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礼拜三午睡时刻》2580club

164、Chapter 92 Sapphire Blue

　　圣诞前夜，凯瑟琳、小天狼星、卢平、哈利和韦斯莱一家坐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里。金妮把这间屋子装饰得五彩缤纷，花团锦簇，简直像发生过一场纸拉花的大爆炸。只有家里的年轻人们知道，圣诞树顶上的小天使其实是一个花园小地精。弗雷德在陋居拔圣诞晚餐用的胡萝卜时被这个小地精咬了脚踝，于是弗雷德对它施了昏迷咒，然后把它涂成金色，塞进一件小芭蕾舞裙里，背上粘了对小翅膀，把它带到了格里莫广场的圣诞树上——它现在正在树顶上对他们怒目而视。这是凯瑟琳见过的最丑的天使，长着土豆似的大秃脑袋，脚上还有毛。
　　“谢谢你们愿意来这里过节，莫丽，辛苦了。”小天狼星笑着说。
　　“这没什么，小天狼星。”韦斯莱夫人摆摆手，“我总不能看着你们父女俩孤零零地呆在这里过圣诞节。”
　　凯瑟琳冲韦斯莱夫人感激地笑了笑，然后窝在沙发里，挨着小天狼星，看弗雷德、乔治跟金妮在一首爵士味特别浓的曲子《一锅火热的爱》的掩护下玩起了噼啪爆炸牌。
　　哈利和韦斯莱先生说着话，传进凯瑟琳的耳朵里，让她有些不安。
　　哈利在放假前就不断地强调着德拉科肯定在密谋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并且斯内普是知道的。所以哈利觉得自己有充分理由说“我告诉过你”，这句话他已经跟凯瑟琳他们说了好几遍，赫敏和罗恩都听腻了。
　　凯瑟琳则一直暗自思考着斯内普和德拉科的对话。斯内普在教德拉科大脑封闭术？德拉科这么做是为了向伏地魔隐瞒什么吗？莫非是关于格里莫广场的一切？这样的话，他可真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凤凰社……但同时，他还要完成伏地魔安排给他的任务，这未免也太矛盾了。还有牢不可破的誓言，以及伏地魔对德拉科立下的不对自己出手的承诺……
　　这一切的一切听起来都像是伏地魔和斯内普算计好的阴谋，而德拉科正天真地在他们搭好的钢丝上行走，殊不知这根钢丝早就被动了手脚，随时都有崩断的危险。
　　当凯瑟琳整理思绪时，收音机里的塞蒂娜已开始唱一首《你用魔法钩走了我的心》。
　　“我查过了，哈利。”凯瑟琳听见韦斯莱先生说，“我去搜查了马尔福的家，没发现不该有的东西，无论是碎的还是整的。你有没有想过，哈利，”他说，“他只是假装——”
　　“假装要帮忙，以便发现马尔福在干什么？”哈利立刻说，“是啊，我想你会这么说的，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呢？”
　　“这不是我们的事，”卢平出人意料地插嘴道，“而是邓布利多的事。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对我们来说这应该就够了。你是决心要带着偏见看他，哈利，就像詹姆和那家伙一样。”他望着沙发上的小天狼星说。
　　塞蒂娜以一个长长的的高音结束了她的演唱，收音机里传出响亮的掌声，韦斯莱夫人也兴奋地鼓着掌。
　　没过多久，芙蓉决定模仿塞蒂娜唱《一锅火热的爱》，看到韦斯莱夫人的表情之后，大家都把这当做了上床睡觉的信号。
　　时间很晚了，所有人都认为在格里莫广场度过剩下的夜晚是个不错的主意。哈利和罗恩爬上二楼的卧室，弗雷德和乔治也被韦斯莱夫人赶回屋去。
　　“走吧，凯特。”金妮对凯瑟琳说道，她们两个今晚要睡一间屋子。
　　“你先上去吧，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小天狼星突然从凯瑟琳背后冒出来，笑眯眯地对金妮说，“我和凯茜还有话要说。”
　　金妮上楼了，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凯瑟琳和小天狼星两个人，一个小时前还温馨舒适的客厅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或者说，恢复了它往日的模样。
　　“现在我才发现，我似乎更适应它空荡荡的样子。”凯瑟琳环顾四周，自嘲地说道。
　　“可就算有些东西一直如此，甚至你已经习惯了它，这并不代表它没有更好的状态和归宿，不是吗？”小天狼星说。
　　“也是。”凯瑟琳回想起热热闹闹的会客厅，那样的它确实让她待得更舒服，“——不过，你把我留下来，想和我说什么，爸爸？”
　　“不是我想对你说什么，而是你要对我说什么。”他纠正道。
　　“我？”
　　“没错，凯茜，”小天狼星说，“整个晚上你都心不在焉的，是在想马尔福家的小子吧？哈利和亚瑟、卢平的对话我也听见了。”
　　“是啊，被你猜中了。”凯瑟琳垂头丧气地说。
