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生碴子

9、七

　　我手里拿着那张符咒，刚刚贴到她的肩膀上时，身体突然止不住地一阵痉挛。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令似乎已经在等着我醒来，手里拿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拍着背给我顺气。我赶忙叫她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想要画出梦里的那张符咒。
　　那张符咒一共十二笔，我摹到第十一笔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一笔该怎么画。当我仔细去想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几欲作呕。我昏昏沉沉地望着小令，希望她可以帮助我。她一直都是我的天使，自从我的生活里有了她，我才终于能够体面地活着。有什么事情，我只要听她的就好。
　　“你翻翻这本书，看看里面有没有同样的符咒。”她拿过来一本书，这本书是从祁老六母亲的身上掉下来的，也可能是祁老六母亲变成的，我不记得了。总之，当他母亲死了之后，我同时得到了这本书。
　　书里全部都是黄色的纸张，每一页上都有一个符咒，却没有写这些符咒都有什么作用。我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始终没有找到与梦里相同的那个。直到我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被撕掉了一张，只留下黄色的茬口。
　　“这里怎么回事？是你撕掉的？我记得它之前并没有这样。”
　　小令并没有因我的询问而感到紧张，她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我不清楚。
　　“符咒的事先放在一边吧，我们该去给万人坑加固封印了。”小令提醒我道。于是我下床洗了把脸，和她一起驱车来到城市南郊。我们将城市里所有的尸体扔进了一个万人坑，再用符咒封印，免得他们变成厉鬼，回来找我们麻烦。
　　封印一共需要施加九次，今天已经清除掉了所有的异姓人，可以施加最后一次了。我站上在坑边搭的台子，挥手将那些尸体摆到正确的位置。
　　刘成是在我拥有异能之后第一个站出来反抗我的人，要放在中心位置封印最强的地方，让他永不能翻身；白萍让我苦追了三年，最后只换来她的鄙视和嘲讽，要放在那个癞子旁边，死后也该让她幸福；罗越是我在厂子里打工时的小主管，不仅常找我的麻烦，还害我丢了工作，头朝下扎在土里的位置最适合他。
　　等我一一安排好各人后，太阳已经西沉，我累得不行。在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车里拼命地想再次入梦，却怎么也睡不着。
　　回到别墅后，我望着小令走在前面的背影，渐渐地她与另一个身影重合。我忽然发觉，她和我梦里的那个女孩真像。我何德何能，梦里与现实都有佳人相伴。
　　小令为我煲了锅汤，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材。可我实在有些累，汤只喝了半碗就去休息了。然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无法入梦。我还想见到那个女孩，她竟缠得我如此心焦。但随即苦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连梦里的事情都要当真了。
　　直到夜半我才有了些困意，在我刚要入眠时，却听到从窗外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