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轮回鸢尾香》喵咪扇扇

31、第三十章 美味佳肴

　　飞行了千里有余，虽是在画中，仍有口渴腹饥之感。三人在下一座绿树成荫的山上，停了下来。
　　“渴了吧？我带你们去这蒙山上的碧阳河，喝些水解解渴。”瑾宁带着白素与星云往碧阳河走去。
　　此山的植物极为茂密，一路上，白素和星云手拉着手，跟在瑾宁身后，生怕走散了，遇见山中的野兽。
　　星云东张西望，看这山上有许多果树，有桃树有李树。这画中正值六月中旬，树上的果子已经成熟，此刻看起来格外诱人。
　　“师兄，这果子是无主的吧，能摘些来吃么？先拿来解解渴也好。”星云一边说，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有大又红的桃李，那桃子和李子看起来格外的多汁可口。
　　瑾宁看他馋的直咽口水，不禁好笑起来，“这画中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能不能吃还不全在我一念之间么？”
　　说完，冲星云挑了挑眉，盘腿坐在一颗桃树下面。
　　星云意会，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给瑾宁揉肩，又伸手招呼白素过去给瑾宁捏腿。
　　捏了没几下，瑾宁笑眯眯的说，“不错不错，师弟们很是贴心，那这树上的果子就随你们摘取吧。”
　　一听这话，星云御剑而起，摘起果子来，一边摘，一边唤着白素，“白素师兄，快接住，快接住。”
　　不一会儿，两人便摘了一大包果子。白素用衣服包着，揽在怀里。星云从里面拿了两个李子，在身上使劲儿蹭了蹭，一个喂给白素，一个自己啃了起来。
　　瑾宁看直生闷气，星云这个小没良心的，摘了自己的果子，却只给白素吃，不给自己吃。
　　“我说，有你们这么过河拆桥的么？你们摘了我的果子，自己吃的欢实，怎的也不知道给师兄我拿一个？”
　　瑾宁环抱双臂，斜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瞅着两人。
　　“苏星云你个小没良心的，知道给你白素师兄吃，却不知道给我吃？怎么？对师兄还分出了亲疏远近不成？”
　　“嘿嘿，哪儿能啊？这不是刚摘下来，我俩先替师兄你尝尝好不好吃么？哪里就能忘了师兄你呢？”星云满脸谄媚的笑容，手上也赶紧行动起来。
　　他从包着果子的衣服里，拿了个桃子，又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颠儿颠儿的送到瑾宁手里。
　　瑾宁接过桃子，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十分的解渴，他招呼两个师弟坐下来歇一歇。
　　“师兄，这蒙山看起来不错，吃的倒还挺多，我看不光有桃子、李子，那边树下还长了许多的蘑菇。”星云一边问师兄，一边在那边指挥着白素挖坑。
　　他打算把吃完的果核给埋起来，想着回来就能再长成这样的果树。瑾宁看着正在埋果核的白素和星云，手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听见星云的问题，他才回过神来说道，“啊？这蒙山上确实集结了各种美味。最值得一提的，是我刚刚跟你们说起的碧阳河。”
　　“这里是碧阳河的源头，水甜鱼肥，待会儿捉两条给你们尝尝鲜。”说着的连瑾宁自己都咽起了口水。
　　“那还等什么？走啊！捉鱼去！”星云一听还有好吃的鱼，瞬间眼前一亮。
　　他也不似刚才那般，细细的隔几步一挖坑了，竟一股脑的把果核往一个坑里一丢，盖上土，胡乱用脚提了些土，给埋上了。
　　于是，一行三人朝着碧阳河走去。一路上，他们听到有各种动物的叫声，中途还遇见几只麋和鹿，那几只麋鹿全然不怕人的模样，周身有几分灵气。
　　白素心想，这蒙山草木茂盛，果实累累，还有河水从此处发源，这里的灵气虽及不上虚空山的主峰，倒也确实算得上一块灵地了。
　　星云心中也做此想，扭过头问身边的瑾宁，“师兄，这里可有小仙门在此修行？”
　　瑾宁看星云反应倒是快，看出这山上有灵气，微笑着回答，“有，刚刚那片果林的另一边，就是孟家小仙门，果林也是他们种的。等咱们吃完烤鱼，晚上就去他们那里借宿一晚。”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瑾宁口中的碧阳河。
　　这河水清澈透明，潺潺流水声好似琴鸣，仿佛这河水不是简单的流动，而是在弹奏一首美妙的曲子。
　　白素和星云已经眯起双眼听得如痴如醉，还是瑾宁的一声“不是要捉鱼么？”将两人从这河水弹奏的曲子中回过神来。
　　“师兄，这河水有问题，会蛊惑人心！”星云想到刚刚自己沉迷其中的模样，惊声叫道。
　　白素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瑾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什么蛊惑人心？它害你们了么？把你们拖下水去了么？”
