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明日岩壁上的花(日雏/白桃)》老面疙瘩

7、1 正月

　　正月的时候，静灵廷所有番队都放了假。队长和副队长们终于有了一年之中最休闲的时刻。
　　“要是今天下雪的话一定会很有气氛……”又是新年又是下雪天。
　　“雪啊？队长！万解吧！”松本朝最前面走着的人叫道。
　　“不要。”
　　“啊？为什么啊？”
　　雏森戴着毛绒绒的手套捂着嘴笑出了声。
　　“你好吵啊松本……”
　　三个人一起走在从神社参拜回来的路上。平子他们前几日去了现世，现在应该也仍旧在浦原商店里，雏森新年的时候会回润林安看看，今年是难得的能在那住上两三天。日番谷也同样。
　　几个人笑闹间嘴中呵气成霜。今年的他们都在神社抽了签，雏森抽到的是中吉。犹记得之前有一年和日番谷一起来参拜时，她抽到的还是大凶。那是蓝染还在的时候。当时她真的吓了一跳。现在想想算不算巧合呢？那一年日番谷君抽到的却是大吉。
　　——“还不错嘛。”看到她打开签条上的字，日番谷这么对她笑着说道。她也拿走了他手中的签，竟然是“凶”。啊……看他的表情，一脸无谓。“这种东西为什么要相信啊？”
　　难道是今年两个人的运气置换了？为什么没有两个人一起抽中吉的时候啊……雏森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皱着眉头认真的将日番谷的签纸系在外面的绳子上。
　　把厄运都带走吧！神明啊，拜托了。她低下头双手合在一起祈祷。柔软的淡红色围巾衬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日番谷的脸上有一丝无奈和笑意。如果说他们是曾经在现世陨命的灵魂，那么没有因缺失心而变成虚、也没有因犯下恶行而堕入地狱，尸魂界中有安排亡魂再转生的机制，也有让灵魂一直这么存在不灭的机制，他们只是比普通灵魂多出了灵力而升华的存在吧。再往上，除了常理和天则，对现世的人来讲他们算不算已经是接近于神灵的存在呢？
　　“好了，回去吧。”
　　雏森重新戴上手套，用双手一把捂住他的右手，“你都没有戴手套，冷不冷？”“笨蛋，这种温度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冷？”这应该是他最熟悉的温度吧。
　　直到天快黄昏时也没有下雪。素静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除了一些特定的场所，此刻应该都各自聚在家里忙着制作年夜饭和玩耍吧。偶尔会有孩子从街道上跑过。
　　今年是总队长难得的犒劳各位，让他们好好放个假。正月里松本也跟着来过，不过却总是不久待。日番谷觉得那或许是因为她的童年和这里并不熟悉，而且…陪伴她度过过去无数个冬日的应该是市丸吧。松本要走时他没有办法强留。她一向是能自己找乐趣的女人。就像今天站在街上分别时，她突然说起可以去现世找井上玩耍时一样。日番谷想要说些什么又作罢了，雏森却大声喊了出来：“乱菊姐想吃镜饼的话随时欢迎过来喔！我会做好吃的给你的！”
　　乱菊大笑。这个邀请也太普通了吧雏森……而且最近在十番队已经吃得够多的了，又不是平常见不到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她如桔色金沙般的长发乱舞着，朝他们挥手。基本上每天都会和队长在一起，也应该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空间了。
　　冬日的暮色很快暗沉了下来。
　　润林安的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插上了门松或竹竿等，为了驱邪迎新。
　　雏森一走进院子拉开纸门就向祖母喊道：“今天小狮郎抽签抽到了凶啊奶奶！……”
　　“诶？不得了，是去年立春时没有吃够和年纪相同的豆子数吗？”
　　“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啊？不要太相信这种东西啊……”
　　有着暖炉的房间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地上喝茶，矮桌上放着的有荞麦面和摞起来的年糕和镜饼，还有很多两人喜欢吃的小食。平日里难得见两个人都到齐。所以如果这三天里他们没有吃完，照往常习惯奶奶一定会让他们通通打包带回去。
　　“去年立春时你有吃豆子吗小白？”
　　“如果和这个有关的话那每年总队长岂不是要吃豆子吃到爆？”
　　“不可以这么说总队长啦！放心吧，奶奶，今年我一定会为他准备好足够份量的豆子的！不过话说回来，小白你今年有几百岁了呢？”雏森一面向奶奶打着保证，一面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来看着他。
　　“……”日番谷满头黑线。前不久她刚给他过过生日她忘记了吗？实际上他们到底活了多少年也根本没有人注意过吧。那个不多点大的蛋糕上插满了上百根蜡烛往外冒着黑烟的惨状，难道她是故意的吗？
　　“冬狮郎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啊……明明还是个上百岁的孩子，以前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奶奶也一样陷入回忆中打趣，还特意用了上百岁这个词。
　　“嗯嗯，小狮郎的身高也和以前一模一样呢。”雏森的关注点却是这个。
　　“哪里一模一样了啊？！你就算从远处瞄一眼也应该看得到，我明明是长高了！”日番谷终于不再忍耐。那两个一老一少的人都坐在暖桌前掩着嘴笑了，平常像这样聚在一起打趣他也是例年习惯。

