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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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坐在扶手椅上，面前是伏地魔教授占据大半个办公室的红木办公桌。男人双手五指相抵成塔状，他嘴角的微笑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变化。
沉默的空气只维持了十几秒，吉米就像他的年纪一样没能抗住内心波动的情绪。
“请问伏地魔教授，劳动服务的内容是什么？”他扯出难看的笑容，甚至如果有一面镜子，他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纠结又扭曲的。
伏地魔先生的笑容似乎更深一分:“…你真的认为我的目的是劳动服务吗？”
吉米:“……”，MMP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嘛。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告诉我，小孩子不能撒谎…”，伏地魔缓缓起身踱步到吉米身边，精致的皮鞋与石板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一下一下刺激着吉米的心跳。
…………
吉米的头发还是湿漉的往下滴水，手帕却被他拿在手中擦拭男孩被烟熏黑的脸。
“长大了，知道反击了”，吉米像个家长一样长吁短叹:“可是火很危险，小孩子不能玩火，如果真的误伤了他们，你会被赶出孤儿院的，知道吗？”
男孩紧抿唇，久久才开口:“赶出来就赶出来，我不怕。”
“你不该这样…汤姆…”，吉米叹气，他看着汤姆就好像当初逞强去国外读书的自己，远离家人独自面对未知世界，甚至连语言都不通……他每每回忆起那段往事都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可面前男孩的处境明显比自己那时候还要糟糕一百倍。落后的世界，孤儿，无依无靠，未成年，他离开孤儿院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在孤儿院，你有饭吃，虽然他们有些人真的很可恶，但你要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更伟大的人，你的目光要放在更远的未来……”，吉米紧紧箍住男孩的肩膀，他瘦弱到只剩骨头。
“不能因为眼前一点的困难…委屈…挫折，就暴跳如雷，失去理智……”，吉米对着汤姆说，也是对着自己的过去说:“要学会忍耐…学会隐藏自己……”
“如果真的很委屈，就来这”，吉米指了指身后的大树:“对着树先生说说心里话，释放出来，也有可能你会遇到我，哥哥我的怀抱可以借给你。”
他朝着男孩伸展双臂调侃着气氛说:“一次一英镑哦，如果没有钱就先欠着……你现在要用吗？小刺猬？”
男孩眼底微光闪烁，下一秒却突然闭眼猛的甩头:“我才不会用！”
“……小孩子说谎的话…会失去重要的某样东西哦……”，吉米笑着保持姿势，在他眼中，汤姆突然和十几年前的自己重叠在一起。
如果……如果当时有一个人这么安慰他…他的结局不会是这样的……肯定不会……
所以当男孩用力扑进他怀里时，吉米连心跳都突然停滞了一秒。
…………
“那个人告诉我…小孩子说谎…会失去重要的东西呢…”，伏地魔微微俯身:“不可以说谎哦…吉米·怀特同学……”
男人身后突然凌空飘起许多张或素描或油彩描绘的少年画像。
“你…见过画里的这个人吗？我…还欠他两个英镑…”
伏地魔转身，眼中倒映出少年身影。他找了30年，那个夜晚突然消失在他怀里的少年，就像一场梦一样飘散在空气中。可他不相信，他宁愿自己一直活在梦里，也一定要找到那个借他怀抱的少年。
“不可以说谎哦”，伏地魔再次转身，瞳孔的颜色微微泛红:“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吉米心乱了，眼前几百张凌乱的画像无一不诉说着汤姆对他的思念。就像他偶尔在深夜无法入睡时常常也会想起那个别扭的男孩，那个和他自己如出一辙的男孩。
“……算了…”，吉米颇感无力的捏了鼻尖，再睁眼时他朝一身正装的男人展开了怀抱:“汤姆…好…”
吉米突然被男人整个抱在怀里，扶手椅因为承受不住冲力而往后倾倒。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因为一瞬间伏地魔已经将扶手椅变成了软榻。
“…好久不见…”，吉米额头贴着男人的领带夹，冰凉却又滚烫。
“我就知道是你…”，伏地魔先生失去了往常的镇定，他恨不得把男孩整个塞进身体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行了行了”，吉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多大的人了，久别重逢抱一抱就行了”，他可不想这一次的新生被结束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还没谈恋爱呢！大好的生活等着他！