　　“那倒没有。”白素和星云对视一眼，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碧阳河，乃灵气聚集之地，不是怨气聚集，这河水亦有灵，能奏仙乐。在此地打坐修行，能极快的进入状态，修习法术也事半功倍。”
　　瑾宁一边说，一边瞅着在水中悠然的游着的鱼儿们，指挥二人下河捉鱼。
　　“我知道了，就像咱们后山的那两棵神树一般，能让人极快的静心凝神么。”白素一边将道袍下摆腋在腰间，一边回道。
　　“不错，不过此处乃是我用碧阳河水，掺了颜料所画，灵气甚微，竟也能让你们入了迷。也不知是你们太弱，还是那河水灵气太盛。”瑾宁一边说，一边寻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白素和星云对视一眼，无奈的挽起裤脚下河捉起了鱼。
　　“我们若不是太弱了，哪里会为了另辟蹊径过那堪舆术的试炼，沦落成为伺候瑾宁师兄你的小仙童，任你宰割揉捏？”星云冲瑾宁吐了个舌头。
　　忽然他看见一条小鱼游过，星云连忙用手去捉，未曾想那鱼行动极为迅速，让他扑了个空。非但没有捉到鱼，他还一头栽进水里，喝了好大一口水，瑾宁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白素将星云拉起，用袖子轻轻擦干他脸上的水渍，星云也毫不客气，拿起白素另一只袖子擦拭起自己的头发来。
　　“阿云，这是鲔鱼，行动极为迅速，而且很有斗志，还是用法术捉它们快一些。”
　　说着，他瞄准时机用法术向河中的一条鱼劈去，那鱼瞬间被劈晕了过去，伸手捞起来，拎到岸上。接连又劈了好几条，扔到岸上。
　　星云恍然大悟，冲着白素连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咱们曾在一本书上看过，每年到三月份的时候，它们会成群结队逆流而上。据说，越过龙门，它们就会化身成龙，成为龙族的一员，也不知是真是假。”
　　白素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欢快的用法术捉起鱼来。
　　看着白素和星云，瑾宁想起他和素朴第一次到蒙山游历的时候。素朴也是这般徒手去捉这鲔鱼，结果半天都没捉到一条。瑾宁满眼笑意，心中不自觉想着，不知道素朴此时在做什么。
　　忽然，一阵冰凉的水滴在身上，瑾宁一惊，心想难道这画出了纰漏，此处不该有雨。
　　他连忙转头去寻白素和星云，却见那两人正在河里打水仗，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日日居于水上，这打水仗的游戏还未腻烦？”接连的水点落在身上，瑾宁用袖子挡在脸前，蹙眉问道。
　　见两人充耳不闻，只一心玩儿水，便笑着高声喊道，“你们快些上来，要捡柴生火了！”
　　白素和星云乖乖上岸，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星云一边将身上的水拧干，一边嘟囔着，“为什么沁湖的水要是温的？盛夏之时，还是这等清凉的水玩儿着舒服。”
　　三人一起捡了些树枝，搭了起来，瑾宁和星云把鱼穿在树枝上，白素在一旁生火烤鱼。瑾宁忽然站起身走到还在河边，伸手将一条三尺长的大鱼捉住，拎上岸来。
　　离开了水的鱼，在岸上噼噼啪啪的挣扎着扭动着，可没过一会儿，便一动不动。
　　白素和星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十分惊讶的问，“这是什么鱼？”“这般大的鱼，可怎么吃啊？”
　　“这是沾鱼，这条还不算大，一般个头都要有两三丈那么长，你看它通体呈黄色，所以也叫黄鱼。”瑾宁将鱼拎起来给他们看。
　　放下鱼后，瑾宁另起了一堆火，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口精致的小铜锅，从碧阳河舀了半锅水，架在火上烧了起来。
　　“瑾宁师兄，你的袖子里怎么连铜锅都有？”星云目瞪口呆的看着瑾宁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好奇他的那些东西都藏在袖子里不重么？
　　瑾宁撇了星云一眼，那一眼分明在说，你怎么这么没见识。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众仙门法器》？想想那开篇第一件法器说的是什么？这乾坤袋乃是各家仙门最基础的法器。将乾坤袋缝在了袖子里，这袖子不管装多少东西都装得下，也不会感觉重…”
　　“唉，这些我知道，我是想问你出门为什么还要带口锅？你两年前不是已经修习了辟谷之术？”星云连忙止住瑾宁即将展开的的法器讲解课。
　　瑾宁翻了个白眼，又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碗和两双筷子，没好气的说，“我嘴馋，行不行？”
　　白素和星云躲在一旁偷笑，星云回道，“那怪不得走时明明是你的气息更强些，此次回来，却是素朴师兄气息更盛。”
