有几天的时间,回去后他看到常府还在那里,没有官兵把守,也没有被封门,就只是在那里。

      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靠近。

      经过一番打听之后,常雀得知父亲他们合力对付的宦官已经被皇帝判了死刑斩了头,这是陆铮的杰作。

      —————————————

      “听说现在的第一杀手是个叫华月的人。”天静办完了案子,正陪男子在这周围四处转着,而后他注意到一张被丢在地上,满是脚印的通缉令。

      他捡起来看了下,上面的数额还不小。

      “那是我退休了,不然这第一杀手的名号可轮不到他,”男子以前也同华月交过手,对方有着那般的法器,在装备上他就输给对方了,“他手上有着被称作索命的法器,只可惜我没被那个法器看上。”

      “我只知道他以前是凜风派的弟子。”

      “那都是假的,他是为了杀那老东西才潜伏在凜风派那么多年。”

      “只为杀一人,就能装成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弟子多年,这人有着这般的心性,着实可怖。”

      “那家伙可比我有原则,他杀人,非作恶者不杀,而且会准备全一套的证据,杀了人之后连同证据一起送往衙门,还有备份。”

      “如此说来,他杀人是有理有据,这第一杀手的名声倒是当之无愧。”

      “喂喂,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干这一行了,但是这么说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啊!”男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知道真比起来,他确实不如那个叫华月的人。

      ——————————————

      华月看着面前的惨状,箱子里堆积了无数被剥了皮的孩童的尸体。

      早在听前来生录寺烧香拜佛的香客说起这事的时候,华月还以为只是什么恶趣味的凶犯。

      没想到调查一番后居然会看到这样一番场景。

      失踪的孩子都在这里了,房间里的工具多的华月都看不过来。

      这间屋子是这片奢华院落隐蔽的角落,华月找到这里花了不少功夫。

      就在他打量屋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而后就是东西掉落了一地的声响。

      他转过身去,看到一名男子正握着一把剪刀朝着他刺过来。

      于是他往旁边一闪,就看到那名男子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你要这么多孩子的皮做什么?”

      华月见那人站起来后再一次握着剪刀朝着他刺来,于是他手中符光一闪,便将那男子定在了原地。

      “在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如果你的故事能打动我,说不定我还会装作看不见。”

      “…”

      “你总得说句话呀,不然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

      “…”

      华月反应过来了,这人是个哑巴。

      于是他自己开始在房间里翻腾起来,他找到一本记载着换皮法术的书。

      “你搜集这么多孩子的皮,是为了给人换皮啊,不过看着箱子里的尸体数量可不少,什么人换皮需要这么多?”华月一问完才想起来这人是个哑巴,于是他将法术收了起来。

      能再一次动弹之后,那名男子没有再攻击华月,而是一脸戒备地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你写给我看吧,怎么样?”华月说着将纸笔递给了对方。

      男子犹豫片刻后从华月的手中接过了纸笔,他一边写一边时不时看看华月,生怕对方有下一步举动。

      在男子写完后,华月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原来是这座院落的主人有怪病,皮肤会不断溃烂。

      这有病不治,光是换皮也没办法啊。

      于是华月直接离开了这里。他要去调查一下这座院落的主人。

      这院落的主人在民坊间似乎名声不错,乐善好施,华月并不觉得奇怪,用这种手段做伪装可以说是很常见了。

      至于院落主人有怪病的事情,似乎除了那名换皮的男子,就没有人知道了。

      就在华月想要不要直接去找院落的主人时,已经有人找上了他。

      那些人二话不说就对他展开了攻击,明的暗的齐上。

      华月引导着那些人离开街市,看着差不多的时候,他反手将那些人击溃。

      “谁派你们来的?”华月没杀掉这些人,他只是折断了他们的四肢,这些人身上也没有自杀的手段。

      那些人不说,华月发了愁,他不可能对这些人下杀手,不过慢慢折磨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在华月的折磨之下,终于有人招了,果然,是那座院落的主人。

      这一次华月直接找到了那人,就像他所想的那样,是一名有着绝世容貌的女子。

      “你就是那个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的人?”