　　“他还是不肯告诉你伏地魔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吗？”
　　凯瑟琳无力地点点头。
　　“那你自己有没有头绪？”
　　“我在想，或许伏地魔想让德拉科在学校里搞什么鬼……”
　　“这倒是个合理的方向。”小天狼星在凯瑟琳身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来，认真地说，“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一起分析分析。”
　　“但是邓布利多要我相信德拉科……”凯瑟琳声音低下去，“他似乎不希望我去追问下去……”
　　“但是凯茜，”小天狼星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爸爸……”凯瑟琳瞬间理解了小天狼星的言外之意。
　　“没错，凯茜，我们为什么要听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子的话呢？”他说，“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门已经够令人不爽了——现在难道他还要限制我们的大脑不成？不去追问？亏邓布利多自己也是格兰芬多毕业的！”
　　小天狼星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凯瑟琳。话音未落，她就已经坐在椅子扶手上，开始和小天狼星讨论起来。
　　“德拉科会不会是伏地魔派到霍格沃茨的间谍呢？”凯瑟琳琢磨着，“我是说，监视邓布利多和哈利他们的动向之类的。”
　　“可要是这样的话，伏地魔直接找斯内普不是更容易吗？一个学生监视学生还好说，监视校长未免是在痴人说梦。”
　　“也对。”凯瑟琳点点头，“不然，他是想要食死徒潜入学校里，从内部把霍格沃茨推翻？”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霍格沃茨是整个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仅凭一个学生，怎么能把那么多成年且形态各异的食死徒带进学校呢？你知道，幻身咒之类的小把戏是无法通过邓布利多给城堡布下的屏障的。”
　　“或许德拉科找到了一种不需要魔咒的方法？”
　　“开学的时候，你见到他拿着什么奇怪的行李了吗？”
　　凯瑟琳摇头：“没有。”看来这个思路也不大行得通。
　　“也许……”小天狼星皱着眉头说，“他需要马尔福替他杀死某个人。”
　　“什么？”凯瑟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能——？”
　　“你仔细想想，凯茜，这并非不可能。”小天狼星严肃起来，“首先，伏地魔选择了马尔福而不是别人，就证明他身上有某些别人无法取代的地方——食死徒里从不缺身份显赫之徒，马尔福那么年轻又没有经验，完全是白纸一张，伏地魔没有必要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去完成——”
　　“但是德拉科是食死徒里唯一的霍格沃茨学生……”凯瑟琳的心沉下去。
　　“没错，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处。”小天狼星说，“那项任务只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可以完成……”
　　“可为什么偏偏会是杀人呢？如果只是杀人的话，何必要霍格沃茨的学生来完成？”
　　“因为他要杀的那个人在霍格沃茨，而其他食死徒进不去。”
　　“德拉科做不到的，他不是一个杀人的人……”凯瑟琳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才是重点，不是吗？”小天狼星冷冷道，“伏地魔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把这件事交给他的。这是惩罚。”
　　惩罚……是因为马尔福先生没有令他满意吗？所以德拉科需要替他的父亲承受伏地魔的怒火……
　　“那么，伏地魔的目标，会是谁呢？”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凯茜？”
　　“但是，爸爸——我是说——哈利是必须由伏地魔亲自杀死的，对吧？伏地魔蛰伏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够亲手结束哈利的生命，终结预言吗？”
　　“是啊……”