　　没过多久屋外的天空就绽放起了烟花。一个接一个，噌噌的划向天际。漆黑的夜空被渲染的格外美丽。
　　等到他们都吃过晚饭又收拾妥当，坐在一起陪祖母聊天直到她睡去，暖炉还烧得很旺，他走到院外陪雏森一起看满天的烟火。鼻尖有浓烈的气味，天空上绽放成朵的花有橙色的，有桃红色的，也有紫色和绿色的。一束一束似乎不会停歇。
　　在离静灵廷很近的一个地方，大概是贵族们的居住区域，那个方向的烟花最密。润林安四周的也有越来越多的迹象，不过却远远比不上。
　　“要去屋顶上看吗？”日番谷问她。
　　她略一迟疑，他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起。
　　站在高一点的地方看，才是观赏烟花的正确姿势吧。两个人一起跳到屋顶，雏森裹着披肩坐了下来，两个人的侧脸都被五彩缤纷的闪光给打上不同的色彩。雏森只是抬头看着花火，日番谷是看着天空也看向她。嘴中呵出一团雾气，他又想起那一年自己生日时一起看过的那场烟火。

　　我们就像这烟花一样，上升，坠落，最后分道扬镳……可是在此之前我们要发光发亮，一直这么走下去。这多像是个悲伤的隐喻。以至于后来不经意中和她说起，她眼中竟泛起泪光。——不要说出这么悲伤的话，小白。一向害怕离别的她，一向讨厌那些悲伤的事情的她，柔软如她，细心也如她……怎么可能会没察觉出他的……悲情和孤勇呢？就算会坠落，只要在上升的时候发出最亮的光芒就够了。

　　总是对他脆弱的部份很敏锐呢，雏森。这么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会说，这应该是夸奖吧小白。
　　可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不管是常理还是注定的事，只有她在身边还活着的时候一切才是最真实的。
　　只有她在时，这一切才是真实的。就像现在。
　　为此他或许还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他已尽力缩到最短。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生长。
　　假如没有发生之前的事，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呢？两个人的距离会变得更远吗？还是会像后来逃不掉般缠得更紧？在被曾经信任的人背叛离开的现在，或许对他来讲真的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无论这世界如何残酷，他都会陪她一起面对。
　　火光在他的眼中明灭交替，雏森扯着日番谷的衣袖让他也一起坐下来。
　　“虽然烟花一眨眼就消逝了，可是真的好漂亮，今天晚上大概会放到很晚吧……”
　　“大概……”
　　“日番谷君今天在神社时许了什么愿望呢？”
　　“我许了、希望某个笨蛋的新年愿望会实现。”
　　“啊？……我可不是笨蛋。”
　　“嗯，那就不是你。”日番谷的语气轻轻地。“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什么？”
　　“……像现在这样…和平的生活。”
　　雏森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许的愿是希望今年大家也平平安安。虽然是很平常和微不足道的心愿，但每个人都不要像烟花一样消散……

　　在新年祈福时抽到的大凶签，会被人留在神社系在绳子上以此来消除灾祸；而若抽到吉，则可以带回去当作这一年的护身符。日番谷是完全不信的。但在雏森的衣柜里，有一个被洗得皱巴巴、放在口袋里忘记被发现的幸运签，那是那年日番谷抽到的大吉。
　　而在新年假期结束的某一天，日番谷打开抽屉找东西时，发现在文件的上面有一支笔，笔的上端系着一条新年签纸，是中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