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Chapter 81 神锋无影 ...
-
随后的几天，凯瑟琳就开始额外关注起德拉科来——哈利对于凯瑟琳的举动感到十分欣喜，认为他终于收获了一位支持者，他积极地把从活点地图上看到的德拉科的动向汇报给凯瑟琳。
“凯特，”一天晚餐时，哈利对凯瑟琳小声说，“我刚刚看见活点地图上，马尔福在楼下的男盥洗室里，旁边还有哭泣的桃金娘。”
“真的吗？”看来桃金娘所指的就是德拉科了——他们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和幽灵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但是我待会儿得去找邓布利多，你知道，就是那些事情。”哈利为难道。
“你去吧，哈利。”凯瑟琳领会了他的意思，“我会去留意德拉科的。”
哈利点点头，他飞速吃完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离开了。
凯瑟琳按照哈利的描述，找到了那间盥洗室，她把耳朵贴到盥洗室的门上，但什么也听不见。凯瑟琳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门，露出一条小缝。
德拉科背着门站着，手扶着水池边，铂金色的脑袋低垂着，衬衫领口的领带也被扯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别这样，”哭泣的桃金娘温柔的声音从一个隔间传了出来。“别这样……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谁也帮不了我，”德拉科说，全身都在发抖，“我干不了……干不了……办不成……如果不快点办成……他说他会杀了我……”
凯瑟琳心中猛然一震，脚像被钉在了那儿，她发现德拉科在哭——真的在哭，眼泪从他苍白的脸上流到肮脏的池子里。
这不是凯瑟琳第一次见到德拉科流泪。小时候，德拉科经常因为一点小事掉眼泪，但都很快就哄好了，甚至自己都记不得因为什么而哭泣。但是自从来到霍格沃茨以后，凯瑟琳好像真的没再见到德拉科哭过。
他在学校里表现出的，一直是横行霸道、气焰嚣张的少年。
“德拉科……”凯瑟琳不自觉地出声叫他。
德拉科抽噎着抬起头，浑身一激灵，从破镜子里看到凯瑟琳正在身后震惊地望着他。
他慌乱地打开水龙头，双手用力地搓起脸来，试图掩盖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
“德拉科，发生什么了？”凯瑟琳声音有点颤抖，“谁——谁要杀了你？”她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是本能地想要去否认。
“噢，又是你，多默尔。”桃金娘从隔间里探出头来，不快地瞪着凯瑟琳，“还不快走，你没看到他不想跟你说话吗？”
“桃金娘，”德拉科带着鼻音说，“你先走吧。”
“可是……”桃金娘委屈巴巴地交错着手指，在德拉科的注视下不情愿地消失在抽水马桶里。
德拉科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他衬衫的前胸都被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也不停地滴着水。他双手撑着洗手池，低着头，躲开凯瑟琳的目光。
“德拉科，到底怎么回事？”凯瑟琳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德拉科闷闷地回答。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
德拉科撑着水池，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转过身来，望着凯瑟琳，一副狼狈的模样。
“你帮不了我的，凯特。”德拉科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谁也帮不了我，我只有自己……”
凯瑟琳这才注意到，他比开学时瘦了好多，简直快赶上文森特了，整个人像具行尸走肉，失去了以前意气风发的灵魂。
“你还有我，德拉科。”凯瑟琳安慰他，“你不是孤单一人。”
她的话好像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德拉科整个人垮了下来，凯瑟琳赶紧上前扶住他。
德拉科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凯瑟琳身上，让她动弹不得。凯瑟琳几次试图把他扶起来靠在水池上，都失败了。她只好任由德拉科靠在自己身上。
他紧紧地抱着凯瑟琳，好像是落水者抓住海上的浮木一般，不肯松手。