“我很想你”，伏地魔先生微微松开怀抱，他不舍得整个放开:“我找了你好久”，语气是满满的委屈。
吉米一个呲溜滑出男人怀抱，略带嫌弃的皱眉:“你现在已经45岁了！怎么性格越长越回去了！”小时候不粘人长大粘人是什么操作？逆生长吗！
横在办公室的软榻突然消失，男人微笑着变出两张茶凳一张茶桌，砰的一声，一名家养小精灵出现在空气中，它手中端着一壶热腾腾的红茶。
“来喝茶，吉米”，伏地魔没有因为吉米的无礼而生气，相反的他心情很好——寻找了30年的宝贝突然自己出现，这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礼物！
吉米松了口气坐在伏地魔身侧茶凳上，男人递给他一杯红茶。
“……你在学校里要装不认识我知道吗？”吉米捧着精致的红茶杯侧头看向伏地魔，他不想惹麻烦:“就当做普通师生关系。”
伏地魔浅笑着点头:“我知道的…”，他不会给吉米带来麻烦…至于怎么才能把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弄到手…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你混的可以啊！”吉米稚嫩的脸上出现欣慰笑容，他甚是开心的拍了男人宽厚肩膀:“都被尊称伏地魔先生了！话说你为什么要叫伏地魔？汤姆不是挺好听的？”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
他伸手在空中微点，几个字母迅速从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变成了伏地魔主人。
“我不是特别喜欢汤姆这个名字…伏地魔这个名字也是我无意中想出来的，一开始他们叫我主人……”
男人侧头果然看见吉米脸上浮现夸张的表情，他笑意更深的解释道:“主人这个称呼…有点阶级化太明显…”，他知道这个称呼肯定会遭到少年的嫌弃，虽然伏地魔本身觉得能力至上的魔法世界，就该由实力划分等级。
“是的是的，太雷人了！”吉米嘴里嚼着酥脆的小饼干含糊不清说道:“难道别人称呼你还要跪下来亲吻你的袍子嘛！那太可怕了吧！”
伏地魔:“……”，看来得纠正一下某些崇拜者的行为了。
吉米吃了半盘小饼干，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问:“汤姆你现在已经45岁了！结婚了没有！”
“……咳…咳咳…”，伏地魔先生平生第一次被茶水呛到。
“没…没有……”
吉米两眼一横严厉道:“为什么还不结婚！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儿子都和我……”，妈的，他才11岁！汤姆已经45岁了！爸爸辈让他怎么敢用以前对待小萝卜头的方式相处！他做了什么！他在催婚！
“嗯…还早…”，伏地魔先生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类似窘迫的表情。
办公室门突然被笃笃笃敲响，门后传来一句雌雄难辨的声音。
“伏地魔先生…我是科尔…”
吉米忽的抬头看到门上蛇状时钟，已经8点1刻，这时候来找汤姆做什么？他狐疑看向男人。
“科尔，没事了，你回去吧”，伏地魔一改方才窘迫的表情，他沉声对着门外的人命令道。
“……可是……可是科尔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这次一定会让先生满意的……”，门外的人似乎有了哭腔。
吉米听着突然恍然大悟，他丢下刚续杯的红茶站起身:“我觉得我该回去了，我还要看书呢…”
汤姆已经45岁了！夜晚的时间应该很宝贵！他怎么可以轻易占用！吉米懊恼的皱了眉头:“你还是让那个…科尔进来吧，我就不打扰了…”
伏地魔:“……”
男人眼睁睁看着吉米推开了门，和门口染黑了头发的科尔互相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甚至没跟他说再见。
科尔睁着无辜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眼神望了办公室中央身材姣好的男人，虽然他很疑惑从来不留学生课后劳动服务的伏地魔先生，为什么办公室里会出现一个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
但这一切不重要！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先生的召唤，来之前其他伙伴羡慕惨了呢！他今天可得要好好表现才行！
搞砸了，伏地魔先生挫败感满满跌坐在茶凳上，多好的机会！他还没问出什么原因会从18岁的少年变成完全没有联系的11岁小男孩！两个英镑还没有还给他！还有那么多话没说！
男人在空气中重重叹了口气，手一挥收拾了一直漂浮在空中的羊皮纸。它们一张张整齐的飘到桌上摞成一堆。
“……今晚不需要你了，回去吧。”
然后科尔眼前一黑，他回到了来时的伏地魔庄园西楼，夜晚的廊厅下空无一人，吹着呜呜作响的山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