　　凯瑟琳听懂了小天狼星话中的暗示，忍不住捂住了嘴：“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杀死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巫师，既是对马尔福一家的惩罚，又能了却伏地魔的心腹大患。”
　　“可是，邓布利多显然是不可能被一个学生杀死的……”
　　“所以斯内普才提出要帮助他。”
　　“不可能，爸爸。”凯瑟琳不愿相信，“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不代表任何事。”
　　“是啊，只是猜测罢了。”小天狼星起身，拍拍凯瑟琳的肩膀。

　　圣诞前夜的马尔福庄园没有丝毫的节日气氛，一切都是冷冰冰的，令人难以忍受。
　　伏地魔像往常一样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挂在夜空中的惨白的月亮。
　　“已经圣诞节了，德拉科。”他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却让德拉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已经圣诞节了，他却还没有完成伏地魔交给他的任务，这很危险。
　　伏地魔随时都有可能食言——毕竟未按时兑现承诺的人是他。
　　“酒已送到斯拉格霍恩手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借由他的手交给邓布利多。”德拉科尽量用自己最冷静的语调说，“请您耐心等待。”
　　“我对你拿出了我的全部耐心，亲爱的德拉科。”伏地魔轻飘飘的声音缠绕着他，像一条看不见的绸带，随时都有可能收紧，将他活活勒死。
　　“我知道，主人，我对您的宽容十分感激。”德拉科微微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好好完成任务，而不是只会用马尔福的花言巧语哄我开心。”伏地魔转过身，手中的魔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挑起德拉科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上自己蛇一般的血红色的眸子。
　　伏地魔接下来的话令德拉科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对吧？——宝石蓝，我听说？”
　　被魔杖尖端抵住喉咙让口水吞咽的动作都变得生疼。德拉科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我们约定好的。”
　　“是啊，我们确实约定好了，我也一直在遵守，不是吗？”伏地魔笑笑，“只是在我看来，你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地去完成你应该完成的那一部分约定，所以，我有必要给你一些善意的提醒。”
　　“当你交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德拉科说，“我只是个学生，单凭我去除掉邓布利多显然不是什么易事！”
　　“这我当然清楚，所以我才给了你充足的时间——但是，如果这个学期结束之前你还没有带给我好消息，那双眼睛就是我的了。”伏地魔的语气势在必得，“至于纳吉尼，你可以拿走剩余的部分。”那条一直伏在他脚下的巨蛇听见主人的呼唤，慢悠悠地抬起头，缠绕上他的胳膊，冲德拉科吐着信子。
　　伏地魔说罢，突然抽回了魔杖，失去支撑的德拉科跌倒在地上，房间里回荡着膝盖骨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回音。
　　不能求他。不能示弱。
　　德拉科攥紧拳头，咬着牙忍住疼痛，不断提醒自己。
　　他们两个之间是达成了协议的，只要他认真履行，伏地魔没有理由毁约。尽管他现在处于弱势，但只要协议还在，他们就还是平等的。但如果他把自己放到极低的位置，卑微地求情示弱，伏地魔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自己的弱点已经被伏地魔捏在手里了，他不能傻到去主动再献上更多软肋。
　　“想必你懂我的意思了，德拉科。”伏地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德拉科挣扎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昂起头，恢复了马尔福一贯的高傲且自如的神情，对上那双可怖的眼睛：“当然，主人。”

　　回到霍格沃茨没多久，幻影移形课的大告示贴出来了，凯瑟琳和大家一起报了名。