“德拉科……”凯瑟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
德拉科浑身都在颤抖——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凯瑟琳感到脖子上一股湿意——他在哭。
“凯茜……”都这个时候了，凯瑟琳也顾不上去纠正德拉科了，“你帮不了我的……我干不了……真的办不到……”
“他想让你做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凯茜……”德拉科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他也会杀了你的……”
“我不怕，德拉科。”
“可我怕！我不能失去你……”德拉科哽咽，把凯瑟琳抱得更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我必须得赶紧办成……否则我爸爸就会有危险……他还要杀了我……还有你，凯茜……”
这是凯瑟琳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德拉科如此脆弱的一面，她心软了。
“德拉科，你可以去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凯瑟琳试探着开口，“他会理解的。”
“不！他不会！”德拉科说，“他什么都不懂……”
“那至少让我帮帮你，好吗？”
“没有别的办法了，凯茜……”德拉科抽噎着，“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
“只能哪样？”
“我不能说……凯茜，我不能说……对不起……”
德拉科只是用力抱着凯瑟琳，泪水浸湿了她的衣服。
“这么说，伏地魔真的交给马尔福一个危险的任务。”哈利断言道。凯瑟琳有选择地把自己在盥洗室的经历给哈利讲述了一遍，没有提及德拉科的眼泪。
“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任务是什么。”凯瑟琳无奈地说。
“不要紧，我会把他揪出来的。”哈利坚定地说。
“嘿，你们要去霍格莫德参加幻影移形的特殊训练吗？”赫敏走过来问道。
凯瑟琳摇头：“我还没到年龄线，没法去。”她很遗憾失去了一次见到乔治的机会。
多比啪地一声出现了，告诉哈利他们德拉科经常带着不同的学生去八楼。
“有求必应屋！”哈利把《高级魔药制作》在头上重重地一拍，“他就是溜到那儿去了！那就是他干那个……鬼知道什么事的地方！我打赌这就是他从地图上消失的原因——现在想起来，我从没在地图上看到过有求必应屋！”
多比带来的消息让哈利兴奋起来，他认为德拉科从魔药课上偷走了复方汤剂，让克拉布和高尔变成不同人的样子，为他放哨。
“可是，就算我们知道了他在有求必应屋里，我们也没办法进去呀！”凯瑟琳苦恼地说。
“就是，哈利，你先别太兴奋了。而且我认为你不应该忘记，”赫敏赞同道，她把书包甩到肩上，十分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集中精力搞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晚安。”
“凯特，凭你对马尔福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在有求必应屋里做什么？”哈利问。
“我不知道，”凯瑟琳为难道，“有求必应屋的功能就是‘有求必应’，哈利，理论上，他可以在里面做任何事。”
哈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片片明朗的蓝天开始出现在城堡塔楼上空，但这些夏天来临的迹象未能让哈利心情好起来。他既没能没能侦察出德拉科在干什么，也没能跟斯拉格霍恩单独谈上话，让他交出已经隐蔽数十年的记忆。
“哈利，你必须搞到那段记忆。这都是为了阻止伏地魔，是不是？现在发生的这些可怕的事都要归到他头上……”赫敏严肃道。
城堡里的钟声响了，赫敏和罗恩跳了起来，显得很害怕，他们要去参加幻影移形的考试了。
大部分六年级学生都去参加幻影移形考试的结果就是——那天下午魔药课上，只有四个学生：凯瑟琳、哈利、厄尼和德拉科。
“你们都不到幻影显形的年龄？”斯拉格霍恩和蔼可亲地问，“还没满十七岁？”
四人点了点头。
“那好，”斯拉格霍恩快活地说，“既然人数这么少，我们来做点儿好玩的，我要你们每人给我配一点有趣的东西！”
“听起来很棒，先生。”厄尼搓着手奉承道。
凯瑟琳注意到德拉科却没有一丝笑容。
“什么意思，‘有趣’的东西？”他烦躁地问。
“哦，给我一个惊喜。”斯拉格霍恩轻松地答道。
德拉科沉着脸打开了他的《高级魔药制作》，再明显不过的是，他认为这门课是白耽误工夫。
凯瑟琳越过自己的课本偷偷地观察他——他和那天在盥洗室一样，没有了得意、兴奋或高傲的锐气，也全无在霍格沃茨吹嘘自己时的那种趾高气扬。在凯瑟琳想来，只可能有一个结论：那个任务，不管它是什么，进行得不顺利。