      “没错,那么你就是那个儿童失踪案的主谋吧?”

      “没错,你要怎么做,杀了我么?”

      华月见面前这女子承认的痛快,而且对此似乎丝毫不在意,似乎就算死了,对方也觉得无所谓。

      “在那之前得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理由?”女子一听华月这话忍不住笑了,她轻轻掩面,“那些死去的孩童,难道还不是个足够充分的理由么?”

      “自然不是,人不是你杀的,在这之前,我要问问看你身上的怪病。”

      女子愣了片刻,而后同华月讲起怪病的事情。

      她是在五年前染上这个怪病的,这病病发得慢,看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用。

      她当然也试着去找过修仙之人,但是却依旧找不到病源。

      在她染病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听过女子的话,华月大致明白了。

      “我知道了,我能让你永远摆脱这份病痛。”华月在说这话时留意着女子的动态,果然,他捕捉到对方脸上所流露出的一丝慌乱。

      “直接杀了我便可,实在不行将我所有的钱财给那些受害的人,这样这件事不就了了么?”

      “好,那我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说着华月当真直接朝着女子动了手,但是他手中的剑被挡了下来。

      挡住他这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哑巴。

      哑巴身手很好,之前在华月面前所表露出的笨拙,不过是装的。

      华月又对女子接连展开了几次攻击,悉数被男子挡下。

      “怪病不过是一种借口对么?若不然能做出这一番事的女子,又如何会对死这般从容?死对您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么?”

      华月这一句话将女子所有的想法全部说穿。

      没错,她是想死,但是却没有自我了结的勇气。

      因为只要这个人还在,她就不可能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挡在她面前的男子,对她而言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

      这是一种怪癖?还是一种病?

      他喜欢剥皮,特别是那种柔嫩的皮。

      一开始他只是剥动物的皮,剥动物的皮,似乎没有人会感到奇怪,相反的还会有很多人请他帮忙。

      他的手法很好,剥下来的皮还是完好无损的,完整的皮毛有着更大的价值。

      有一次,来了一位客人,那人要他剥的是一张人皮。

      他没有那么做过,他本想拒绝,但是对方让人胁迫着他。

      他也是会怕死的,于是他动了手。

      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触感。

      禁忌是一种打破了,触碰了,就再也无法摆脱的东西。

      自那之后,他四处游走,先是从死人开始,接着从那些流浪汉身上下手,再然后……

      这样的他,平日里依旧是一个哑巴男子。

      女子是个有钱人家,她喜欢这名男子。

      在目睹了对方的行径之后,她爱上了这位剥人皮的男子。

      这是一种怪癖?还是一种病?

      ————————————

      “你爱着这个男人,怪病,换皮,为了对方能心安理得地剥皮,”华月躲开男子的攻击,对方手中的剪刀割去了他耳边的碎发,“但是你却为此感到害怕,你害怕男子被发现,害怕那些无辜的冤魂会报仇。”

      华月突然发现他动弹不得,就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住了四肢。

      那名男子走到他的面前,手上的剪刀往下一划。

      “不要!!!”女子看到男子被什么东西穿过了身体,而后对方往后一倒,血流满地。

      “老和尚,你来的还怪及时。”华月能感受到身体恢复了自由,然后他看着一柄剪刀正在男子身后的地面上插着。

      杀死男子的正是对方握在手里的那柄剪刀。

      净和只是在华月的身上施加了反伤的法术,那一刀,原本要刺穿的是华月。

      女子跑到男子的身边,她抱着已经了无生气的尸体,泣不成声。

      “老和尚,你又打算做什么?”华月看到净和走向了女子那边,然后就听见对方嘴里念着些什么。

      从地上男子的身体里,有些白色透明的光飘出来而后汇集在一起,他将那光团凝结而成的石头给了那名女子。

      “我已将他的魂魄凝结在此,你将他带在身边,多修善事,下辈子轮回便能再度相聚。”

      “…多谢高僧!”