　　一天的课间休息上，哈利把邓布利多给他布置的作业告诉了凯瑟琳他们。起初，哈利本不想叫上凯瑟琳的，毕竟她是德拉科的女朋友，就算她能够保守秘密，也无法保证德拉科能。但在赫敏的一再坚持下，哈利还是把一切对凯瑟琳说了出来。
　　“他一定是决心隐瞒真相了，如果连邓布利多都拿不到的话。”赫敏低声说，他们站在积满白雪、冷冷清清的院子里，“魂器……魂器……我都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哈利把期望的目光投向凯瑟琳。
　　“我也没听说过。”凯瑟琳无奈地摇摇头。
　　“马尔福没有跟你说起过吗？”
　　提到德拉科，凯瑟琳就忍不住叹气：“更没有了。圣诞节之后，我只要一提到伏地魔，甚至刚张开嘴，他就不再让我说下去了，什么也不愿意谈。”
　　“那他绝对是有任务在身！他怕对你说漏嘴！”哈利激动地说。
　　“而且，你不觉得，马尔福自从圣诞节回来以后，整个人更憔悴了？”赫敏托着下巴回忆道。
　　“是啊，瘦了一大圈，他又不肯告诉我原因。”凯瑟琳心中隐隐回响起那晚小天狼星的声音——杀死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巫师，既是对马尔福一家的惩罚，又能了却伏地魔的心腹大患……
　　不，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会？小天狼星的声音反驳道。
　　“凯特，凯特，你在听我们说话吗？”赫敏摇摇凯瑟琳的肩膀，“你又走神了！你最近怎么总是这样？”
　　“抱歉……”
　　好在赫敏没有揪着不放，她继续方才和哈利的对话：“……准是很高级的魔法，不然伏地魔为什么想知道？我觉得要搞到这个情报很困难，哈利，你必须非常谨慎，怎么接近斯拉格霍恩，要想个计策。”
　　“罗恩说只要我今天魔药课后留下来……”
　　“哦，如果罗-罗说了，你最好照办，”哈利不提还好，一提到罗恩，赫敏顿时火冒三丈，“罗-罗的判断什么时候错过啊？”
　　“赫敏，你就不能——”
　　“不能！”她怒气冲冲地甩了一句，转身就走，把哈利和凯瑟琳丢在齐踝深的雪地里。
　　赫敏大步向前走着，没注意到自己即将撞上另一个人的肩膀：“噢！——对不起，我没看路，实在抱歉。”她匆匆道歉，却没等来对方的“没关系”
　　赫敏抬起头，看清楚眼前人，不由得怔了一下。
　　她似乎撞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惹上的人——德拉科-马尔福。
　　赫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做好了接受马尔福即将对她喷洒毒液的准备，手伸进袍子里摸到了魔杖——防止他过度出言不逊。
　　但是德拉科并没有理会自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望着她刚才走来的方向。
　　既然对方没有多说什么，赫敏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上，她拢紧了外套，朝城堡走去。
　　德拉科-马尔福在这里做什么呢？赫敏边走边在内心嘀咕着，可她的大脑现在全然被罗-罗和拉文德-布朗占据，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空间。
　　居然被那个讨厌的麻瓜种撞了，按照德拉科往常的性子，势必要为难她一番才肯罢休的，但他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那些不痛不痒的杂事。德拉科望着站在院子里的女孩，此时的她正和带眼睛的男孩争论着什么，漂亮的蓝眼睛在积雪的映衬下闪着光，就像两颗星光蓝宝石。
　　德拉科回想起母亲曾经花费多年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一颗完美的星光蓝宝石，当时的他无法理解为何为了区区一颗小石头竟要付出如此之多，但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明白了母亲的话。
　　星光蓝宝石，命运之石。
　　凯瑟琳就是他的命运。
　　可惜母亲的那颗星光蓝宝石，在父亲入狱、食死徒占领马尔福庄园的混乱中落得一个惨遭损毁的结局。
　　想到这儿，德拉科突然尝到了口中的腥甜——不知不觉中，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如果他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那就只好让命运摆脱他。

作者有话说

　　Sapphire Blue：宝石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