凯瑟琳光顾着盯着德拉科，没注意到自己的坩埚正在咕嘟咕嘟冒起了大泡。
“凯特！”德拉科伸出魔杖把凯瑟琳的坩埚从火上撤下来。
“谢谢你，德拉科。”凯瑟琳回过神来，惊魂未定。
“小心。”他轻声提醒。
之后凯瑟琳便专注在自己的魔药上了。
经过那天在盥洗室——大概德拉科对自己的脆弱表现感到有些丢人，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发生过的事情，少有的交流中也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凯瑟琳必须承认，她对德拉科心软了。毕竟是十几年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尽管中途发生过不愉快和感情纠葛，但也不是自己想断就能断的。凯瑟琳总怀有能把德拉科从深渊里“拯救”出来的愿望，只是他不肯给自己这个机会。
当厄尼的坩埚底凝结成紫色的汤团状的东西时，德拉科已经板着脸收拾好书包，斯拉格霍恩说他的打嗝药水只是“还过得去”。下课铃一响，他就马上走了。
哈利试图给斯拉格霍恩品尝欢欣剂也失败了，他失望地倒空坩埚，收拾好东西，和凯瑟琳离开了地下教室，慢慢地上楼回公共休息室了。
哈利最终依靠福灵剂成功地获得了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同时，他也把这件事情和魂器告诉了凯瑟琳他们。
“竟然是这样……”凯瑟琳感叹，“你需要杀死别人，才能分裂自己的灵魂……”
也难怪文森特不愿意让她涉及更多。
除此之外，哈利还在坚持不懈地监视着德拉科，凯瑟琳也时不时跑到盥洗室门口晃一晃，看看是否有他的身影。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后，德拉科好像就更少在公共场合出现了。据哈利说，他连盥洗室都不怎么来了。
晚上，凯瑟琳出于习惯，在回到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又拐到了上次那个盥洗室的门口。这次，盥洗室不像往常一样安静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桃金娘尖声高喊的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凯瑟琳听见桃金娘尖叫着，声音在瓷砖盥洗室里回响，“别打了！别打了！”
毫不犹豫，凯瑟琳推开男盥洗室的门，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残损的壁灯颤颤巍巍地悬在空中，垃圾桶的垃圾和碎片散落一地，抽水马桶也被打得粉碎——德拉科举着魔杖大喊着，哈利滑倒在地上。
“神锋无影！”哈利大吼一声，疯狂地挥舞着魔杖。
“德拉科！”凯瑟琳尖叫道，朝德拉科冲过去。
德拉科的脸上和胸口血如泉涌，好像被无形的宝剑劈过一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脸上带着惊讶和无助的表情望着凯瑟琳，扑通一声倒在积水的地上，溅起大片水花，魔杖从他软绵绵的右手里掉了下去。
“德拉科，德拉科！不……”凯瑟琳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只见德拉科的面孔已经被血染得鲜红，苍白的手抓着浸透鲜血的胸膛。
凯瑟琳握着德拉科冰凉的手，不知所措。
“不——我没有——”哈利脚下打着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也在德拉科身边跪了下去。
德拉科倒在血泊中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他说不出话来，眼睛却始终望向凯瑟琳。
哭泣的桃金娘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杀人啦！盥洗室里杀人啦！杀人啦！”
“坚持住，德拉科，你会没事的。”凯瑟琳只能说得出一些自己都不敢确定的话，“哈利，我们得把他送到医疗翼去——帮我一把——”
哈利呆呆地看着德拉科，完全被他自己做的事吓傻了。
“哈利！快点！”凯瑟琳喊道，“快帮我把他扶起来！”
门在他们身后砰地打开了，凯瑟琳惊恐地抬起头：斯内普冲了进来，脸色铁青。
他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一边，跪到德拉科跟前，抽出魔杖，沿着被哈利咒语造成的那些深深的口子移动着，嘴里念着一种唱歌似的咒语——出血似乎减轻了。
凯瑟琳擦去德拉科脸上的血迹，看着斯内普又念了一遍咒语，现在伤口好像在愈合了。
哭泣的桃金娘还在他们头顶上抽泣和哀号。当斯内普第三次施完破解咒后，他半拖半抱地把德拉科扶了起来。