　　瑾宁一时间被戳中心事，瞪了星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各处的美味佳肴，自然都要尝上一尝。要吃东西，就要用到锅，碗，筷子。我这儿只有两副餐具。反正我用一套，另一套你们两个自去分派。”
　　白素和星云不再笑他，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这餐具没什么用。吃烤鱼，直接啃，喝水用手捧，哪里就要细致到这等地步。
　　此时，小锅里的水已沸腾，瑾宁拎起那条三尺长的黄鱼，拿起剑便刷刷刷的往锅里削起了鱼片。
　　之前星云被这鱼的个头儿给惊住了，未及仔细看。如今细看，才发现这鱼鼻子短短，嘴长在颚下，身体上只长了两道斜行甲，竟是没有鱼鳞。
　　瑾宁将鱼肉削了小半个，直到小锅撑不下，才把鱼放下。鱼片在锅中稍做停留，瑾宁便示意白素和星云动筷，自己也夹了几片到碗里来。
　　白素夹起一片煮熟的鱼片，吹了吹，递到星云嘴边。星云一口吞下，眼睛噌的一亮，连胜赞叹。他一边嚷嚷着好吃，催促白素快些尝尝。
　　不一会儿，这条大鱼便被三人吃了大半，白素和星云虽有些诧异自己的食量，却仍忍不住回味这鱼的鲜美，“鲜美，嫩滑，甘甜。不知是这水的缘故，还是这鱼肉本就有甜味。”
　　“两者都有关系，这黄鱼肉本就鲜美，有些甘甜之味，再加上这清甜的碧阳河水，涮出来的鱼片可以说是这世间少有的美味。可比起四年前，我吃过的一条鱼，还是差了些，不过可惜了……”瑾宁忽而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眼白素，便住了口。
　　他拿起旁边烤得差不多的鱼，从袖子里掏出些佐料撒上，把烤鱼递给两个师弟。接着又切下一大块黄鱼肉，放进锅里煮了起来。
　　瑾宁抬眼看白素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他吃的那条鱼，堪称绝味，这世间少有美味能及。只是，那鱼一出便意味着旱灾降世，尸横遍野。
　　算算时间，他尝到那等美味佳肴之时，正是白素一家忍饥挨饿、家破人亡之际。
　　瑾宁一想到此处，心中有些难过，看到不远处的香草。便起身去扯了两把放进锅里，盖上盖子，听着小锅里的水咕噜作响。
　　星云一边吃，一边注视着瑾宁师兄的动作，发现又有新的吃法，赶紧又问，“师兄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瑾宁摊了摊手道，“如你们所见，就是把鱼给炖了，煮汤喝。”
　　“那你刚刚扔进去的又是什么？”白素也一脸好奇的问。
　　“那个呀，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山上常见的一种香草。这香草，单吃味道极怪，可用来炖鱼汤，却极妙，能将这鱼汤变得更加的鲜美，甘甜中又多出一丝的香味，吃起来很是过瘾。”
　　瑾宁又从旁边扯一根那给他们看。“你们可以记住这种草，将来游历途中炖汤喝的时候加进去两把。”
　　“师兄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山川河流，神话传说，连这怎么做吃的都知道，也太厉害了！”星云一脸崇拜的看着瑾宁。
　　“多看书，多走动，便什么都知道了。”瑾宁故作镇定的回道，回想起与素朴游历途中，自己好像只会煮鱼，其他说的上来的美味佳肴，皆出自素朴之手。
　　“瑾宁师兄，四年前，爹娘曾给我吃过一种野兔子肉，味道极好，后来在虚空山上再没吃到过那样的兔子肉，师兄可知这世间最好吃的是哪种兔子？”白素忽然想起四年前，爹娘给自己烤得野兔肉来，见瑾宁对各种美味极为了解，便趁机问上一句。
　　“兔子？”瑾宁疑惑的反问道，他心中暗道那年旱灾中的人饿死无数，白素又不是什么仙门中人，怎么可能有兔子肉吃？除非……想到此处，他心中一惊，又想白素那时小小年纪怕也造不了什么杀孽，想来是他的爹娘……
　　瑾宁直直的盯着白素打量，盯得的白素有些不自在，便又喊了瑾宁两声。瑾宁这才回过神来，说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兔子，白素未再多问，与星云说起话来。
　　瑾宁的思绪转了一圈，又想到了道玄。他十分好奇，在那人吃人的时节，道玄小师叔孤零零一个孩童，又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真如掌门所说，是因有天灵根，受着神灵庇佑？
　　“瑾宁师兄，我看你捉这鱼极为轻松，好像并未用法术的样子。”星云回想起瑾宁捉这大黄鱼的模样，好奇的问，微微听见瑾宁回应。
　　星云看瑾宁又发起了呆，凑到他眼前，大喊一声，“瑾宁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瑾宁听到星云喊自己，回过神来，咳了两声，应道“咳咳，没什么。那大黄鱼喜吃小鱼，但又比较懒，就常常把自己卡在石缝激流里，张大了嘴巴，等着小鱼自己跑到它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