      ————————————

      “我说老和尚,真的有轮回么?”

      “我这么说只是不希望那名女子轻生,再来也是希望对方能做些善事,为那名男子所犯下的罪过有所补偿,她也能求个心安罢了。”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个和尚。”
      ————
      华月总是会说净和不像个和尚。

      “你觉得和尚应该是什么样的?”

      “吃斋念佛,心无杂念,六根清净?在我看来就是敲打着木鱼,手里握着串佛珠,然后念诵佛经的人。”

      华月所见到的和尚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只是做的多少,表现的多少,但是净和从不敲打木鱼,从不传佛珠,也从不念诵经文。

      “那么照你的话说,我像什么呢?”

      “就是个住在寺庙的光瓢。”华月看着净和光秃秃的脑袋,他甚至都不曾在对方的头上看到戒疤。

      听到华月这话,净和也只是无奈一笑,微微摇摇头罢了。

      当然,净和也会说华月不像个杀手。

      华月反问:“你觉得杀手应该是个什么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这一句倒是总结的干净利索,不过仔细想想,没哪个杀手是和一群和尚生活在一起的吧。”说完这话,华月从房梁上倒挂而下,脸正好落在净和面前极近的距离。

      净和只是抬手将那人的头往旁边拨了拨,而后继续看着面前的那副画像。

      华月一个用力坐回到房梁上,他看着那画像,除了惊叹其精湛的画技之外,他可是再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了。

      “这画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那你盯着它看这么长时间?”

      “有些话是藏在画里头的,画中有话,话中有画。”

      华月听了这话,于是再次打量起面前挂在墙上的画卷来,除了一幅山清水秀的美景,上面可是连个字都没提。

      送这画来的是常来生录寺的一名香客,香客是名看着粗狂无比的男子,若不是华月偷偷溜去那香客的家里,他还真不信这样一幅触笔细腻的画作出自那般男子之手。

      “那香客每每前来,心怀至诚,想必这送来的画便是对方心中所挂之人所在之地,画中不见人,人在景中行。”

      “就这么一幅画,你能看出来这些?”华月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这画上景他倒是认得,距离生录寺可是有不少一段距离,按着常人脚程,乘着马车也是要三个多月。

      那香客常来,也是一月来一次,对方所住的镇子一来一回也要个好些天,更何况对方是开画坊的,门生倒是不少。

      “对方送来的画不少,有时候就算是人未到,这画是一定要送来的,”净和转向身边的男子,“不如去亲眼见证一下,看我想的是对还是不对。”

      “好。”

      ————————————

      华月躲在暗处观察这名男子已经有段时间,对方大部分的时间不过都是在画坊里作画。

      这一天,画坊关了门,男子准备了好些饭菜。

      就在华月寻思着对方究竟是在等着什么人的时候,门外先是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过去一看,看到的是一名还身着官服的女子。

      那女子缰绳一收,马匹在门前急停,翻身下马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这门居然是没上锁的。

      “屠生!我跟你讲我这一次看到了什么!下次果然还是要拉着你一起去才是!”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又迅速远去。

      华月跟上去,就见女子见到男子时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看着那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以及谈笑间的那份愉悦和神情,华月想,竟然真的要那和尚说中了,这男子果然有着心上人。

      从官服来看,女子也是个缉拿罪犯调查案件的,那么男子会将女子所往之地绘作画卷送往生录寺为对方求平安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华月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净和能看出来。

      他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女子将所见所闻说的生动,华月只觉得自己脑中构想出当时的场景来。

      话中有画。

      再看那男子,听女子说着那些见闻,便执笔摊纸,点了墨往那纸上一落,所画正是女子所见。

      画中有话。

      华月回到生录寺后,将这些告诉了净和。

      他见净和眉间忧愁可见,于是上前问道:“为何你听了这些反而面露忧色呢?”

      “画之美,不过纸上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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