“你需要去校医院，可能会有一些伤疤，但如果及时用白鲜的话，也许连伤疤都可以避免……走吧……”
凯瑟琳也急忙捡起德拉科的魔杖，搀着他另一只胳膊。
当他们搀着德拉科走出去时，斯内普在门口回过头来，用冰冷而愤怒的语气说道：“你，波特……在这儿等我。”
凯瑟琳帮忙打开了医疗翼的大门，庞弗雷夫人捂住胸口惊呼了一声，连忙让德拉科躺在病床上。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估计是要去找哈利算账。只剩凯瑟琳一个人坐在德拉科的病床前，帮庞弗雷夫人给他处理伤口。
“梅林啊，你说说你们这些孩子，”庞弗雷夫人心疼地给德拉科的胸口上药，“一天天惹得都是什么事啊！命都不要了吗？”
凯瑟琳把白鲜小心地涂到德拉科脸上的伤口上，她还是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庞弗雷夫人说什么她就机械性地附和着。
德拉科失血过多，整个人苍白得活像只吸血鬼，他的意识倒还难得清醒，但是身体动不了，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任由她们两人摆弄。
“你放心吧，凯瑟琳，”庞弗雷夫人给德拉科缠上一层层绷带，“他会没事的。”
“谢谢，庞弗雷夫人。”凯瑟琳无力地说。
她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德拉科，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伏地魔！连一个16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凯瑟琳对伏地魔的憎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到底为什么要给德拉科委派些他根本完不成的任务，这不是故意要他去白白送死吗？而且，伏地魔居然还拿德拉科的家人威胁他，懦夫！
伏地魔和他的信徒们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还让她的母亲因此时刻陷入危险；他让玛丽外婆和其他亲人都为其服务，不惜让他们背叛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他对凯瑟琳的朋友出手，现在就连已经臣服于他的德拉科也不肯放过……
要是没有他，德拉科不可能受伤，他才是问题的根本……
凯瑟琳把脸埋进手里。
“嘿……”德拉科虚弱的声音响起，“你在哭吗，凯茜？”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去掰开凯瑟琳捂着脸的双手。
凯瑟琳顾不上纠正他的叫法，她把头抬起来，眼泪汪汪地对上德拉科的目光。
“别哭了……”德拉科的手指很凉，“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吗……”
“你别说话了，庞弗雷夫人让你休息。”凯瑟琳把德拉科的胳膊塞回到被子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
“我不困……”
“你今天差点死了，德拉科-马尔福！”凯瑟琳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啊！”
“我死不了的，凯茜。”德拉科笑了，“至少不能死在你面前。”
“不许说话了你……”
“就许你掉眼泪，不许我说话，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今天可没流那么多血！”
德拉科笑起来，但是很费劲。
“你就乖乖躺着吧，别乱动了。”凯瑟琳把他按回床上。
凯瑟琳擦干眼泪，陪着德拉科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凯茜……”
“嗯？”他都伤成这样了，凯瑟琳也不忍心去纠正他，便答应着。
“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当然。”十几年的感情，她早就把德拉科当亲人了。
“今天谢谢你。”德拉科说。
“你还是谢谢斯内普吧，是他救了你。”凯瑟琳道，“德拉科，我不知道你那个任务到底是什么，可它既然让你那么痛苦，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德拉科轻轻摇头。
潘西-帕金森嘭地一声闯进医疗翼，扑倒在德拉科的床前，哭号起来。
德拉科皱起眉头。
“你好好养伤吧，德拉科。”凯瑟琳起身，“我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Chapter 81 神锋无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