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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泼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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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嚷着要找出破坏画的真凶,否则便报官,刘氏正愁此事如何善了,便顺水推舟,派人召来各家小姐,让芬儿辨认。
回春园的动静闹得大,话风传到了男宾所在的辉春堂,世家公子们听说封老先生的遗作被毁多感惋惜。
柳原平道,“封老先生的大作难得一遇,本公子倒是想瞧瞧潇湘竹的真迹。”
众人:“……”你就说你想去看热闹呗,找什么借口,康邑城排的上前三号的纨绔子弟,怕是潇湘竹挂在床头都未必识得。
南宫雪晴和黎晚晚赶到时,回春园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时遇等在厅外,看见南宫雪晴便迎了过来。
“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前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南宫雪晴正与黎晚晚欣赏开的正盛的荷花,便叫府里的丫鬟引来了回春园,南宫雪晴不解缘由,那丫鬟却只字不提。
时遇道:“乔大公子送给吴小姐的名画被人泼了水,拿画的丫鬟正在指认嫌疑之人。一会你进去小心应对,我担心此事冲你而来。”
“我知道了。”
还真让时遇说对了,南宫雪晴一进厅内,一府中丫鬟打扮的女子便直直的看着她,而后抬起手指指着她,“是是她,就是这位小姐撞的奴婢。”
随着芬儿的动作,数十道目光齐齐看向南宫雪晴。
南宫雪晴:“……”什么情况。
刘氏微微惊讶,“你可看清楚了,这位是诚义候府的时大小姐。”
芬儿跪在地上,笃定道,“没错,奴婢记得的,是时大小姐撞的奴婢,当时奴婢不慎摔倒,是时大小姐帮奴婢将画捡了起来。”
“这么说,毁画之人就是她了。”乔安走到南宫雪晴面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本公子看你怎么有些眼熟。”乔安眯着眼打量着她。
南宫雪晴双手暗暗捏拳,心道不好,乔安一说话她便认出了,当初在闲居轩被她敲断腿的混蛋,没想到他的腿居然恢复了。
乔安见她的视线移向下身,怒火更盛,挥手便要打她,“你这个贱人竟敢……”
“不得无礼。”乔扬出手拦住了乔安,语气微凉,“不准胡闹。”
断腿的耻辱和折磨历历在目,乔安不满,“大哥,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
“够了。”乔扬厉声道,“众目睽睽,成何体统,还不给时大小姐道歉。”
“可是她……”是害他断腿的贱人。
“还不给时大小姐道歉。”
乔扬冷冷的瞪着乔安,乔安哪里见过如此冷厉的大哥,纵使一万个不愿,便也不情不愿道,“本公子失礼了,时大小姐莫怪。”
南宫雪晴勾了勾唇角,不咸不淡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乔安咬紧了牙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贱人,等着瞧。
旁人不知道南宫雪晴与乔安的恩怨,以为乔安对南宫雪晴的敌意源自那副潇湘竹。
柳氏起身走到南宫雪晴身边,拉着她的手,神色担忧道,“语儿,你当真撞掉了丫鬟手中的画?”
“是。”
当时黎晚晚去了净房,她在院中闲逛,回头间便与一丫鬟撞了个满怀,丫鬟手上却有一竹筒掉落,她便帮着捡了起来。
“你居然敢承认。”乔安轻蔑的笑了。
南宫雪晴鄙视他,“为何不敢?”
“你可知道你毁的是封老先生最知名的遗作,世间独此一份,纵有万金也再得不来。”
“打住,我是撞到过芬儿姑娘,也帮她捡起过掉在地上的竹筒,但毁画什么的从何说来。”朝她泼脏水她也得接才是。
“还敢狡辩,明明就只有你和芬儿接触过画,遇到你之前画好好地,之后便有一摊水渍,不是你还会是谁。”
这乔安铁定了要将罪名安在她头上了。
“你都说了碰过画的不止一人,为何偏偏认定是时语所为。”黎晚晚不知道她走开那段时间发生了这么个事,总之她认定南宫雪晴一定是被冤枉的。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可以对天发誓拿到画不曾打开过。”芬儿情真意切,头重重的磕向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
吴欣不忍道,“芬儿入府多年,一直本本分分恪尽职守,此事……也许是个意外。”时大小姐刚刚回京,与她素不相识,应该不是故意为之,国公府和诚义候府素无恩怨,不宜交恶。
芬儿感激涕零,“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那副潇湘竹由两个丫鬟展开在案几前,南宫雪晴走上前,左上角有一滩水渍还未完全干透,显然是刚沾上不久。
“把画平铺到案几上。”
丫鬟照做,确定画被铺平,南宫雪晴拿起一旁的茶杯,将茶水泼向未干透的水渍上面。
她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震惊之余,吴欣佯装镇定道,“时小姐这是何意?”
吴桐道,“此番作为,莫不是之前也是时小姐所为?”
画面上的左上角已被茶水浸湿,南宫雪晴道,“拿块干净的布给我,要干的,最好是亚麻布。”
不一会,丫鬟按着她的要求拿了一块干净的亚麻布,她将布铺在浸湿的画面上,静等片刻,布便被浸湿,她将布拿开,让两个丫鬟重新撑起画轴。
方才沾染水渍的地方被南宫雪晴用茶水晕染开,多余的水被吸走,只剩淡淡的未干透的墨痕,只要放置一会便可。
被重新晕染过的墨色山脉变得朦胧飘渺,结合整副画的结构,便也另有一番意境。
“这也可以?”黎晚晚惊呆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如此这幅画便也不算毁了。
吴欣叹道,“层峦叠嶂,烟雾缭绕,经时大小姐之手,这副潇湘竹便有了别样的神韵,却也不失为一副奇作。”
乔扬赞叹,“的确如此。”
“意境再好也不是封老先生的原作了,总归还是她毁画在先。”乔安不想轻易的放过她。
南宫雪晴理了理弄乱了的袖子,漫不经心道,“如此惊世大作我不忍看它废弃便试着修补,但这并不能代表之前的水渍是我弄上去的。”
“你还不承认?”
承认你大爷。
“其一,我与芬儿姑娘是无意中撞上的;其二,虽然竹筒是我帮忙建起来的,但全程没有打开过竹筒,更没有拿出过画;其三,若画沾上了水渍竹筒必然沾水,而当时竹筒并未沾湿,说明画不可能是在取来的路上弄湿了,而是在放入竹筒之前。”
况且当时她们在安华园外的小径上,哪里来的水。
乔扬道,“时小姐所言有理,画更有可能在取出之前就被泼湿了。”
“也有可能是进府前啊。”黎晚晚撇嘴。
“你放屁。”
“住口,乔林,送二少爷回府。”
“大哥……”
这画是聘礼单下的,进府前便是丞相府的人保管,他只是随口骂了个诋毁丞相府的丫头,大哥何至于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